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牙人又驚又恐的眼神中,韓榆把一寸多長的木板放到桌上,向他投去微微一笑:「用力過度,並非韓某故意為之。」


    牙人幹笑兩聲:「是、是呢,我曉得的。」


    這小子看起來力氣很大的樣子,如果我說一個「不」字,他會不會和拆下那扇門一樣,讓我的腦瓜子和脖子分家?


    瑟瑟發抖.jpg


    韓


    榆見他如此,聳了聳肩:「這是韓某的過失,無論買不買這座院子,韓某都會負責把它修好。」


    牙人點頭稱是,和韓榆一起往裏看。


    內部十分寬敞,幾乎是把半麵牆都掏空了,卻隻放了一個木箱子。


    隨著小門一打開,濃鬱的腥臭味道撲麵而來,嗆得韓榆衣袖掩鼻,別過臉去。


    牙人離韓榆最近,是第二個遭到氣味攻擊的人。


    他直接被這股子又腥又臭的味道給熏吐了,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蹲在牆角大吐特吐。


    席樂安和沈華燦同時捂住鼻子,眉毛皺得死緊。


    席樂安伸長脖子往裏看一眼,被味道刺激得一下子縮迴去:「這裏頭空空如也,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味道?」


    沈華燦臉色不大好:「幸虧榆哥兒多個心眼,留意到掛畫後的貓膩,倘若等買下來之後才發現,怕是要氣炸了。」


    「咱們又不是冤大頭,契書在手,還擔心牙行不認帳嗎?」韓榆放下掛畫,「我隻是在走進花廳後依稀聞到一股極淡的異味,察看四周卻沒發現異樣,準備離開卻發現風吹動掛畫時,中間凹進去一塊。」


    沈華燦一臉正色,拱了拱手道:「韓兄細緻入微,沈某自愧不如。」


    席樂安也說:「席某自愧不如。」


    韓榆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告誡自己這樣太不文雅,沒好氣地虛虛點了他們兩下,惹得對方吃吃發笑。


    「花廳裏味道太重,你們先去外麵。」


    沈華燦和席樂安應


    聲而出,韓榆也不打算深究那木箱中藏了什麽,徑直走向牙人。


    「老叔,您可能要請這院子的主人來一趟了。」


    牙人苦膽都快吐出來了,臉色慘白地嗯了一聲,腳底抹油溜出去。


    「咱們不走嗎?」席樂安問。


    從那小門打開,空氣裏都是腥臭味,席樂安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韓榆坐在樹下的石桌前:「咱們是來做什麽的?」


    「買院子。」


    韓榆攤手:「所以我們要把利益最大化。」


    席樂安震驚住了:「那箱子裏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你不會還想買這座院子吧?」


    一家人住在這裏,想想都覺得膈應。


    韓榆搖頭:「自然不會,但我想,沒人會不要送上門的封口費。」


    席樂安:「啊?」


    沈華燦嘆口氣,勾住席樂安的脖子,把他帶到一進院溜達了。


    牙人雖然上了年紀,腿腳卻利索得很,不一會兒就把院子的主人帶來了。


    「這院子我已經全權交由你們負責出售,有天大的事也該你們解決,我那邊還在巡視鋪子,知道走這一趟要耽誤我多少時間嗎?」


    體型臃腫的中年男子冷著臉喋喋不休,單看牙人苦悶的表情,便可推斷出他這一路耳朵遭了多大的罪。


    「胡老爺您消消氣,實在是有要緊事......」


    韓榆走到門口,將年過半百的牙人從噪聲中拯救出來:「您家花廳的掛畫後麵有一扇門,您可知曉?」


    胡老爺坦然點頭:「這裏頭是我祖爺


    爺用來放置藏品的地方,到我爹時已經不用了,空置許久......話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把藏品藏在花廳的掛畫後,這就是傳說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不過這不是最要緊的。


    韓榆落後胡老爺半步,隨他走進花廳:「裏頭有個箱子,味道很難聞......」


    「嘔!」


    是胡老爺被熏吐了。


    胡老爺弓著腰幹嘔許久,捂著鼻子問:「這是什麽?」


    韓榆失笑,你才是屋主,我怎麽知道。


    胡老爺很快也意識到這一點,麵子上掛不住,挪動圓滾滾的身軀,屏住唿吸走到小門前,把那木箱拖了出來。


    木箱被放到地上,上麵沒有鎖,胡老爺用手一掀,就輕而易舉地打開了。


    下一刻——


    「嘔!」


    這迴是真的吐了。


    胡老爺背對著木箱,一邊吐,一邊渾身抖成篩子。


    被韓榆勒令不許入內,隻能在院子裏遊蕩的席樂安和沈華燦見狀,更是好奇不已。


    好在韓榆依舊很貼心,並未讓他倆等太久。


    在胡老爺製造出來的噪音裏,韓榆往木箱裏瞥一眼,疾步而出。


    「榆哥兒,裏頭是什麽?」


    胡老爺到底見了什麽,才會有這麽強烈的反應?


    牙人表示他也想知道。


    韓榆言簡意賅:「一個嬰兒。」


    「哦,原來是一個嬰兒......什麽?嬰兒?!」


    韓榆敢保證,這是他與席樂安相識以來,席樂安發出的最最最尖利的聲音。


    韓榆頗為無


    奈地揉了揉耳朵,其實他早有猜測,那腐屍的味道與曾經日夜相伴的喪屍的味道不相上下。


    不過是出來買個院子,怎麽就遇上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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