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搖了搖頭,遲疑地說道,「……他原先是ss級嚮導,但是精神體受損,所以目前能發揮出來的實力隻有s級。」蘭斯洛特含糊了部分事實。


    文安低頭思索了一下,緩緩道,「我對嚮導了解不是很深,但是精神體受損一般很難拯救,所以基本可以把巫旻認定為s級嚮導。不過他精神力等級畢竟擺在那裏,又有百分百的匹配度輔助,或許也不是不可以一試。」


    蘭斯洛特無言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看好友失神的模樣,文安一拍掌心,道,「研究院的院長是研究嚮導方麵的,我記得他最近新發的論文就是和嚮導精神體相關的,或許我可以幫你問問他。」


    「如果可以的話,多謝,辛苦了。」


    「嗨,客氣客氣。不過……」文安突然有些吞吞吐吐。


    「嗯?」


    「啊,就是你和他結合了是吧?但是黑暗哨兵理論上應該不需要嚮導的輔助的,甚至嚮導素會對他們起到反作用,但是你……嗯,我的意思是……算了,要不我們先做個檢查吧?」文安有些自暴自棄道。


    「或許,我就隻是個普通的哨兵,隻是無法接受其他人的嚮導素。」


    「除了黑暗哨兵,這麽多年不接受嚮導素還活蹦亂跳的,也就你一個了,你是想說你是這種特例?」


    「倒也不是……」


    兩人一時間都有些沉默,還是文安招了招手,道,「總而言之,不管什麽問題,數據總不會騙人的,還是先來做個檢查吧。說實話,這應該是你第一次在有嚮導素的情況下度過結合熱,我很好奇這份數據結果。」


    文安舔了舔下唇,眼裏的狂熱看得蘭斯洛特有些無奈,「好。」


    而巫旻這邊。


    巫旻睜開了雙眼,剔透的雙眸中毫無生氣。


    他感知到了自己的情感被壓抑住的感覺,於是他也就開口問了,「你給我用了情感抑製劑,為什麽。」


    聲音毫無波瀾的陳述句。


    他自覺自己都是照著「閣下」的心意走的,除了,蘭斯洛特那有一點點意外……但是「閣下」不應該會關注到這一點,更別提加以阻止。


    亞瑟聳聳肩,把小助手們都趕了出去,然後親自上手,幫巫旻拆除身上的針管,「『閣下』的命令,你可以找他問去。」


    巫旻思維有些凝滯,他遲緩地分析著緣由:


    大選將至,「閣下」有需要用他的地方,所以此舉是為了避免他有多餘的情感而壞事;或是避免自己真的愛上了蘭斯洛特,從而倒戈軍部,僅僅是為了以防萬一……


    巫旻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亞瑟,你是做了什麽新實驗?為什麽我不僅思維遲緩還頭疼?」


    「活該!」亞瑟罵罵咧咧地把一瓶精神力補充劑遞給他,看巫旻飲下藥劑,臉色好了不少,才不解道,「你幹了什麽才能耗費那麽多精神力?」


    巫旻捏了捏鼻翼,邊換衣服邊道,「蘭斯洛特的精神世界有些複雜,所以疏導用的精神力比較多。」


    亞瑟撇撇嘴,但也沒揪著這點不放,隻是提醒道,「婚禮後的結合有政治因素,這個我沒辦法說什麽,但是在你的精神體成形之前,還是不要再進行第二次結合了。」


    「我明白。我的精神體現在怎麽樣?」


    「你還知道關心它啊。」亞瑟翻了個白眼,「你精神世界裏不受你控製的精神力它又沒法吸收,隻能吸收你能用的那點,而且你還老是用精神力去安撫你家元帥——虎口奪食,難怪你精神體不待見你。」


    你家元帥。


    我家元帥。


    元帥,是我家的。


    我的。


    巫旻心下慢悠悠地樂了。


    哪怕思維遲緩,哪怕情感抑製,他還是感受到了,聽到了這個稱唿後,來自內心深處的歡喜。


    巫旻心下有些自嘲的笑了,他覺得他完了,但他又感覺甘之若飴。


    在這種複雜的喜悅和有些自嘲的心理下,巫旻利落的翻身下實驗台,沒讓亞瑟看出什麽來。


    其實他對情感抑製劑早就有了抗性,雖然亞瑟後來有意加大了濃度,然而對他的影響其實沒有太大,根據經驗,再過兩天,這點藥效估計也就代謝完了。


    巫旻從亞瑟手上拿到了報告單,就離開了。


    亞瑟趕蒼蠅一樣的揮手送別。


    巫旻手上搭著外套,不緊不慢地走在研究院的廊道上,然後,在一個拐角處,與蘭斯洛特相遇。


    迎麵撞上的兩人都有些愣神,都沒想到對方所謂的「有事」,是來國立研究院,還這麽巧的撞上了。


    巫旻和蘭斯洛特默契地都沒有詢問對方來此的目的。


    「走麽?」


    「嗯。」


    雙手自然而然地交握在一起。


    二人相攜著離開了。


    巫旻手很是冰涼,蘭斯洛特暗自抿嘴,握著巫旻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卻又小心翼翼地,唯恐抓疼了巫旻。


    巫旻感受著手上的熱量,也緊緊地迴握了迴去,好似下一秒,身邊的人就要與他分離。


    其實巫旻的內心是擔心的,或許也有著他不願意承認但是確實存在著的——恐懼。


    患得患失的模樣不是無名之人應該有的模樣。


    巫旻又開始思考了,混亂的思維再次網住了他。


    然而他與蘭斯洛特的手卻始終十指相扣,仿佛永遠不會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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