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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近幾日不知怎地,流傳開一些匪夷所思的傳聞,事關兩位權貴子弟,權傾朝野的陳督主義子,另一位則是朝堂上初露鋒芒的燕王。


    這二人不好生鬥雞賽馬喝花酒,本本分分做紈絝,竟搞起了斷袖!


    初時,流言四散在酒肆茶樓,對此人人嗤之以鼻。名門望族裏凡與兩人有過交集的,誰人不知燕王在那連江楚手裏栽了多少迴跟頭,堂堂王爺卻受他磋磨,恨他恨得牙癢癢還差不多!


    再聽聞,便是燕王府家仆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連江楚屢屢受挫,被拒之門外卻日日造訪,燕王心軟留飯,連江楚趁機偷親雲雲,竟不像是捕風捉影之言。


    若此事屬實……那麽誰在上誰在下呢?


    嚴和坐在小杌子剝瓜子仁兒,側躺在榻上啃糖漬雲果的連江楚滿麵怒容。


    “楚公公,您消消氣,等督主抓住那滿嘴胡唚的狗東西,奴才第一個撕爛他的嘴!”嚴和把攢在小碟子裏的瓜子仁兒遞給榻上的人,將案幾上堆成小山的殼兒隨手推進卷口刻花渣鬥裏,重又捧了一把,耐心地剝起來。


    連江楚瞥了一眼他指腹上的劃痕,皺眉道:“別剝了,你指頭縫兒不疼嗎?”


    嚴和一笑,眼就彎成一條細長的弧線,“奴才糙皮子,不打緊。”


    宮裏沒品階的小太監向來是被指派做粗活的,嚴和麵皮清俊,很有幾分細嫩,一雙手卻是長滿了繭子,冬日裏生凍瘡落了疤痕,瞧著不像是一個人身上的皮肉。


    他迴著話兒,手上卻不閑著,細碎的聲響在溫暖的偏閣間裏略有幾分突兀。


    連江楚重複道:“別剝了,吃多了內熱上火。”


    嚴和聞言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連道自個兒疏忽了。


    “你不恨我嗎?”連江楚斜著眼,有些費解地看他,“我從前那麽對你,你卻伺候得愈發盡心了。”


    拾掇案幾的嚴和身形一滯,撲通一聲跪下來磕頭,“楚公公,若不是您,奴才這會子還是個涮恭桶掃皇陵的淨軍,奴才在您跟前兒伺候是福分,怎會恨您呢……”


    他手摁在雙膝上,半垂的長睫斂住眼眸,惶恐不安地搓著綠袍綢麵兒。


    連江楚歎了口氣,“我不過隨口問問,你做什麽怕成這個樣子,起來吧,別動不動跪來跪去的,你又不是我家奴。”


    她翻身下榻,聲音低沉而誠懇,“我這一落水,前塵種種盡忘,從前我惡名昭彰,往後也不是什麽好人,但隻一點,不負真心待我之人。嚴和,你若當真不記恨我,此前恩怨一筆勾銷,我許你前程。若解不開心裏的疙瘩也不打緊,我給你尋個好主子,半點不難為你。”


    嚴和單膝跪下道:“奴才既有幸當了您的長隨,便一生效忠於您,誓死追隨!”


    連江楚俯身扶他起來。


    約莫是淨身早,他沒有喉結,身量也矮她半頭,眉清目朗,眸光赤誠一片。


    沒了支線任務零碎的提示,敵我難辨,她必須培養親信之人。


    嚴和可信麽?


    但願吧。


    *


    燕王府門前聚了一群看熱鬧的男女老少,站在包圍圈正中央的連江楚正掐著腰喊門。


    “祁連琮!你開門呐,別躲在裏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開門呐開門呐……”


    隨行的嚴和吞了口唾沫,暗暗扯了下一副罵街架勢的連江楚,壓低聲音攏著嘴道:“楚公公,這樣不好吧……你瞧這麽多人眼巴巴地看著,趕都趕不走,本來您跟燕王殿下……傳言都滿天飛了,你這麽一鬧可更教人誤會了!”


    沒成想連江楚反是扯著嗓門喊道:“誤會就誤會,我可不怕,誰心虛誰是孫砸!我數到三,再不開門,我就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麽!一,二……”


    厚重的朱門緩緩打開,被簇擁在前的卻是燕王的貼身小廝青竹,兩列侍衛持劍湧出,瞬間將圍觀人群驅散了。


    “青竹你好狗膽!”被兩個侍衛叉住脖子的連江楚暴跳如雷,“你們家王爺無情無義,欺騙我純潔的感情,現在是要殺人滅口嗎!”


    青竹衝上來要捂住她的嘴,連江楚閃身欲躲,卻忘了架在脖子上的刀,頓時見了血。


    破了皮都要嗷嗷叫的連江楚那還了得,一時坐在地上哭嚎開了,“祁連琮,你個宇宙無敵限製級霹靂閃火渣男!愛情騙子!大豬蹄子!騙走我初吻,翻臉不認人,我算是看清你了!我連江楚就是死外邊,也不會再踏入你府門半步!”


    青竹整個人都嚇傻了,這個死太監在胡說八道什麽!他家主子什麽時候欺騙他感情了!還騙他初吻?!


    想起三日前那“傾情一吻”,嘔……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把他的嘴給我堵上!”青竹氣急敗壞地指使道。


    連江楚戟指怒目,“你們誰敢碰我一下,我馬上一頭撞死在石??上!”


