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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中年男人轉過身,見明旖靠在不遠處的牆壁上,一雙眼睛淺淺彎起來,好像正在微笑。


    “你怎麽來了?”想到剛才罵明旖的話,很有可能被這個正主站在身後偷偷聽去了。盧翰心裏氣歸氣,作為長輩,此刻還真有點下不了台。


    明旖對旁邊的客梯努努嘴:“發言完遛到後場,這不才從電梯下來。”


    她站直身子往前走了幾步:“叔伯們,我剛剛在媒體麵前說得怎麽樣?有沒有些老總的風範?”


    她個子不高,麵對著三個男人稍要仰起點臉。臉頰飽滿,眼睛睜得大大的,神色裏都是小孩子盼望得到大人誇獎的期待。


    宋仕生和藹地笑道:“挺好的,繼續保持。”


    呂俊也跟著笑,深陷的瞳眸看不出情緒:“頗具明總當年的風采。”


    聽他們這麽說,明旖笑得美滋滋,眼都要眯上了。她把腦袋轉到盧翰這邊:“盧叔叔…?”


    “還行,還行。”盧翰也琢磨不出她到底聽到沒有,尤其被她點名問了,隻好硬著頭皮敷衍。


    “真是太好了!”明旖輕輕在胸前擊了個掌:“我爸到時候看見報道,一定高興壞了。”


    宋仕生笑著點頭:“那是自然。”


    明旖越聽笑得越開心,拿手捂上樂得合不攏的嘴:“我先上去了。還沒仔細參觀過自己的辦公室呢,來之前聽我爸說布置得相當好。”


    宋仕生:“去吧。”


    呂俊往旁邊走了走,主動幫明旖按好電梯:“今晚真是太抱歉了。接風宴吃到一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改明兒,等全部處理好了,我們幾個叔叔伯伯再替你好好辦一場。”


    明旖用力地點了下頭,歡天喜地地坐上電梯走了。


    盧翰瞧她這個樣子,更是摸不著頭腦:“我說她的那些話,她到底聽見沒有?”


    呂俊垂下眼,拍了下不知何時沾到白色襯衫袖口的灰:“盧總,她聽沒聽見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態度想讓我們覺得她沒聽見。”


    明旖走進二十六樓的辦公室,這裏是為她單獨準備的。空間很大,一整麵落地窗,望出去就是寧城市中心的摩登景色。裏麵放的家具也很上檔次,都是暗色係。真皮沙發,實木辦公桌椅,青花瓷擺件。乍一看沒得挑但仔細想這絕不是屬於年輕人的品味。


    吩咐布置的人到底裝了什麽樣的心思,也已經是再清楚不過。她這個從總部空降到寧城公司的副總並不會好當。


    “陸曉沐的人事資料拿到了?”明旖往皮轉椅上一坐,恨不得把整個身子都癱在裏麵。


    “當然。”骨節分明的手把幾張紙慢慢擺在明旖麵前的桌上:“畢竟是你這個新來的副總要,人力資源那兒怎麽會不給?”


    明旖拿起來翻了翻:“給當然會給,隻是不一定會給得這麽快。令?,你還是厲害的。”


    被喚作令?的瘦高女人扶了下眼鏡,略帶點灰色的超薄鏡片擋住了她眼中的精光,卻為她添上一抹知性的氣質:“辦公室裏果然安了東西,不過我都已經處理好了。”


    “是嗎?”明旖抬起眼,把資料隨手一放。起身繞到令?身邊,一把拉住她的手:“就知道你最厲害!”


    “拉倒吧。”她毫不客氣地把手抽出來:“要撒嬌,要恭維,請去找你的蕭法醫。”


    明旖也不介意,輕快地拍拍手:“你見過了。感覺怎麽樣?”


    “不好搞。”令?迴答得很直白。


    明旖偏著頭笑起來:“我當初追她,並沒有用太久。”


    令?也笑,雙手抱在胸前:“老生常談一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今時不同往日。”


    明旖:“你這是兩句。”


    令?:“你懂我的意思就行。”


    明旖又坐迴轉椅,腳下一蹬,背過身觀賞起外麵璀璨的夜景。幕布樣的天空,底下的大樓鱗次櫛比,每一棟都亮著燈。漆黑的夜,就這麽被都市裏的霓虹點亮了。


    看了一會兒,明旖喃喃道:“這夜色真美。這麽美好的夜晚還是第一次看到……”


    她還沒來及把下一句說出來,身後的令?就幫她接上了:“簡直像幻夜一般。”


    明旖愣了一秒,微微側過臉。令?氣定神閑地點評道:“拾人牙慧。”


    她走過去,站在明旖身邊,跟她一起欣賞起來。寧城的夜景雖美,但比之紐約香港這樣的大都市則要遜色太多。令?也明白,她說的美好的夜晚,指的當然不是單純的夜晚。


    明旖笑生雙頰,左臉的梨渦若隱若現:“明天的早晨應該會比今天的夜晚更美好。”


    “很快,‘明旖’這個名字就會在電視網絡上傳播開。才剛來第一天,就能把自己的名聲打出去,你父親肯定很滿意。”令?如是說。


    明旖笑而不語,胳膊肘撐著椅子的扶手,彎曲起食指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尖,如同真的沉醉進這迷離的夜色。


    跟她倆相比,會議室裏的陳放他們就沒這麽悠閑了。


    陳放:“陸曉沐的出租屋查的怎麽樣?”


