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阮家從國公府降為侯府,就已經封了一批院子,如今是二度封院。


    最後,禁軍副統領不忘向鍾氏索要丹書鐵券。


    君命難違,鍾氏縱使有千百個不情願,也隻能照做。


    禁軍浩浩蕩蕩地離開,阮氏宗族的幾位族老又氣勢洶洶地來了。


    好容易脫身,鍾氏隻覺身心疲憊,想要放聲痛哭。


    想到阮景修和阮靜雲在宴席上的所作所為,鍾氏立刻叫來管家,把兩人逐出家門。


    「兩個吃裏扒外的賤皮子,果然不是阮家的種,養二十年都養不熟。」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子打地洞。」鍾氏嫌惡地看著兄妹二人,「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阮景修和阮靜雲就這麽被趕出平昌伯府,兩手空空,連一件換洗衣物都沒有。


    阮景修看著緊閉的朱紅色大門,忽視隱晦投注到他們身上的眼光:「暫時先


    不去韓家,我在城南有個院子,咱們去那邊住幾日吧。」


    阮靜雲點頭應好。


    他們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麵對韓榆,麵對韓家人。


    兩人往南走,途徑一條長巷,被馬車攔在了巷口。


    阮景修麵露警惕,以為是以前和他有過節的人前來找茬。


    然而車簾掀起,看到的卻是韓榆那張極具辨識度的臉。


    韓榆麵無表情:「上來。」


    阮景修下意識後退。


    韓榆看向阮靜雲:「去韓家。」


    阮景修想拒絕,卻被妹妹搶先一步:「多謝韓大人。」


    然後,被阮靜雲不由分說地拉上馬車。


    阮景修:「......」


    算了,早晚要麵對的。


    馬車裏,韓榆和兄妹倆相對而坐,尷尬無聲蔓延著。


    阮靜雲最先開口:「對不起。」


    韓榆眉梢微挑,輕易明白了她的意思:「沒什麽好道歉的,阮家不是什麽好地方,韓家比阮家好了千百倍。」


    其實阮鴻疇說的沒錯,他本就是個自私卑劣的人。


    他貪心,貪戀韓家人的一切關懷愛護。


    韓榆收斂思緒:「真要說起來,你們才是受了無妄之災。」


    阮景修掐了下手指,看向韓榆又迅速低頭,聲音細如蚊蠅:「對不起。」


    為過往的一切針對,以及種種誤解。


    韓榆一笑置之,隻說道:「韓家人很好,他們是你們的血脈親人,無需擔心什麽。」


    其他的,韓榆沒有再說。


    等迴了韓家,他們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之後一路無言。


    韓榆把兩人


    送到韓宅門口,吩咐韓二迴城東,那裏有他在越京的眾多房產之一。


    把書籍按習慣放到書架上,韓二進來稟報:「主子,韓八迴來了。」


    韓榆頭也不迴地嗯了一聲:「讓他進來。」


    不多時,韓八大步走進來:「主子,屬下迴來了。」


    韓榆取出一個荷包,丟給韓八:「辛苦了,想吃什麽自己去買。」


    韓八笑眯眯地接過:「謝謝主子。」


    然後腳底抹油,一溜煙沒了蹤影。


    韓榆走到香爐前,用力嗅了幾下:「屍臭味兒還挺重。」


    沒錯,阮十七正是韓八假扮。


    扮作阮十七的韓八重迴監牢,就服下可偽造出死亡假象的藥丸,撞牆而亡。


    犯人的屍體沒什麽用處,當天就被丟到了亂葬崗上。


    為了不惹人懷疑,韓八在亂葬崗上躺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太陽下山才迴來,身上不可避免地染上一些味道。


    韓榆揉了揉鼻尖,又去挑燈芯。


    書房裏很安靜,院子裏也是。


    這讓韓榆有點不習慣。


    韓榆走到門口,仰頭望著星空,半晌才迴去,繼續整理書架。


    沒什麽大不了的。


    隻是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罷了。


    -


    翌日早朝,韓榆不出意外地收到諸多異樣的眼神。


    韓榆一一無視,泰然自若地上完早朝,再去府衙點卯。


    大家見身世的揭曉似乎對韓榆並未造成什麽影響,久而久之也就不再關注。


    這天傍晚,韓榆照常下值。


    臨上馬車前,掛著靖王府牌子的馬車由遠


    及近。


    途徑韓榆時,靖王撩起車簾,笑得和善:「韓大人這是打算迴去了?」


    「見過王爺。」韓榆躬身行禮,「下官正是打算迴家去。」


    靖王笑道:「本王的表兄在迎客樓設宴,韓大人可要一同前往?」


    韓榆眸光微閃,垂首道:「下官不勝酒力,便不去了,還請王爺恕罪。」


    靖王笑容淡去幾分,語調亦然:「無妨,本王隻是有些可惜,沒機會把韓大人介紹給本王的表兄。」


    韓榆不卑不亢道:「王爺言重了。」


    靖王嘴角的弧度徹底拉平:「韓大人快些迴去吧,本王先行一步。」


    韓榆從善如流道:「恭送王爺。」


    而後登上馬車,從容離去。


    另一邊,靖王越想越憋屈。


    他兩次拋去橄欖枝,韓榆每次都在裝傻,當真對父皇那般忠心無二?


    「本王多日未曾拜見母後,今日得空,索性進宮一趟吧。」


    駕車的侍衛應是,調轉馬車,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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