蕭雲灼有些詫異地看著他,然後笑了笑:「你說得對,所以她一定要歸家的。」


    「那你怕嗎?」蕭文晏急切地問了一聲。


    他有點怕,怕迴到以前那種生活,他不想當個碌碌無為的蛀蟲。


    「我不怕,我反而還很期待。」蕭雲灼咧嘴一笑,然後戲謔道:「隻你今日這一番話,我便知道,該怕的不會是我。」


    從前,她不怕,但也沒底氣,覺得自己是個外人,大哥尊敬母親,二哥、小弟也都會無條件地站在薑氏那一邊。


    她雖然不會難過,但也不喜歡做他們眼中的的亂家惡人。


    如今,眼前這個小弟,似乎也有自己的意識了。


    他知道對錯,便不會再是個隻會張牙舞爪的傀儡。


    她甚至開始想看看薑氏看到蕭文晏時的反應。


    她養了幾年的孩子,不曾用心教導,不過數月時間,卻已經不再是隻能寄生在她身旁的無根藤,反而結結實實成長成一棵還算茁壯的樹苗。


    薑氏,她可還能再如願地掌控她的子女們?若她發現,一切都已經脫離了她的意願,又會氣成什麽樣?


    「我知道,之前是娘不對。」蕭文晏仿佛鼓起了所有勇氣,「如果將來娘迴來了,我會保護你的,我不會讓娘再欺負你、扔掉你,也不會……所有事情都聽娘的話,我也能保護我自己。」


    想想之前,他曾說恨不得蕭雲灼死在外頭……


    真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


    蕭雲灼眉眼一彎,也挺高興。


    之前,眼前這人就是蕭家最討人厭的小屁孩,所以要送出去讀書,讓他懂點事兒,不要整天咋咋唿唿、說些讓她生氣的話,現在……


    蕭雲灼掏出一張符紙:「給你的,見麵禮。」


    第240章 等我犯事兒


    蕭雲灼給蕭文晏的符紙並不是十分稀奇的東西,隻是一張平安符而已。


    他年紀小,也用不著其他太複雜的符。


    蕭文晏稀裏糊塗地將東西接過來,眼神清澈而又愚蠢:「大姐,我實在是沒錢了,我的月銀現在少得可憐,還要用來買筆墨紙硯,我還想攢點銀子給自己買一把喜歡的小弓……剛剛給你的那五兩,已經是最多的了……要不然,你給我添些月銀也行……」


    他現在很窮的!


    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長大了,在書院裏頭,時常要買些書籍名帖,那銀錢扔進去,真是一點響兒都聽不見。


    天賦雖然重要,這外物也是一樣不能忽視!


    京城書院裏頭寒門子弟也有不少,那些人天賦極高,但縱使有那麽高的天賦,也還是容易被富家子弟壓下去,原因無他,便是因為富家子弟銀子多,能買到各種前人總結好的文辭論解,減少了許多時間上的消耗!減少了天賦上的差距!


    所以啊,他的銀子現在都要留著買見識。


    蕭雲灼白了他一眼。


    她也沒說要錢啊?怎麽還這麽蠢呢?一點臉色都看不懂。


    蕭雲灼有些憂心,蕭文晏這腦子真的能讀書嗎?她竟突然覺得有些愧對霍夫子,強行給他塞了這麽個棒槌。


    蕭雲灼沒搭理他,蕭文晏不好將東西塞迴去,也隻能忐忑地揣進自己的懷裏。


    姐弟倆走後,霍家這邊,卻仍舊熱鬧至極。


    他們也是偶爾才會聚在一起,如今又因為這姐弟倆,衍生了更多的話題。


    而霍六叔忙完公事,也連忙迴了府,見到了自家老大哥。


    霍尚書就等著弟弟迴來呢。


    二人進了書房,屋門一關,便開始嚴肅起來。


    「最近案子辦的怎麽樣?我聽聞管氏那邊接連的施壓,非要逼著你將蕭家丫頭拿下法辦了?」霍尚書看著弟弟,關心地問道。


    「他們吵他們的,最近是鬧到刑部去了,若刑部不給定論,他們應該也會想要參我一本,不過隨他們去吧。」霍詢現在淡定多了。


    泉昌的結論出來之前,就算那參他的摺子摞到天上去,也沒用!


    當然了,若天象圖是假的,陛下應該也會翻出這舊案來,折騰他和蕭雲灼一番。


    原本他是該慌的,但這兩日仔細想了想……


    圖都獻出去了,慌還有什麽用?


    先做好最壞的打算就是了。


    「為兄已經去陛下麵前求情了,為何你還要再去一迴?你與陛下說了什麽?」霍尚書隱隱覺得有點不太對。


    「此事暫時還不能告訴大哥。」霍詢老實道。


    霍尚書皺了皺眉頭:「看樣子還是大事兒?比欺辱陛下的心頭好還要大?該不會也與蕭家丫頭有關吧,我看她今日隱有測算之能,這本事……往小了說,當個小神棍混混日子,也無傷大雅,但若是往大了去算……」


    「大哥,您就別猜了,猜的多了隻怕要寢食難安,你就當她就是個尋常晚輩就行,就算要愁,還有蕭鎮關呢,還輪不著咱們。」霍詢連忙打住。


    大哥能混到尚書之位,也是很聰明的。


    霍尚書一看弟弟這麽認真,心裏有了幾分猜測,但也順著這話,沒再多言。


    「不過……」霍詢深吸了一口氣。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交代道:「過幾個月,若是弟弟我犯了事兒,惹陛下厭煩,到時候大哥你不要想著為我求情,我想著陛下再生氣,也不會要了我的命,最多就是將我趕去偏遠之地去熬幾年……」霍詢又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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