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大概了解了殷知目前的處境,不再多問,隻讓穆蔓等族長迴來後再來通知他,便帶著白琅迴了房間中。


    落隱村裏家家戶戶都很注重聯絡關係,昨日落隱村的居民便已知曉墨宴與白琅住在了方慕雅家。


    關於族長兒子沾染邪祟,墨宴與白琅是驅鬼師之事居民之間亦已傳了個遍,本來今日他們要去見族長的,但聽聞族長尚未迴來,知曉他們應當會待在方慕雅家中,便有不少人陸續前來拜訪。


    墨宴正好藉此機會了解更多與落隱村相關的內容,而白琅不愛這些人情世故的客套往來,便基本隻是自己待在房間內練他的字。


    鳳鳴在昨夜玩迴來後,今晨又早早地飛了出去繼續玩。


    到下午時,墨宴又因有人來訪而同方慕雅一道去了會客之處,白琅練字累了便在房中坐著看話本。


    跑出去玩了大半日的鳳鳴在這時飛迴來,直接落到白琅手邊:「啾啾!啾啾啾!」


    鳳鳴激動地叫喚著,叫了兩聲又跑到窗戶附近繼續叫,來來迴迴幾遍之後,白琅才明白它的意思:「你是想帶我去一個地方麽?」


    「啾!」它點了點頭,在白琅麵前撲棱著翅膀,看著像是要準備帶路的樣子。


    白琅不太愛出門,輕蹙眉:「為何要出去?是想我陪你出去玩,還是遇到什麽東西了?」


    鳳鳴「啾」了兩聲,代表著是後者的意思。


    它神色看著亦有些不尋常,不似平日好玩時的模樣。


    那應當就是碰到什麽東西想讓他去看看。


    白琅想了想,放下手中話本:「那我先去和墨宴說一聲。」


    自從上次在莊府同莊陶出門未同墨宴說,結果遇到了惡鬼之後,白琅要單獨行動時都會先同墨宴說一聲,由墨宴衡量適不適合他自己出門。


    鳳鳴不知這迴事,但考慮到墨宴那駭鳥性格,乖乖地先站在了白琅肩膀,陪他一塊去找墨宴。


    墨宴在會客廳裏正與某位和潘武通不對付的長老交談,看起來比較客氣,不過白琅能注意出墨宴對那位長老的神情似乎比對潘武通要冷淡些。


    會客廳的門並沒有關,墨宴很快便注意到站在門口的白琅。


    他向那位長老致以歉意,走到門口來找白琅:「怎麽了小白琅,找我可是有何事?」


    白琅乖乖地交代:「鳳鳴好像在外邊發現了什麽東西,想帶我過去看看。」


    「嗯?」墨宴的視線挪到鳳鳴身上,帶著些冷淡的審視。


    鳳鳴立馬站得更直了:「……啾!」


    它盡力啾得也非常嚴肅認真正經,應當不是單純的玩鬧,而是有什麽正經事。


    一隻小破鳥能有什麽正經事?


    墨宴視線仍舊很懷疑。


    鳳鳴隻恨自己這會兒還不會說人話,撲棱幾下翅膀連著「啾」了好幾聲想證明自己是真發現了個東西。


    墨宴大概思索著它的意思,問:「與我們來落隱村目的相幹的?」


    鳳鳴連忙點了點頭。


    那邊是與那邪祟事宜有關了,確實是需要去看一看。


    墨宴對上次白琅受惡鬼襲擊還心有餘悸,若是與惡鬼相關,便不能由著白琅自己去了。


    他看向白琅:「那我們一起過去。你迴房間等一等,我馬上就迴來。」


    白琅乖乖點頭,轉身先迴了房間。


    墨宴那邊說快也是真的快,不出一刻鍾時間,他便送走了那位來訪的長老,迴來找白琅:「走吧,我們過去。」


    他麵對白琅聲音還很溫和,旋即又轉向鳳鳴,語氣一下變得冷淡:「你,帶路。」


    被雙標的鳳鳴不能不從,撲棱起翅膀在他們前麵帶路,直接帶他們到了落隱村內的一個湖泊附近。


    剛踏進這個範圍內,白琅便倏地頓住腳步,攥緊了墨宴的衣袖。


    ——他又感覺到了,和在臨原鎮客棧,在莊府時一模一樣的,貪婪窺伺著一般的視線。


    這邊是湖泊,墨宴以為白琅是在怕水,忙輕輕攬上他的肩膀:「是怕水麽?沒事,我們不過去,我們就離遠遠的。」


    「不、不是水……」白琅慌張地小幅度搖著頭,身體微微有些顫。


    自從莊府書房裏與那惡鬼驟然打了個照麵之後,白琅對於長時間放在他身上的陌生視線亦產生了些心理陰影。


    這次的視線又是同莊府那個院子裏似的,最陰涼森然的視線,仿佛在一圈又一圈地細細掃視著白琅身上每一寸地方,帶著貪婪的欲望,隨時伺機衝出來將他一口吞下。


    「嗚……」白琅指尖攥得發白,細細的嗚咽聲中也待上顫意。


    是誰……到底是誰?


    白琅的腦海中又驟然出現一些尖銳的、刻薄的笑聲。


    在高閣上,在冷水裏,在一片黑漆漆的空間裏……陰魂不散的笑聲。


    還有……尖酸惡毒的咒罵聲。


    「嗚……不要……快走開……」突如其來的片段飛快地掠過白琅的腦海。


    如同上次那些大火記憶的碎片,鋒利的畫麵邊緣一下又一下地切割著白琅並不堅韌的神經,似是想衝破什麽,又似是想割斷什麽,隻叫他的腦袋尖銳地疼。


    墨宴上一次見到白琅這般狀態還是在莊府的火場裏,又不清楚他這次究竟是在怕什麽,手足無措下隻得先將白琅圈在懷裏安慰。


    白琅並不似之前在火海時還會掙紮,隻是渾身都在發抖,溫熱的眼淚逐漸將墨宴胸前衣料浸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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