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緘默不語地下了半盤棋後,赫連才說出此行目的:「不瞞周佬,在下此行,是有事相求。」


    「來找老夫的,哪個不是有事相求。」


    「那就明說了周佬。」赫連吃了一枚黑棋子,「本尊要看祝引樓的心書。」


    周古二眼皮都沒抬一下,冷道:「天命不可違。」


    「天命可不可違都有人違過了。」赫連沒再落子。


    周古二哼了一聲,花白的長鬍子也跟著動,「上尊在質疑老夫的為人?」


    「聽說周佬前天才剛剛出關,想必有許多事還是不太清楚……」


    赫連從身後抽出一捲軸子,直接在棋盤上鋪開向對麵人。


    周古二看了赫連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東西,「這封神榜跟我天經閣有什麽關係。」


    赫連正中下懷的笑了,「周佬再仔細看看。」


    周古二眯著眼掃視過去,表情也從一開始的不為所動,直到在榜末看到周解三這個名字時,瞳孔縮了一下。


    赫連的語態也隨著對方的表情變化而有變得底氣,「周佬,您有一個爭氣的好門徒啊。」


    周古二羞愧難當,但還是嘴硬道:「那也托上尊助紂為虐的福。」


    「他是個好苗子,本尊給他一個機會罷了。」


    周佬黑著臉,氣得鬍子差點翹上天,他顫抖著手指了指身後的一排架子,說道:「正三幹七本。」


    達到目的的赫連立馬起身去找書,找到對應的心書後,他翻來一看,表情驟變。


    「怎麽是空白的!」


    第十九章 發病


    赫連不可置信的又翻了幾遍,還是空白的。


    他慌張地舉著空白心書到周古二麵前,質問道:「這是什麽迴事!」


    周古二半眯著眼,動作緩慢的開始卷桌上的軸子,「說明心書,已經被破壞了。」


    「怎麽個破壞法?!」


    「缺頁。」


    赫連愣了一下,又開始細細的翻頁,果然發現了一處撕頁的痕跡。


    「這是誰幹的!」


    「這就恕老夫不能繼續告知了。」


    「你!」


    赫連怒沖沖地合上心書,叉著腰走了兩圈後,冷靜了些許才問:「如若心書缺頁,除了內容消匿,還會有什麽影響?」


    「所缺頁的相關經歷記憶。」周古二把軸子放到一邊,重新收拾棋盤,「自然會隨之丟失。」


    赫連瞪大了眼睛,難以接受了一會兒才問:「那周佬應該能把所缺內容再補上吧。」


    「每一位仙神命屬天位時,心書就是寫好命之結局的全物,所顯文略也隻講究到昨日,每一頁所囊括之事皆有定數,老夫隻是敘寫之人而非造史者,自然不會記得寫過什麽。」


    「何況,再次補頁也是逆反天命之行。」周古二這次拿了白子,「希望上尊不要為難老夫。」


    赫連怒火無處可發,「心書放著好好的,怎麽可能會出事?!」」


    「老夫閉關至今已有數年,期間事由雖是門徒打理,但上尊若要追究起來……也是無濟於事的。」周古二全然沒有忌憚的意思,「大動幹戈也是往天界的律條上潑墨,上尊認為呢?」


    赫連貴為尊上卻以身試法,他自然知道此事不可取,所以也無話可說,憤懣不平地下了樓。


    奈何不了老的,他不信還威脅不了小的。


    周解三被揪著領子就知道事情遲早要敗露了。


    「上次雨司來這裏到底求了你什麽事?!說清楚!」


    「他,他沒有……」


    赫連猛撒手將人摔在地上,居高臨下道:「說。」


    周解三終究是王八一個,畏手畏腳的,但又不知道全部實情,隻能勉勉強強說:「雨司上仙之前是來過……他,他就說要看看心書……」


    「看誰的!」


    「您的。」


    「還有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


    赫連大腦有點轉不過來,他又沖迴樓頂,不顧周古二還在就開始翻找自己的心書。


    沒幾下他就在最頂層找到了自己卷冊,打開一看,五官都僵住了。


    竟然也是空白的?


    身後的周古二似乎預感到了這一切,隻是輕輕嘆了口氣。


    赫連一頁一頁的翻著空白的書頁,果真也找到了撕頁的痕跡……


    也就是說,他和祝引樓……都一定忘記了什麽。


    赫連傻眼了,愣坐在地上。


    ……


    雨霖鈴已經閉門三天了,祝引樓臥床也是三天不起了。


    「本尊知道你沒睡。」赫連俯瞰著人,「解釋吧。」


    祝引樓側迴身躺平,「解釋什麽。」


    「你為什麽要去看心書。」


    「與你無關。」


    赫連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你覺得本尊會信嗎。」


    「此事由你。」祝引樓臉色更差了不少,「上尊想證實什麽。」


    「你到底為什麽要看本尊的心書。」


    祝引樓喉中哽噎,說不出話。


    「你想看什麽?」赫連走近床榻,附身直逼對方,「你想知道什麽?嗯?」


    近在咫尺的臉讓祝引樓倍感酸澀,他和對方四目相對著,終於說了一句違心的話:「隻是好奇罷了。」


    「好奇什麽?」赫連的鼻尖點到對方的鼻尖。


    更近距離的接觸他們都有過不少了,可這種時候卻給人一種觸發舊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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