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差不多了。”


    鬼羯坐在列車的駕駛室裏,一邊跟著巡海遊俠們在匹諾康尼的天上當流星,一邊投屏看著下麵的情況。


    黃泉正在看著流螢緩緩的從火焰中重生。


    黑天鵝帶著唱的嗓子幹的知更鳥登上列車稍作休息,當然是鬼羯把她們放進來的。


    星穹列車可不會隨隨便便的放人進來。


    帕姆給二人遞上兩杯溫水,便迴去找鬼羯看投屏了。


    開拓者幾人還在找星期日的路上,星期日非要給他們闡述自己的過去與現在的想法。


    列車上現在挺安靜的,某個被眾人忘在列車上的假麵愚者正在安詳的沉睡。


    歌者擦了擦手中的樂器,鬼羯說不能放任一個假麵愚者自由的待在列車上。


    “如何,大明星?”


    “匹諾康尼的人實在太多了。。。盡管我盡力歌唱【調律】,但是眾人的情緒還是難以統一。。。而且,還有一股很強的阻力在影響我。”


    “是嘛?看樣子你的哥哥也在全力穩固他的李箱(劃掉)理想呢。。。”


    “黑天鵝小姐,剛才那個是。。。”


    “大概是【遊蕩】的一個小玩笑吧。你說出這個詞應該也是一樣。”


    “李箱(劃掉)理想。。。真的唉。”


    黑天鵝莞爾一笑。


    “讓我們迴到之前的問題吧,星期日也在用他的力量【調律】夢中人,而他有著整個夢境的感情支撐,在這方麵和他正麵對抗不是一個好選擇。。。”


    “所以,我們可以換個角度。。。在星期日的心中,你同樣也有著很大的分量,或許你可以嚐試一下,直接在他的麵前【調律】。。。”


    突然,匹諾康尼大劇院之上的城堡發出了通天的光芒,整座建築在光中緩緩的變形。


    “開始了。”


    “開始了帕。”


    鬼羯一邊駕駛列車,一邊掏出一大堆零食放在自己和帕姆中間。


    “他們不會有事帕?”


    “沒問題的。”


    “你這麽說列車長就放心了帕。”


    帕姆安心的坐下開始和鬼羯一起一邊吃零食一邊看現場轉播。


    ——————


    幾分鍾前,匹諾康尼大劇院的舞台,星期日的【聖堂】。


    2:1 祂賜了世間一切眾人「意義」,天地萬物都造齊了。祂歇了一切創造的工。


    2:2 然而,眾生複向太一唿告,有大偉力的星神,傷哉。


    2:3 你以『秩序』為天地萬物萬民定義,卻令我等曉得自己不過是你的傀儡。


    2:4 故在那日,萬眾集結一心,將神投入毀滅坑中。


    2:5 事就這樣成了。這是第七日。


    2:6 眾人大大歡唿,聲音震地。那時,晨星一同歌唱。


    【普世同諧,群星共熠,無上功德頌神主!】


    【秩序已死!秩序已死!秩序已死!】


    在經過了星期日布下的無視演員般的人偶訴說著的曆史和各種事情,還有星期日本人的聲音近乎不間斷的講述,前麵還好,就當補充【同諧】和【秩序】的資料了,但到了後麵,三月七隻好一直按住星硬起來的球棒不讓她提前暴起。


    而且路上幾人看見了無數寫滿指令的紙條在城堡中扭動著,直到飛出城堡化作光點融入夢境,這大概就是星期日操縱夢境的方法。


    終於,一切的故事迎來了尾聲,兩位人偶推開了聖堂最後的大門。


    “看!他就在那兒!”


    看見麵前王座上坐著的人,三月七直接使用了大荒囚天指。


    “額。。。你還好嗎?”


    王座之上的星期日已經被繃帶捆的嚴嚴實實,隻有露出來的一隻眼睛在看向這邊。


    “我不介意再次迴答——無礙。”


    “有關【秩序】的一切到此為止,不知各位有何感想?”


    “不過,這到底隻是銀河曆史中一段無足輕重的小插曲,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條長河今後會奔向何方。。。。”


    “我們的目標一致,你我為之奮鬥的信念也有同等的分量。”


    “惟有懷抱信念,我們才能為這個世界帶來真正的福祉。”


    “請容我指出,陷入永久的沉睡絕不能和幸福畫等號,尤其是人們還要在睡夢中任人擺布。”


    “姬子小姐,事到如今,您依舊認為我隻想走上【秩序】的老路,將全宇宙變作我的提線木偶麽?”


    “哪怕你們描繪的樂園如何圓滿,囚籠也依舊是囚籠。”


    “在那種世界裏,人根本不可能獲得真正的幸福!不過隻是神的玩具罷了!”


    “。。。。。。唉。”


    星期日隻是歎息。


    “看來各位始終誤解了我的用意。在此正式敬告:我的理想並非複活星神,也非飛升成神——”


    “我要做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創造一座沒有星神,唯有我的秩序,能包容所有人尊嚴和幸福的,隻屬於我們人類的樂園。”


    “你錯了。如果人要帶著尊嚴活下去,那麽,絕不應有任何人或事物淩駕於他們之上。”


    “而在你所謂的樂園裏,這個人就是你。”


    “恕我直言,為了活下去視尊嚴於無物的人不在少數,而看不起其他人的尊嚴的人更是不計其數。。。看來我們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對方了。”


    “命運注定我們捉對廝殺,事已至此,還是讓你我用各自的命途為宇宙昭示一條正路吧。”


    “不過,在未來的序曲正式奏響前,還煩請各位再花些時間思考我提出的問題——”


    星期日用力抬起一隻手,扯斷了幾條繃帶。


    聖堂之上,無數華麗的磚石浮起,玻璃窗與彩繪一同飛上高空,穹頂破碎,露出了深邃的夜空。


    “白晝與黑夜相等嗎?”


    “義人與罪人相等嗎?”


    “倘若人生來軟弱——”


    “弱者們又該從哪位神明處尋得安寧?”


    地麵破碎,化作了無數浮空的落腳點,眾人被迫散開。


    “大家,小心點,別掉下去了!”


    “三月,站好了!”


    “我,我,我沒問題的!”


    一道光芒通天而出,星期日在光中隨著王座緩緩升空。


    “你們的決意,我已知曉。”


    “現在,我賜給各位直視太陽的權利。”


    “在這千萬夢想構築的理想鄉之上。”


    “全能大能的諧樂之弦,為我所用——”


    “——眾讚的調弦師”


    “齊響詩班,多米尼克斯!”


    威嚴的指揮家自光中顯出身形,星期日帶著王座穩穩的嵌在了指揮家的頭頂。


    “捫心自問,究竟何為正義!”


    世界再度變換了它的樣貌。


    星抬頭望去,破碎的天空之上,無數雙眼睛在凝視著這裏。


    沉默的凝視著舞台上起舞的演員。


    還有更遠處,更深處,星凝視過去,那是一顆黃色的【靈魂】。


    遠遠的,那個靈魂彈了彈頭上的牛仔帽,舉起手中的玩具左輪,宣告著【正義】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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