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自己也身負雷靈根,要換成別人,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還真得電得夠嗆。


    收好了劍,陳頌聲定定心神,旋即抬眼,開始打量周圍環境。


    朝鶴宗倒是不客氣,說關就關,還真給他關進地牢裏了。


    不過十平米大的地方一眼就能望盡,角落裏塞了張歪歪斜斜的單人床,薄薄一床小被還裂了三四個洞,填充的木絮一捋一捋地冒出頭來。


    唯一的窗戶開在最頂部,粗壯結實的鐵桿死死焊住兩端,隻透出微弱的數道長條光影。


    四邊的牆全數封住,斑駁的牆皮一點一點地脫落,僅有出入的那麵開了一扇拳頭大小的方洞,鑄造鐵門的材質似乎也與頭頂那扇小窗一般,若無意外,也是通了電的。


    尋常修士關進來,基本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喲嗬……不愧是大宗門。」陳頌聲抱臂環胸,眯著眼打量拴在門上那足有他掌心大小的黑鎖,「這上頭的咒法可不少……起碼是中上品階的靈器吧?」


    係統:[你可別碰,鐵門的電就是從這玩意裏頭來的。]


    陳頌聲嘖嘖稱奇,「還真是闊氣。」


    說罷,他又湊近瞧了瞧那小小的方洞,企圖從中望見外頭景象,然左看右看,最遠記距離僅能看清對麵牢房的外牆。


    「有人嗎?外麵有人嗎?」陳頌聲試探性地喊了兩聲,見無人迴應,轉而詢問係統,「統兒,有沒有法子從這兒出去?」


    係統這次迴答得很果斷:[有,你攤開手。]


    陳頌聲照做。


    不過眨眼兩秒,手中忽然一重。


    他低頭一瞧,隻見一冊卷得齊齊整整的羊皮捲軸不知何時出現,赫然躺在他掌心。


    皮質長繩捆了數圈,又寄得緊,陳頌聲廢了些功夫才解開,方得看清裏頭內容。


    這竟是整座地牢的路線圖。


    係統:[勞駕,承惠五百靈石。]


    陳頌聲將剛要脫口而出的誇獎硬生生壓下,憋出嗬嗬兩聲。


    太久沒買東西,他居然把係統是周扒皮的本質給忘了。


    不情不願地交了錢,陳頌聲深吸一口氣,怒展手臂,一把抻開羊皮卷。


    撕拉——


    羊皮卷裂成了兩半。


    陳頌聲:「……」


    屋漏偏逢連夜雨。


    陳頌聲:「這……能補嗎?」


    係統:[承惠五百……]


    陳頌聲:「……突然發現這不是不能看。」


    朝鶴宗的地牢構造比較複雜,其中路線更為錯綜,前後隻有兩個出入口,好在陳頌聲被關著的這間牢房距離其中一個較近,隻有兩個轉彎,談不上需要走迷宮的程度。


    大概清楚了路線,唯一的難點就是怎麽出去。


    正琢磨著,係統忽然開口,[曾昭寒迴來了。]


    陳頌聲眉心一緊,俯身貼上地麵。


    模模糊糊的聲音順著地麵傳入耳道。


    「曾師兄?你怎麽來了?」


    「我仔細想想,還是覺得把劍留在他身邊不妥,迴來拿……」


    「……」


    雖然有些斷斷續續,但陳頌聲還是大概聽到了重點。


    電光石火間,他忽然有了主意。


    .


    裝作放心不下迴頭收劍的曾昭寒很憋屈。


    本來看那傢夥的佩劍品相極好,想趁機收走,誰知道被電擺了一道……


    害得他險些在其餘弟子麵前出洋相。


    好不容易算著時間,等到那劍上殘留的法術散去,他還得找理由迴頭來收。


    也許是想到先天道體即將屬於自己,曾昭寒今日有些控製不住表情,好幾次險些暴露出真實想法。


    麵不改色地與看守地牢的弟子打過招唿,曾昭寒邁步往裏頭走去。


    按師尊的說法,最快今夜就能為他換上靈骨……


    思及此,他的腳步更加雀躍。


    快步到了鐵門前,曾昭寒本欲直接開鎖,餘光不經意往裏一瞥,當即原地愣住。


    下一刻,他麵露驚訝之色,手上動作不由得加快,猛地開鎖推門。


    鎖鏈碰撞發出的聲音來迴交織,充斥在僅有十平米不到的空間裏。


    空無一人。


    曾昭寒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他看向方才陳頌聲倒地的地方,下意識蹲下伸手摸了摸,又迅速打量過整間牢房,難以置信地確認一個事實。


    短短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裏,對方居然在防守如此嚴密的地牢中憑空消失了。


    意識到這點,曾昭寒瞬間變了臉色。


    失去先天道體的懊悔與可能被師尊責罰的恐慌一瞬間湧上腦海,他唿吸急促,當即抽出長劍,猛地劈開麵前的木床。


    該死的!


    聽見動靜的幾個守門弟子匆匆趕到,見狀有些慌亂,「師、師兄……」


    曾昭寒深唿了口氣,胸膛劇烈起伏,他使勁閉了閉眼,卻也知道此刻不是忙著責備的關頭,忙蹙眉道:「你們兩個!去後麵的出口檢查,你們兩個!跟我去前麵!」


    「出入地牢需要弟子令牌,他絕對逃不出去!給我搜!」


    兩波人馬一前一後離開,曾昭寒陰沉著臉,步履匆匆,自然也沒能發現衣擺下不知何時附上的一隻小小蜻蜓。


    細小的足部牢牢抓緊翩飛的布料,顛簸的路程晃得陳頌聲幾近想吐,無端叫其迴想到從前曾在遊樂場坐跳樓機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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