    鄭天浩快速地敲擊著筆記本電腦鍵盤:“正在查,那邊傳來消息,陸曉沐生前確實和一個男人同居。在沒扔掉的快遞包裹上,找到了一個收件人的名字。叫做周全。”


    “周全。”陳放沉吟著:“還有別的線索嗎?”


    鄭天浩:“他們還在裏頭找到了兩個人的合照。其中一個是陸曉沐,照片已經傳過來了。我現在發到你手機上。”


    陳放將照片點開放大。上麵一男一女把臉湊在一起,撅著嘴唇如同馬上就要親吻,表現得相當親呢。男人的長相偏白淨,理著個平頭,看年紀和旁邊的陸曉沐相差不大。


    但再仔細看陸曉沐……


    蕭秧:“這應該是好幾年前拍的了。”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專門吃北京烤鴨的飯店,在寧城小有名氣,開了有十幾年。隻不過前年剛換了裝潢。很明顯,上麵是重裝之前。


    蕭秧:“陸曉沐現在的打扮也和以前差別很大,變精致了。感覺接受過整形手術,但光看這張照片我不能完全確定。”


    她看了陳放一眼:“等陸曉沐家屬到了寧城,需要對她進行司法解剖嗎?”


    陳放放下手機:“怎麽?她的死因不夠明確?”


    “那倒不是。”蕭秧垂下眼:“根據現場勘驗,她的屍斑主要形成在四肢末端。喉骨沒有骨折,雙手半握拳。這些都是被縊死的典型標誌。但是被害者頸部有兩道縊痕,所以判斷為他殺。”


    鄭天浩突然把頭從筆記本電腦裏抬起來:“你們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性?陸曉沐就是自縊身亡的。隻不過第一次用的姿勢不太好,繩子鬆了或者自己掉下來了,反正沒死成。之後第二次才成功呢?”


    陳放瞥了眼鄭天浩:“你會專門選垃圾房自殺嗎?”


    “不會。”鄭天浩的眼神很茫然。


    “那不就成了。”陳放滿臉嫌棄。


    鄭天浩還是不懂:“不對呀,我不可能自殺。”


    “其實最主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另外一道淺的勒痕是封閉式的。無論采取什麽樣的姿勢自縊,後頸處都不會受力,從而產生這個形狀的痕跡。”蕭秧說得不緊不慢:“絕對是他殺。”


    “看來今晚沒覺睡了。”鄭天浩忍不住嘟囔。


    陳放從其他警員那兒接過了打印出的照片:“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陸曉沐的男朋友找到。先走訪一下街坊鄰居,問問有沒有認識的。”


    過了差不多一刻鍾,從那邊得到消息,照片上的男子確實是陸曉沐的同居男友無疑。但至於叫什麽名字,聯係方式,具體在哪裏工作,鄰居們表示並不知情。案子陷入進僵局,陳放吩咐警員們在附近蹲守,如果出現就將他帶迴公安局。


    “都快十一點了,還沒有迴家。如果不是因為上夜班或者喜歡在外頭玩,那就很奇怪了。”陳放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小鄭,監控弄的怎麽樣了?”


    鄭天浩:“就快好了。”


    陳放:“趕緊弄,弄完趕緊迴局裏。坐在這都憋屈死了。”


    畢竟是在酒店,別人的地盤,陳放倒是想抽煙,想隨意地翹翹腿,但實在擔心有損人民警察的形象。


    這時又響起一陣敲門聲,不用陳放提醒,蕭秧主動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明旖,她身後還跟了一溜服務員,手上都捧著食物。


    “能進來嗎?”明旖勾著頭往裏麵望了望。


    蕭秧一看到明旖就覺得沒有好事。她皺起眉頭:“你來幹什麽?”


    明旖把腦袋縮迴去,小表情無辜極了:“看你們警察同誌破案辛苦,特意給你們送宵夜。你幹嘛對我這麽兇?”


    蕭秧:“你——!”


    “送宵夜的?進來呀!”裏麵傳來陳放的聲音。明旖一聽,趕緊從蕭秧旁邊鑽過去,對著外麵的服務員們直招手:“別愣著,快進來。”


    蕭秧無奈地讓出一條道,服務員們端著食物從她身邊魚貫而入,把一盤盤吃食整齊地擺在空餘的會議桌上。


    “警官們辛苦了。我給你們準備了炒飯、炒麵、卷餅還有些各式甜點。你們忙了這麽久,我想也該餓了。多吃點,填飽肚子才能集中精力工作。”明旖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主人。


    陳放率先拿起一個卷餅,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對明旖說:“一年多沒見,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哪裏,哪裏。”明旖搓搓手:“陳警官謬讚。”


    陳放笑得別具深意,可也沒多說什麽。大口大口咬著卷餅,晚飯還沒來及吃,他是真的餓了。


    鄭天浩坐著的位置其實是正對明旖的。可自從她進來,他就一直埋頭打字,看也沒看她一眼。明旖拿了碟馬卡龍放在鄭天浩手邊:“鄭警官,快來吃。別忙成低血糖了。”


    “我不吃甜。”他的聲音悶悶的,臉有點發紅。在這個室內溫度裏顯得不太正常。


    明旖:“那我幫你端份炒飯?”


    “不用了。”鄭天浩連忙拿起塊馬卡龍塞進嘴裏,咽得太急差點被?到。他咳了好幾聲,從臉頰紅到耳根。


    明旖知道鄭天浩為什麽這麽不自然,因為他曾看過她的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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