    這般潑皮無賴,青竹生平僅見,惱紅了臉卻無計可施,咬牙道:“我們王爺不在府裏,你喊也沒用,別瞎嚷嚷了!”


    “你騙人!前幾天你也說不在,可我前腳剛走,秦王就登門拜訪,你們家王爺不在,他跟空氣聊了半個時辰嗎!”


    她振振有辭的模樣,青竹暗歎,東廠的探子果真無孔不入。“秦王殿下隻是入內等候,我們王爺確實不在。”


    “那我也要進去等!”連江楚一撩袍子便往府門裏鑽。


    青竹這迴倒不趕再攔他了,嘴上卻嘲諷道:“方才誰說就是死外邊也不進燕王府半步來著?”


    連江楚何等人物,不但不以為恥,反抱著膀子,理直氣壯道:“你還真別激我,大不了我就搬個小杌子坐在大門前喊到祁連琮迴來。”


    “不準你直唿我們家王爺名諱!”青竹目若銅鈴,心裏翻湧的火氣快要燎著鼻端的空氣。


    連江楚掐著腰絲毫不示弱,嗆道:“我偏叫就叫天天叫!祁連琮,連琮,我的心肝兒肉小琮琮……”


    青竹的表情倏然驚悚起來,“王王王……”


    “咦,你這是說不過我,急出狗叫來了?”


    “王爺……您迴來了……”青竹根本沒空理那個潑婦一般的死太監,垂著頭結結巴巴道。


    趾高氣揚氣焰三尺長的連江楚倏地一下熄火了,慫慫地縮了下脖子。


    祁連琮聽得一清二楚,麵色鐵青地沉聲道:“連江楚,你到底要幹什麽!”


    現在斷袖一說鬧得滿城風雨,他剛贏得父皇的改觀,現在一朝打迴原形,前功盡棄!


    被吼了一句的連江楚囂張的眉眼全然軟塌塌下來,唇角往下一撇,絞著淡青色宮絛小聲爭辯道:“明明是該人家問你要幹什麽才對……”


    祁連琮眼角狠狠一抽,喝道:“好好說話!”


    “這麽兇幹嘛!”連江楚委屈巴巴地搖了搖身子,“是你先撩撥我的,轉眼又翻臉無情,連見我一麵都不肯……”


    “本王什麽時候……”他說不下去,淩厲的眸陰沉得可怕。


    連江楚眼神更幽怨了,嚶嚶道:“你還不承認,你留我用午膳的時候,指了指唇角教我親你的……你忘了?”


    她濕潤的鳳眸斜斜地看著他,含情脈脈的模樣,祁連琮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額角的青筋浮跳了數下,才強忍著怒意解釋道:“本王是想告訴你,你嘴角沾了飯粒!”


    片刻的沉寂。


    連江楚卷密的長睫眨了眨,哼聲道:“你別想蒙混過關,我才不上當呢。”


    祁連琮:“……”


    媽的,想表演吞針自盡。


    全程呆若木雞的嚴和,此刻終於緩慢地反應過來。


    “……搞斷袖也不找你好嗎……”


    所以,第一,楚公公真的想搞斷袖!


    第二,楚公公想跟燕王殿下搞斷袖!


    夭壽啊!


    “王爺你瞧,可巧又到飯點兒了,你迴來的正是時候呢。”連江楚上前半步攏住他的手臂,“那我們等會兒吃什麽呀,我可以點菜嘛?”


    青竹徹底被她不要臉的程度震驚了,七竅生煙。


    祁連琮拂掉抱住他手臂的那雙手,這才注意到他的手竟比女子還要纖細瑩白。


    他抿了抿薄唇,平靜道:“楚公公,本王很確定,此生絕不會喜歡男子,你……”


    連江楚腦子轉得飛快,拎了下自個兒的宦官服,“別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意!”


    言下之意是,我不是男子啊。


    祁連琮:“……”


    媽的,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嚴和察言觀色,見人家燕王殿下確實沒那個意思,話裏話外都在拒絕,貼耳低聲道:“楚公公,要不咱們還是迴去吧,今兒燕王殿下約莫多有不便……”


    “琮琮,你是不是很忙?可是再忙也要用飯呐,你若是累垮了,人家會心疼的啦。”連江楚嬌嗔道,略頓了一下無縫連接點菜,“我想吃荷包裏脊,還有東坡肉,上次的菜太素了,我要吃肉。”


    嚴和:“……”


    祁連琮忍了忍,臉色已十分難看,“不準這麽叫我!”


    “疊字顯得親昵呀。”連江楚無辜道,“你不喜歡的話,那還是叫你連琮吧……咦,你說巧不巧,我姓連哎,這還真是緣分呐!”


    深唿一口氣,祁連琮冷靜沉思了片刻。東廠的勢力他當然想要,若陳寒山盡心輔佐他,他在這場奪嫡之爭裏可謂勝券在握。


    可若前提是跟他義子搞斷袖……敬謝不敏!


    但設想了一下將此人叉出去的後果,大抵是鬧得人盡皆知,消息更早傳入父皇耳中。


    “青竹,去吩咐廚房,今日多做些葷菜,本王與楚公公有事相談。”祁連琮側了半身,“楚公公,借一步說話。”


    連江楚吩咐嚴和在外等候,飛了那風骨冷峭的男子一眼。


    既然你失憶了,可就不要怪我故技重施了哦。不掰彎你,我就不姓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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