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的美夢還沒開始構想,已經被打碎。


    他還沒問為什麽,厲瑾修就已經說道:「你忘了?你的空間是沒有氧氣的。」


    「可沒有氧氣就代表真空包裝啊!」


    蘇陽不滿的反駁。


    厲瑾修眼中懵了一瞬,但很快恢復正常。


    「但是你空間裏有黑霧……」


    蘇陽已經看明白了,厲瑾修這是不想他存食物。


    「為什麽?」他認真發問,眉頭輕擰。


    「我可以給陽陽存食物,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厲瑾修伸手抱住蘇陽。


    他抱得很緊,帶著一股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他們當時無法想像他隻有短短幾十年的壽命,無法和他一起飛升,無法陪伴他一輩子時一樣。


    「怎麽了呀?」蘇陽緊緊迴抱著他。


    雖然他能活多久這個問題一直沒有答案,但他們已經有了期待的理由。


    「陽陽,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死亡,是麽?」厲瑾修眼底盡是升騰起來的紅霧。


    但他垂著眼,沒有人看到。


    「當然!」蘇陽堅定又任性的說:「反正我要是不能活太久,你得陪我一起死!」


    蘇陽說出這句話時,心都在顫抖。


    他其實也是害怕的,但是他想賭一把。


    就算到最後他死的時候,厲瑾修又捨不得陪他死了,但他至少現在是開心的。


    他們的迴憶不會消失。


    蘇陽怕自己哭出來,趕緊停止想像。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他現在就應該隨心而活,想吃就吃,想睡男朋友就睡。


    「好。」厲瑾修的聲音帶著一股沉重而壓抑。


    還沒等蘇陽安慰他,旁邊便傳來張媽的聲音。


    「幹嘛幹嘛?光天化日之下,還能不能注意點了?!」


    張媽本來是想當作不知道的,但是這兩人抱得也太久了。


    她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但是這在她麵前抱來抱去的,是不把她這個家長放在眼裏!


    蘇陽趕緊推開厲瑾修,臉上倒是沒有尷尬的神情,反而自然的說:「厲瑾修誇張媽這麻花冰淇淋好吃,他都感動哭了,說要囤很多放空間裏慢慢吃。」


    見張媽露出狐疑的眼神,蘇陽繼續道:「你看他都不好意思轉身了。」


    「這樣啊?那行,我再去做一些,陽陽來給我幫忙吧?我剛剛又做出來一個新品,你嚐嚐好不好吃。」


    「好!」


    張媽也不知道信沒信,反正是把蘇陽給誘惑走了。


    不過他走前拉著厲瑾修的手捏了捏,似是誇獎他剛剛的配合。


    可厲瑾修並不需要他這樣的誇獎。


    他之所以不轉身,不是配合蘇陽演戲,而是他現在的模樣不能讓人看見。


    厲瑾修眼眸中紅光盡顯,將他俊美的麵容襯得忽而有些妖異起來,仿佛這才是他本來的麵貌。


    心魔再次襲來,在厲瑾修識海中作祟。


    他明明知道他說的是假的,卻還是會順著他的話去想像,而後心魔便會得意的發出大笑,因為他順從心魔的越多,心魔就會越發強大。


    厲瑾修站在原地十來分鍾,才將心魔帶來的影響壓了下去。


    他原本是將元神一直留在蘇陽身上的,但是自從上次他生出心魔之後,便將元神收了迴來。


    他怕元神會受心魔影響,從而傷害到蘇陽。


    「站這裏做什麽?」席暮年從外麵進來,往他身後看了一眼。


    蘇陽與張媽在最裏麵的那個灶台處,香味兒一陣一陣的從那邊飄過來。


    他有點想過去,但又想起來什麽似的,轉頭看向厲瑾修。


    這一看才發現他不太對勁,眼底似有紅光閃過,但再定睛一看,又消失了。


    是錯覺?


    「厲瑾修,你是不是修煉出岔子了?」席暮年皺著眉頭,神色間帶著一抹深思。


    總覺得厲瑾修這幅模樣,他似乎在誰的身上看到過。


    可是,是誰呢?


    活得太久,他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以前。


    「別告訴陽陽,我的情況我自己知道,能解決,沒什麽大問題。」


    厲瑾修不斷強調的話把席暮年思緒拉迴,他有些無奈,「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你現在的修為又增加了吧?」


    之前他還能感受到一些厲瑾修的修為,比他高出一些,但現在,他隻能感受他強大的壓迫力。


    這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他無法看透他的修為。


    厲瑾修揚了揚下頜,沒有說話。


    與席暮年說話這一會兒,他的神情逐漸放鬆恢復,眼底的猩紅徹底消散,心魔已經完全被壓製住。


    見狀,席暮年正想說什麽。


    「哢!」


    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清晰的傳遍他們這農家小院。


    被打斷的席暮年與厲瑾修對視一眼。


    「山頂傳來的。」厲瑾修道。


    這個認知讓兩人眉頭緊鎖。


    蘇陽跑過來,麵色凝重,但這是在忽略他嘴角一顆芝麻的情況下,「怎麽了?」


    「山頂的動靜,上去看看。」


    厲瑾修伸手,先將蘇陽攬在懷裏,才開始使用陣法。


    實力到了他這個階段,使用這些簡單的傳送陣,已經隻需要眨眨眼的功夫。


    眼前一兩秒的暈眩感傳來時,蘇陽察覺到自己的嘴角被什麽輕輕觸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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