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毛看著他,說:「他先動的手,刀也是他的。」


    高馳說:「確定?」


    小黃毛說:「非常確定。」


    高馳問:「你為什麽去找他?他為什麽動手傷你?」


    小黃毛隻迴答了第二個問題:「因為我沒答應他,因為我不想再重蹈覆轍。」


    高馳看了他一會兒,皺眉說:「這麽做,不值得。」


    小黃毛說:「值不值得我說了才算,我覺得很值。」


    雲霏霏趕到病房的時候,小黃毛正在看牆上的電視新聞,見到她進來,眼睛有些紅,指著電視說:「姐,他終於被抓了。」


    雲霏霏轉頭看向電視。


    新聞頻道正在播送一則新聞,公安局抓獲一個專門教唆中學生搶劫的慣犯,罪犯的臉被打了馬賽克,端莊大方的主持人唿籲:「請各位家長多關心關心孩子的心理健康,切勿讓孩子走上歧途。」


    雲霏霏認出那馬賽克就是王竟,看小黃毛要哭不哭的模樣,眼睛也有些紅,問:「疼不疼?」


    小黃毛搖頭:「不疼。」


    病床上的人總歸是脆弱的,雲霏霏覺得小黃毛比病房裏其他的病人還要脆弱,問他:「想吃啥,姐去給你買。」


    小黃毛有些失血的白臉浮現出一絲微笑:「姐,小艾真的沒搶你的手機。」


    雲霏霏沉默,盡管是被脅迫,可她的的確確做了,還在手機上登陸了自己的微信帳號,光這一點就解釋不清,何況,警察看的是證據。


    小黃毛說:「我錄音了,交給高警官了。」


    雲霏霏安慰他說:「那就好,警察很快就能搞清楚的。」


    止疼藥的藥效上來了,小黃毛很快就睡著了,雲霏霏打算出去給他買點東西,出來病房,看到了靠在牆上的高馳。


    俗話說的好,兩天不聯繫就是分手,雲霏霏的火還沒消,沒打算理他,昂首挺胸要走過去,高馳說:「餓不餓?」


    雲霏霏一點都不餓,點頭說:「餓。」


    *


    麥當勞,雙人套餐。


    雲霏霏還以為和好餐至少得一頓火鍋,不滿地看著手裏的漢堡,見他幾口幹掉一個漢堡,把那個漢堡遞給他。


    高馳拿過來,半分鍾就給吃完了。


    雲霏霏和他一起吃飯的時候,就覺得他吃飯太快,會對腸胃造成負擔,每次都提醒他慢點,但這次,她隻看著,就不說。


    高馳一直沒說話,不是在和她較勁,是真的餓;而吃這麽快,是因為有話要說,喝了一大口冰可樂,他緩了緩,說:「黃茂茂的錄音很可能起不到任何作用,還會害了他。」


    雲霏霏問:「為啥?」


    高馳說:「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還有,勸勸他,不要再鋌而走險。」


    雲霏霏迴過味了,感情這頓飯壓根不是和好餐,站起身要走,高馳拉住她手,雲霏霏看向他,一臉不耐煩:「還要說啥?」


    高馳看了她好一會,沒說話。


    雲霏霏耐心很差,要甩開他手。


    高馳突然說:「我……還缺幾件新內衣。」


    雲霏霏早就看到了他身上的衣服正是自己買的那一套,既然他橄欖枝都遞出來了,可她就是不想這麽就接過來,說:「不會自己買嗎?」


    麥當勞就在商場一樓,五分鍾後,雲霏霏站在三樓內衣店一排男士內褲貨架前,故意指著個大紅色四角內褲,問:「咋樣?」


    高馳皺眉。


    雲霏霏見他不喜歡,就拿了條紅色的,見旁邊有三角的,就又拿了兩條,高馳卻把那兩個三角的拿過來,放迴了貨架上。


    雲霏霏皺眉不爽:「可是你求我讓我給你選的。」


    高馳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說:「會勒。」


    雲霏霏問:「勒?勒什麽?」


    高馳用氣音說了兩個字,雲霏霏臉刷得就紅了。


    導購見兩人就拿了一條男士內褲,說:「三周年慶,女士內衣也打折,滿 5 件有 5 折優惠。美女,這款蕾絲的聚攏效果很不錯哦。」


    雲霏霏紅著臉看嚮導購指的那套奶黃色蕾絲內衣,高馳說的那兩個字一直在她腦子裏哐哐噹噹響,她渾渾噩噩地就給拿了過來,導購見她很好說話,就又給她推薦了一套性感睡衣。


    這次,高馳給接了過來。


    付款的時候,雲霏霏還在發愣,高馳一手摟著她肩膀,一手拿著手機付了款,導購把購物袋遞給他,笑著說:「先生小姐真配。」


    高馳朝她笑笑,摟著雲霏霏走了出去。


    吹了兩分鍾的冷風,雲霏霏的腦袋終於迴到了原本的位置,想起那套內衣的價格,她感到肉疼,她平時都是在網上買,一套頂天 199,她想退了,拉住他說:「我不穿那麽貴的。」


    高馳說:「貴麽?」


    雲霏霏聽他拆遷戶一樣財大氣粗的語氣,反問:「快上千了,還不貴?」


    她不知道他工資多少,從來沒問過,也沒興趣問,在心裏比照了下自己的月收入,刨除房租吃飯交通等一切生活成本支出,肯定他剩不了多少,這麽貴的內衣居然眼都不眨地買了,她覺得他的消費觀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


    高馳聽出她在心疼錢,笑著說:「賺錢不花,留著幹嘛?」


    雲霏霏說:「可那也是你的錢。」


    高馳一頓,看著她:「我的?」


    雲霏霏自己的消費觀是:「辛辛苦苦賺的錢不應該花在這些沒必要的東西上,應該存起來花在刀刃上,比如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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