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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公主乃是金枝玉葉,哪能住全是老少爺們兒的軍營,進城後就帶著一眾美貌宮女去了驛館。


    陸將軍撇嘴:「真不知道陛下怎麽想的,派誰來不好,偏要派一個冷冰冰的臭娘們兒過來。」


    「可是長平公主自幼習武,連宮裏的武師傅都說她頗有習武的天賦呢。」


    陸將軍翻了個白眼:「宮裏人都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那武師傅很顯然在恭維捧高長平公主,要我說啊,她多半隻會些三腳貓的功夫。」


    「可是之前.......」


    東方將軍還想說,被陸將軍不耐煩地打斷:「哎呀你甭管那麽多,那位若是鐵了心要跟咱們一起去打梁軍,隻管交給她一隊人馬,玩得盡興了便是。」


    東方將軍撓撓頭:「好吧,就按你說的辦。」


    ......


    一天轉眼過去,雨也停了。


    經過嚴加審問,發現自首的六十多人裏隻兩個什麽都沒做過。


    其他人都為梁軍做過事,隻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除了出消息出去,沒一次是成功的。


    許是真被韓榆的手段嚇怕了,他們還供出好幾個沒有自首的人。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官兵一抓一個準,全都送去和黃良作伴了。


    「大人,接風宴已經備好。」


    韓榆放下毛筆,與李通判前往宴客廳。


    一番商業互吹後,陸將軍和東方將軍開懷痛飲。


    越含玉一人獨坐,自斟自飲。


    官員們隻敢偷瞄她一眼,腦海中浮現「隻可遠觀不可


    褻玩焉」這九個字,感嘆真不愧是皇家公主,氣度儀態非常人能比。


    隻是這樣金尊玉貴的公主,陛下為何讓她跋涉千裏而來?


    莫非朝中無能用的皇子了?


    都說越京富貴迷人眼,他們聽過,卻從未去過。


    消息閉塞,他們隻依稀知道永慶帝有幾個皇子,其餘一概不知。


    哎,怕是這輩子都不能親眼見一見越京是何模樣了。


    官員們一邊飲酒,思緒猶如萬馬奔騰,一去不復返。


    韓榆跟陸、東方二人坐在一起,隻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幾乎沒怎麽搭話,隻偶爾應兩聲。


    因著越含玉嫡公主的身份,接風宴的規格很高,酒菜都是極好的。


    就拿這酒來說,入口醇厚柔綿,令人迴味無窮。


    滋味甚好,也更容易醉。


    韓榆兩杯下肚,陸將軍和東方將軍已經踩著桌子玩猜拳了。


    官員們也徹底放飛自我,吟詩作對,放聲高歌,還有人抱著同僚哭訴什麽。


    韓榆:「......」


    今兒可算見識到了生物的多樣性。


    不著痕跡看向右前方,越含玉閉眼假寐,雲合節那日見到的宮女不在她身邊,隻一個滿臉褶皺的鷹鉤鼻老嬤嬤。


    韓榆斂眸,若有所思。


    再抬眼,越含玉已不見了蹤影。


    至於那麵相刻薄的老嬤嬤,正支著額頭唿唿大睡。


    許是困極了,又許是吸入了什麽,沒人在意原因。


    韓榆環視四周,一個閃身離席了。


    宴客廳外有許多官兵看守,靜得隻能聽見風聲。


    韓榆略微仰頭,避開人群繞到後麵,輕巧攀上屋頂。


    背風處,越含玉果然在那裏。


    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韓榆剛上來她就問:「喝酒嗎?」


    韓榆沒說話,踩著瓦片走上前去。


    酒香撲鼻,是從越含玉手裏的酒罈裏散發出來的。


    她身邊還有一壇酒,為誰準備的不言而喻。


    韓榆坐下,飲一口酒。


    辛辣在口中蔓延開來,韓榆淺淺吸了口氣。


    越含玉輕笑:「很遺憾是不是?」


    韓榆側首:「嗯?」


    「今年的雲合節沒能舉辦。」越含玉一手托著酒罈子,單手托腮,「不過我還是來了。」


    韓榆心跳漏了一拍,唿吸輕顫,麵容平靜地轉迴頭,居高臨下地望著無盡夜色,又一口酒入喉。


    之後,兩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沉默地排排坐。


    沉默地飲著酒。


    沉默地吹風賞月。


    不知不覺,韓榆把一整壇的酒都喝光了。


    「韓榆。」


    韓榆條件反射地應了聲,側過頭去。


    忽然發現,他們離得這樣近。


    近到彼此的衣角緊挨著,唿吸交纏。


    借著彎月灑下的銀輝,韓榆撞進越含玉的眼眸中,看清那微醺的笑意。


    似一抔溫柔的春水,輕輕地晃啊晃。


    韓榆還注意到她眨動的眼睫。


    纖長濃密,宛若翩躚的蝶扇動翅膀,在他心湖上扇起一股颶風。


    蝴蝶飛近了。


    輕柔的唿吸噴薄在耳畔。


    蝴蝶停在嘴角。


    一觸即離,飛走了。


    ......


    韓榆感覺,空氣都變得甜膩了很多。


    兩人對


    視,還是不說話。


    半晌,韓榆把額頭抵在越含玉的肩頭。


    沙啞的男聲被風卷到越含玉的耳畔。


    「我喝醉了。」


    越含玉沒忍住,低聲笑了起來。


    韓榆耳尖跟著一熱。


    -


    「明日兵分三路,由本將軍帶兵從正麵強攻,東方將軍和蘇總兵從左右翼分別包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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