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沈稚重新迴到他身邊,他們之間的羈絆不再止步於一份拚圖,現在未來他們會有更多的羈絆。


    拚了一會沈稚自知自己沒那個腦子就將重任交給裴時後拿了衣服就去洗澡,裴時今天沒什麽興致拚這張拚圖,便將它收了起來,目光掃過床頭那隻沈稚在租來的房子帶迴來的行李箱眸子暗了暗。


    沈稚洗完澡出來,裴時已經躺在床上,臥室裏留著一盞暗暗的燈,沈稚猜不準裴時是否睡著了,便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


    他剛躺下沒多久裴時就抱了過來,沈稚猝不及防的叫了一聲出來,裴時不安慰也就算了反而悶聲笑了出來,氣得他推開裴時,抱著被子瞪著眼看著對方。


    裴時立馬收了笑長臂一撈將炸了毛的小河豚塞迴自己懷裏,他聲音有些疲憊:「讓我抱一會。」


    沈稚心裏一驚,正想開口發什麽事情了,裴時關了燈輕聲開口:「睡吧。」


    「啊,會不會太早了。」沈稚說。


    「裴時。」他的聲音又輕又急:「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拚圖一直收在衣櫃裏怎麽就突然拿出來了,你跟我說說嘛你不說我怎麽睡的下去。」


    黑暗中裴時沉默了很久:「行李箱裏的東西我看到了。」懷裏的沈稚明顯僵了一下:「對不起,沒經過你的同意動了你的東西。」


    「我...」沈稚喉頭哽了哽,盡量輕鬆道:「他們是誤診的,我壓根就沒有這麽嚴重。」


    裴時將沈稚緊緊的攬在懷裏,手在他肩膀上摩挲:「明天我們去看看吧。」頓了頓又開口:「讓我安心好嗎。」


    許久懷裏才傳出一聲不情不願的嗯。


    長期失眠,重度抑鬱,居然還有神經性厭食的病史,這整整一遝病史就塞在行李箱夾層裏,要不是裴時閑來無事去整理那隻行李箱裏的衣服,他恐怕還蒙在鼓裏,震驚之餘更多的是心疼。


    難怪沈稚去酒吧當服務生賺的錢還是不夠用,難怪沈稚的飯量比以前要小的多,難怪沈稚整宿整宿翻來覆去睡不著,而他在重逢後不痛不癢的說了句比以前敏感些。


    那些他自以為難熬的歲月裏,他的寶貝一個人度過了又疼又苦的日子,孤獨痛苦的承受著那些原本就不應該他承受的痛苦長大。


    看著那遝病歷,從小到大都是優生的裴時頭一次體會到差生的體驗,試卷上道道是送分題,偏偏他就是道道考零分。


    第13章 醫生


    迷迷濛蒙的環境中,房間的窗簾被緊緊拉上一點光都透不進來,沙發、床上、桌子上都有衣服的碎屑,整間屋子都髒亂無比。


    在床角發出輕微的聳動,那是被淩虐後的沈稚,他身上一絲不掛包裹在白色的被子裏。臉上並沒有被淩虐的痛苦,而是麻木,兩隻眼睛空蕩蕩的,嘴裏還在呢喃愛人的名字——裴時。


    臥室的門鎖被人打開了,一群人湧了進來,管家的眼神滑過一絲同情,打了個手勢,身後兩名壯漢會意上前,一人抱頭抱尾將睡在地板上的沈稚抬了起來。


    白色的被子並沒有被掀開保住沈稚僅有的尊嚴,他任由著壯漢將自己抬進衛生間,管家身後的女傭則是訓練有素的整理臥室,全程不發一言。


    謝斯年僱傭的傭人除了學歷高、素質高以外還有嘴巴嚴實這個要求,一開始還對著沈稚有同情心女傭在麵對高昂的薪資後也逐漸麻木。


    他被小心的放置在浴缸裏,溫水刺激著皮膚下的血管,隻有在這種時候沈稚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女傭機械的為他洗澡,沐浴露精華液一一抹在他身上後又用浴球仔細將他上上下下搓洗幹淨。


    全身上下被洗幹淨之後他們將沈稚抱了起來,潔白的浴巾將身上的水珠擦幹套上幹淨的睡衣才完事,而在這個過程中沈稚一直都是以被抱著的姿勢,他的腿在一個月前因為逃跑被謝斯年活生生打斷了,現在非必要時候他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兩條腿形同虛設。


    洗完澡管家吩咐人將他帶去小花園曬曬太陽,美名其曰是曬太陽實際上是放風。


    沈稚被安排在花園上的躺椅上,今天的太陽不是很大,因此沒有準備遮陽的工具,陽光直刺刺的照在他眼睛上,他努力的睜開眼睛去迎接這久違的陽光。


    他的嘴角是細細密密的傷口,是他自己咬出來的,每當在痛苦深淵中沉淪時沈稚都會咬緊唇角,他不願意沉淪...


    ——


    「沈先生?」


    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的羅醫生出言打斷沈稚在會診過程中第三次走神。


    沈稚從過去的事情抽離出來,他低著頭絞著手指,今天的會診不是他的本意,他已經在盡力的去控製自己配合,但他的腦子、身體總會不自覺的去聯想奪迴身體後和謝斯年協議離婚那一年。


    羅醫生看出來他的狀態不大對,提筆在觀察表上記錄了下來:「沈先生,你的情況我大致了解到了。在您病歷上寫著您患有重度抑鬱但抑鬱原因這一行一直都是空著的,不知道您可以把我當作是一名傾聽者嗎,說不定對病情有所幫助。」


    這些年來有太多不同的醫生問過太多相同問題,抑鬱原因沈稚自己也說不準,他不知道怎麽開口,他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有這種感覺。


    是看到自己的身體奪走後有的?還是說是奪迴身體後和謝斯年那一年?還是說是離被磋磨的那幾年?他的心早已經麻木了,那些痛苦他又怎麽可能會記得起那些溯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偷走的白月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謝黛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謝黛玉並收藏被偷走的白月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