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4把裝斯文用的眼鏡拿了下來,整個人的感覺瞬間變得超級野性,就像隻等待撲食的獵豹一樣,露出危險可怕的笑容。


    恆4雙手十指交握,撐著下齶看著螢幕:「老大是有預測過最近一直有駭客攻擊公司網路,但因為防火牆超強……」


    恆4看著恆5。


    負責網路維安的小秘書恆5點點頭,虛心接下恆4的稱讚:「謝謝,那些人的確很強,不過我比他們更強。」


    恆4說:「網路無從下手,他們就直接抓人,用來交換情報,但我沒想到那些人真的這麽蠢,真敢動手。」


    恆1看著鏡頭,在這一刻,他又看了眼正在如火如荼進行的跨伺服器攻擊戰,但第二眼,馬上關掉了他的手遊。


    這對患有手機重度成癮症,隻要一小時沒玩遊戲就會死的恆1而言,簡直前所未見。


    恆4問:「現在有空的隻有我們幾個嗎?」


    恆9歪著頭,一臉迷糊:「發生什麽事了?」諭艶


    另一個螢幕閃爍,一張也是迷迷糊糊,臉上還帶著枕頭皺摺睡橫的娃娃臉爬了起來,疑惑地看著螢幕:「怎麽了?」這是恆7。


    其他幾個螢幕閃爍,接不上其他的恆人。


    恆5伸出手指細數:「恆2在杜拜蓋房子、恆3在中國偷挖稀土被通緝中、恆6正在動手術離開病人直接死、恆8華爾街一秒鍾上下百萬努力幫老大還負債,現在能動的就我們幾個。」


    恆4說:「定位最後消失在哪裏?」


    恆5滑滑鼠:「高速公路匝道口。」


    螢幕上的恆9突然驚恐地說:「老大今天來學校載主人一起去吃飯,他們兩個在一起!」


    恆4咧嘴,笑容恐怖地說:「他們這下子……可踩到馬蜂窩了……」


    高速公路下,重機緊急煞車,車上的恆9馬上跳上火才剛剛熄滅,被燒得焦黑的跑車上,一臉焦急地往裏頭探。


    恆7爬上翻覆的轎車,單手拉開車門,呆呆地把腦袋伸進車廂裏,結果被發出的爆炸火花噴了一頭一臉,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


    恆9連忙把恆7的手拉下來:「不要揉眼睛,會瞎掉的!」


    恆4本來覺得一個恆9已經夠不靠譜了,沒想到恆7比恆9更不靠譜,難怪一直被退貨……


    他們兩個帶著極隱蔽的耳機和麥克風,在附近兜兜轉轉好幾圈,而後恆7「啊」了一聲,對恆9說:「找到了,一樣的胎痕。」


    恆4在耳機那頭頓了一下:「恆7,往哪邊?」


    恆7看了看周圍,手指指了指:「我感覺應該是那邊。」


    恆7的感覺神準,但他的感覺其實是建立在被雙眼記錄下來並且進行分析,比對大數據後所產生。


    恆4在自己家裏,對著同型的耳機麥克風說:「就往那個方向追。」


    他們兩個人馬上跨上重機,油門催下去,不但時數飆破百,還卯起來超車,簡直嚇死尖峰時刻正準備迴家但塞在路上的一堆汽車駕駛們。


    在家裏的恆4換上正式筆挺的西裝,戴上金斯邊眼鏡,雖然沒辦法變得斯文,但至少遮蓋了一點的野獸氣息。


    綁架了衛恆和褚一平的男人和衛恆與褚一平坐下來對談,三把椅子坐三個人,其他站著的都拿著槍,裝備齊全,防彈衣穿好穿滿,沒人對這次的任務是隻抓兩個平凡人而掉以輕心。


    衛恆聽見槍上膛的聲音也不怕,隻是擔心地摸著外甥的胸口,連連問:「疼不疼、疼不疼?」


    褚一平知道說實話會讓衛恆傷心:「不疼。」


    衛恆哭喪著臉說:「舅心疼!」


    男人見兩個人年糕一樣,露出鄙夷的神情:「要是不知道你們兩個感情好,還以為你和你外甥搞上了!」


    衛恆正經地對男人說:「嘴巴放幹淨點!我們這是純愛!我可愛我外甥了!」


    衛恆接著問:「幾分了?」


    男人看了一下表:「三個小時又十五分鍾。怎麽?還真以為會發生奇蹟,有人會來救你?」


    衛恆認真地說:「就是。」


    男人笑著朝旁邊招手,他的部下把方才摔了的手機拿了過來,男人重新按下快捷鍵,接通了另一處的視訊。


    螢幕上暗暗的,看得出是個消瘦的老人家坐在辦公室後。


    「猜錯了!」衛恆扼腕,「我以為我這聰明的腦袋會猜對,原來你不是搞政治的,是搞槍械彈藥的!」


    那老人的臉藏在馬賽克後頭,發出的聲音經過變音器傳過來:「衛恆先生你好,很榮幸與你見麵。我方十分有誠意想向貴公司購買恆人係列,無奈經由正常管道得到的都是此係列從未有過的迴覆,基於目前對和平的要求,十分需要您的技術,無可奈何下,隻能這麽辦了。」


    衛恆怒嗆道:「殺人還有理由了!」


    老人重複地說:「一切都是基於對和平的要求,這是每個國民應盡的義務,我不期望你能理解,但希望你能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衛恆還想繼續噴,但褚一平止住了他。


    褚一平沒理會那個老人,隻對衛恆說:「人總是不能互相理解,你不理解他,就像他不理解你,不用談。」


    老人突然對褚一平說:「褚先生,你是可以犧牲的,為了更遠大的理想,對世界和平的需要,你與你的父親、母親,皆是次要。」


    褚一平轉向鏡頭,搖了搖頭,忍著舌頭的痛說:「我不是次要的,在某個人的心裏,我是最重要的。你以為犧牲是大義?不,你隻是個殺人犯,如果繼續下去,就成為連續殺人犯。歷史對你的評論是不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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