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還不行嗎?老天爺,我真的錯了。”


    餘如月冷眼看著那個在地上不斷翻滾的男子。


    目光冷凝地看向那些難民,“這就是作惡多端的下場,人在做,天在看,別以為你們之前做的惡,沒人知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老天終有一天會找上你們。”


    “男人女人都是人。”


    “在老天爺的眼裏,你我跟牲畜也沒什麽區別!”


    她說完,也不看那些人驚恐祈求的目光,隻是冷聲吩咐道:“繼續分水吧!”


    於是大家繼續開始排隊,而這迴,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口出狂言,甚至喝水的時候都極其小心。


    甚至有兩個膽子小的,聽見身旁那痛苦絕望的哀嚎聲,嚇得差點兒一頭栽進那井水裏麵。


    幸好旁邊人及時扶住才避免淹死的下場。


    而那個男人,被烈火灼燒五髒六腑的感覺,折磨得不像人樣,他痛苦的哀求著,甚至強撐起身體,朝著餘如月跪下,不斷的磕頭,就連那潰爛的臉皮掉在地上也毫無所覺。


    “求求你,我錯了,趕緊救救我吧,實在是太痛苦了,救救我吧。”


    “神女!仙女!隻要你願意救我,我當牛做吧,也要迴報於您。”


    餘如月冷哼道:“你將那些女人孩子架在火上活活燒死的時候,是否聽見了她們向你唿救?是否能感覺到,她們也如同你如今這般痛苦?”


    那男人瞳孔驟縮,他們兄弟幾個,一直以吃人折磨人為樂,因為他們打不過其他男人,又怕自己受傷,隻能將手伸向那些女人和小孩!


    但,他一直以來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我隻是為了活下去,我有什麽錯?這亂世弱肉強食,強者才配活下去,那些女人和孩子,被我們抓住是因為她們弱,而且她們原本就要死了,我們也隻是做些好事,讓她們死的早點兒,不用繼續那麽痛苦的活著。”


    “我又有什麽錯?我的兄弟們又有什麽錯?”


    “你不能如此不公!!!”


    這人的話,其實人群中有很多吃過人肉的難民都十分認同,他們隻是想活下去,他們又有什麽錯呢?


    在這亂世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足夠強,也早就被其他人吞之入腹了!


    而且,明明有很多人是心甘情願的,尤其是那些女人,隻要抓住她的丈夫或者孩子,就能讓她們主動獻出生命。


    甚至為了保住她孩子的性命,主動割肉,喂給他們那也是有的!


    這樣軟弱容易被人拿捏的人,就算他們不殺,也會死在其他人手裏的呀!


    餘如月眼神冰冷的看著麵前之人,“是呀!既然你早晚都要死,那我就做做好事,讓你早點兒死了,我又有什麽錯呢?”


    餘如月話落,那人眼睛瞬間睜大,下一秒被氣的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什麽叫做早點兒死?


    能活著誰又想死呢?他根本就不想死呀!


    又是快要半個時辰的折磨,那男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隻是,就在最後的時候,他嘴裏麵還嘟囔著不想死……


    餘如月冷眼看著那兩具不像樣子的屍體,“大家都想活,那被你們吃下去的女人和孩子,又何嚐不想活著呢?”


    這話說完,那些排隊喝水的人,全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畢竟,能活到現在的,不論是被動還是主動,誰又沒喝過自己親人的血呢?


    等說完這些,餘如月便抱著肩膀站在旁邊,看著那些人臉上的羞愧之色,很快被喝到水的驚喜掩蓋……


    沈之恆將安排秩序的活,交給了手下人,他則走到餘如月身邊,悄悄地握住她的手,當餘如月看過來時,對著她溫和的笑笑。


    因為剛剛的事情,前麵那些百姓喝水喝的都十分快,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人已經喝完了大半,隻是那些人全都聚集在原地,並沒有離開。


    等後麵的人上來的時候,看見前麵真的有水,先是一喜,然後就被旁邊兒那兩個麵目全非的人嚇了一跳,因為他們站在後麵,並沒有目睹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隻知道前麵似乎出了事情,但那些人也隻是看了一眼,然後就趕緊去喝水了。


    人群中有一個頭發亂糟糟,衣衫破爛,看不出本來麵目的人,突然拉拉旁邊人的衣袖,“爹!你看那邊站著的兩個人是不是十分眼熟?”


    旁邊的老頭,仰著頭,微微眯著雙眼,看向餘如月幾人的方向,慢慢的眼中的迷茫轉變成了恨意,“就是那個泥腿子!如果不是她的話,咱們根本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你娘還有孟家那幾個,也不會被這些畜生吃了。”


    老頭子說到這兒,滿是皺紋和泥汙的臉上,瞬間被淚水衝刷出兩道淚痕……


    而他身後跟著的那個少年,更是氣得咬牙切齒,死死地攥緊拳頭,“如果不是這個賤人,那麽我的梅兒,也不會被那些老畜生糟蹋了。”


    “她明明是為了救我們。”


    “李林!老子都跟你說了多少迴了?那是蘇梅兒和孟琪自己的選擇,她們還以為這是以前呢,隻需要有點兒姿色,再靠著那雙巧嘴,就能把那些男人忽悠的暈天轉地,結果,不僅被糟蹋了,還變成了他人的盤中餐,哼!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跟著咱們身邊,讓咱們爺倆飽餐一頓了。”


    “爹!你在胡說些什麽?我就算是餓死了,我也不會吃梅兒一口的!”


    兩人一邊吵著,架一邊向前走,當二人走到餘如月旁邊兒時,都用著惡毒的眼神看向餘如月,身後的人趕緊推了推他們,“看什麽呢?趕緊走呀!”


    一老一小踉蹌著向前走了兩步,李林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那個推他們的人,“你這個賤民!居然敢推我。”


    那人本來就渴的不行,如今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罵了,氣得他抬起腳就踹在了李林的肚子上,李老爺一見自家兒子吃虧,趕緊要往上撲,結果他年紀大了,又很久沒吃東西,還沒等著撲過去,就被腳下的石頭給絆了個狗吃屎。


    餘如月和沈之恆聽見聲音,皺著眉朝這邊看去。


    李林艱難的抬起頭來,接觸到餘如月那疑惑的眼神,立馬覺得受到了侮辱。


    “看什麽看?賤民!該死的泥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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