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據頓了頓,難以置信地問道:「所以昨天一整天,玉簡上的字,你們是一點兒不看啊?但凡運行一周天呢?」


    正說著,沈明恆和祁元修也到了。


    一天過去,修為有進境的人卻不算多。


    祁元修恨鐵不成鋼,隻覺得師尊心血被憑白浪費,他聲音冷淡:「大門就在右邊,不想待的可自便。」


    話音落下,沒什麽人動。


    有人驚疑不定,有人堅定不移。


    「不願走?」祁元修冷笑:「可我覺得,你們並不看得上我浮光峰的功法道統。」


    聽得出他話中的怒氣,如陳據一般勤勤懇懇修煉了整晚的人頓時有些慌張,「祁師兄,能蒙明恆真人授法,我等感激不盡,豈敢有二話?我等若有不當之處,請師兄指教,定當認罰悔改,但求師兄再給一次機會,不要趕我們離開。」


    有人大著膽子問:「祁師兄,你修煉的也是這套功法嗎?」


    祁元修麵色不變,「是,我是五靈根,你們修煉時有什麽感覺,我隻會比你們……」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有過之而無不及。」


    假使沈明恆是在販賣,祁元修就是最好的招牌。


    用最差勁的資質,打敗了一眾天驕,化腐朽為神奇,效果好到出神入化。


    有他作為先例,那些痛苦好似也不再那麽不可承受,起碼他們知道,努力、付出、辛苦是真的能得到收穫,而不是無用之功。


    這下即使是原來有些猶豫的人也沒再遲疑了,他們本來就捨不得拜入浮光峰的機會,如今見到了切實性的好處,更加不可能離開。


    哪怕不想修煉,在浮光峰混吃等死也比離開好,最起碼這裏安全有保障。


    這麽想的人隻是少數,更多人還是很珍惜這次機會的,昨天沒修煉不過是出於謹慎。


    畢竟都是在這等多事之秋還敢來天衍宗拜師的修士,倘若沒點決心、沒點魄力,靠什麽支撐他們走過這迢迢長路?


    祁元修迴頭請示地看了沈明恆一眼,沈明恆微微頷首,「既無人離開,即日起,你們便是浮光峰的弟子了,隔壁是天衍宗,他們的門規便是浮光峰的門規,三日內自己找機會去刑堂領取一份背熟。」


    「是,宗主。」


    本想再喚「真人」,可既然浮光峰已經開山立派,似乎應該有個「宗主」。


    新入門的弟子們信誓旦旦要做個好弟子。


    「宗主,弟子們可需完成宗門任務?」


    「嗯,去隔壁天衍宗任務堂領取。」


    「宗主,弟子們一應生活所需如何安排?」


    隻有山頂沈明恆與祁元修住的地方有一片竹林,新入門的弟子被安排在半山腰,連住的房子都沒有。


    「去隔壁天衍宗領取。」


    「宗主,不知宗門可有定期考核?可有試煉之所?」


    「去隔壁天衍宗。」


    「宗主,還有……」


    「隔壁。」


    祁元修:「……」


    祁元修看著毫不心虛一本正經麵色坦然的師尊,心想幸好師伯不在此處。


    他打定主意要多花點精力盯著這群人,半個月後還沒有進步的他全都趕出去,不能讓他們占著師尊心善就賴在這裏白吃白喝。


    師尊小時候被上任天衍宗宗主寵著,前宗主故去後又有師伯們寵著,哪裏懂得人心險惡?


    他身為師尊唯一親傳弟子,這些俗務,他該多為師尊分擔些。


    把事情全部推給天衍宗後,沈明恆滿意地點了點頭,自覺已經安排得麵麵俱到。


    他讓新弟子們自由安排,而後帶著祁元修離開。


    修士耳聰目明,雖然走出了一段距離,祁元修還能聽到新弟子們的聊天。


    「我之前在山門外的時候結識了幾個天衍宗的外門弟子,聽他們說祁師兄半年前還是鍊氣初期。」


    「可不嘛,我也聽說了,就一天的功夫,他就從鍊氣初期突破到大圓滿,又過三天他就築基了。」


    「唉,這功法厲害歸厲害,就是有點太難熬了。說起來,我之前還以為祁師兄會有更好的功法來著,但是祁師兄剛才說起來的時候不像是騙人。」


    「也沒有騙我們的必要吧?不過他畢竟是宗主唯一真傳,宗主居然捨得……搞不懂,你們說宗主到底在不在意祁師兄?」


    祁元修眉頭微皺,其實新弟子們沒說什麽過分的話,最多也就出於八卦,但是他無法容忍旁人隨意議論、揣測他的師尊。


    祁元修微微抬頭看向沈明恆,沈明恆麵色如常。


    連他金丹的修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沈明恆不可能沒聽見。


    他隻是不以為意,並不將其放在心上。


    祁元修壓抑著怒氣,「師尊脾氣好。」


    沈明恆微微偏過頭,詫異地確認道:「我脾氣好嗎?」


    祁元修一時沒有迴答。


    這個問題要是放在半年前,祁元修一定會冷笑一聲。


    那時他覺得沈明恆是長在人間的惡鬼,殘忍而冷漠,端著一張仿佛所有人都欠他的臉,少言寡語下全是不可見人的詭譎陰暗。


    他現在才察覺到自己的狹隘,師徒三年,他竟一點都不了解他的師尊。


    其實沈明恆的性子與之前沒有太大分別,依然情緒淡薄,不苟言笑,說話時言簡意賅。


    從前隻覺得不論旁人怎麽做都難使他滿意,仿佛他總以滿懷惡意的目光看著周圍人。而今才發覺,沈明恆確實不怎麽表現出開懷的態度,但他也極少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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