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二人組在橡木家係的門口蹲了許久,結果等來了一紙措辭優雅的緩刑令。


    “奇怪。。。為什麽星期日會放棄找你的事?這個時間什麽要緊的事情會讓他連公司的威脅都可以暫且放過。。。”


    真理醫生自顧自沉思著。


    “真是出人意料的情況。。。就像賭桌上觸發了新手保護期的煩人家夥一樣。這是怎麽迴事?”


    砂金心不在焉的把玩著手裏的籌碼。


    真理醫生想著幾個係統時之前,星期日暗中邀請自己前往朝露公館的時候。。。


    “既然您如期赴約,博學的教授。。。這是否意味著,您願意在這場鬧劇中站在家族這邊?”


    星期日在小小的問候之後就坐在了椅子上,神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真理醫生看著對方拖過來的那把大劍,心裏隱隱泛起一股不爽的感覺。


    “是什麽讓你覺得自己可以拉攏我?”


    “我已有所耳聞,您與砂金先生的相處並不愉快。我也知道您是一位真正的學者,對知識的追求大過其他一切。”


    “那你應該也明白,一位合格的學者能認清自己的位置,不會為無聊的尊嚴丟失更重要的東西。”


    “若您同意協助家族,我會把我們對星核的研究成果如數奉上。您應該很清楚,除了家族,沒有任何派係願意分享這樣的知識。”


    教授沉默,星期日拖過大劍,拿起了夾在上麵的一張紙條。


    “我從未聽聞橡木家係的家主還有用劍的愛好。。。而且還是這樣一把笨重的大劍。。。”


    “這把劍遠比你想象的要輕,教授。。。我甚至現在也可以單手輕鬆的將它提起揮舞。”


    “至於剩下的,恕我無法相告。”


    真理醫生看著對方讀完紙條上的內容後鬆了口氣,然後將紙條直接吃了下去。


    “說說看吧,需要我做什麽?”


    “我需要砂金先生的全盤計劃。”


    “你們不都把他的【基石】扣下了?拔光了毛的孔雀可飛不起來。”


    “但我也聽聞戰略投資部的十位精英極為團結,在公司利益麵前共同進退。”


    “現在是十一位了,你的消息應該更新一下了。”


    真理醫生頓了頓。


    “你可以把話說的更明白些。”


    “砂金先生呈交的【基石】——當真屬於他本人麽?”


    “你懷疑他會把別人的基石交給你?你把石心十人想的太團結了——那玩意可比他們的命重要得多。”


    除了隕星。


    真理醫生心中暗暗說道。


    【遊蕩】的人放在任何地方都很另類。


    “但您也知道他是個瘋狂的賭徒。愈是聲勢張揚,愈要細心提防。”


    “我從沒想過會有人和他思路一致。說真的,你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


    “公司的第十一位石心十人就是個不錯的選擇,需要我幫你引薦一下嗎?他大概不會拒絕。”


    “算了吧,我的情況我自己清楚。。。我會在自己瘋掉之前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不然我都無法安心的閉上眼沉睡。”


    “唉,拿來吧。存放基石的匣子是特製的,除公司高層及相關人員外,沒人能打開它——但我恰好位列其中。”


    “勞駕。”


    星期日把桌子上的盒子推到了真理醫生麵前。


    輕鬆解開盒子的鎖,真理醫生打開了存放基石的盒子。


    “——很遺憾,你猜對了。”


    真理醫生的眼神凝重中帶著幾分玩味。


    看著星期日一副無力的樣子,真理醫生把打開的盒子送迴了他麵前。


    星期日看著盒子裏那枚金黃色的【基石】,臉上卻沒有一點波瀾。


    吃進肚子裏的那張紙條上寫著:


    【至星期日,說服邀請的客人並使其幫助你。】


    指令早就知曉了一切。


    隻要照著做,一切事情都會對自己有好處。


    “嗬,金黃色的石頭啊。它的色澤和克裏珀聖體的光芒如出一轍。”


    “這正是他準備用來欺瞞你的說辭。他不會告訴你:石心十人需以自身意誌開鑿基石,令其綻放獨一無二的光輝。”


    縱使散發獨一無二的光輝的,會是一塊無光的隕鐵。


    不合理,但【遊蕩】。


    “而這顆金黃色的石頭屬於托帕,它的別名是【黃玉】——不是【砂金】。”


    “如何,要找他對質麽?”


    “暫且不必。。。我想我知道屬於他的那枚基石在哪了。”


    真理醫生倒是挺欣賞星期日的智慧,把放在一旁和【基石】一同扣下的行李袋遞給了星期日。


    “他根本就沒打算藏起來——從最開始,那顆基石就已經在你的手裏了。”


    星期日在行李袋裏一大堆零碎的各種珠寶中翻了翻,翻出了一塊綠色的基石。


    “這行李袋。。。將比性命更珍貴的基石混在一堆低賤的珠寶裏,偽裝成禮金等待被扣押,倒確實符合那位砂金先生賭徒的風格。”


    看著那枚綠色的【基石】,真理醫生眼神愈發凝重。


    於是他接過話繼續說了下去:


    “然後再隨便編個理由,避重就輕,找你把禮金要迴來。這是場賭局,他可太熟悉了,賭的就是你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博學的教授,感謝您的幫助。家族自會答謝義人。”


    “至於惡徒。。。願他退後受辱。”


    星期日把東西收起,看了眼自己的大劍,上麵不知何時又別上了一張紙條。


    星期日取下紙條,真理醫生移動視角試圖看看上麵的內容。


    【至星期日,沿著右側的牆壁一直前進,向遇到的第一個人索要食物,並拿走遇到的第二個人衣服裏的東西】


    這是什麽指令之類的東西?這些紙條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真理醫生確信那把大劍上剛才沒有多餘的紙條。


    “再次感謝您,教授,一路順風,我不送了。。。”


    “你真的不需要去看醫生嗎?我說的不是心理醫生。”


    星期日搖頭,扶著右側的牆壁拖著大劍離開了。。。


    “不對勁。”


    時間迴到現在,那時候的星期日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問題應該就出在那把劍上莫名出現的紙條上。。。


    至於現在的橡木家係裏,知更鳥慌慌張張的守在一具纏滿鎖鏈的棺材旁。


    鬼羯去追殺偷標題的啊哈了,管事已經封鎖了消息,以免外麵發生慌亂。


    知更鳥隻知道,自己當時在休息,然後聽見了自己房間的門被打開。。。


    迷迷糊糊的視線聚焦之後,隻看見星期日跪在自己的床邊,手裏的大劍深深插進了他自己的身體。


    當手上摸到了溫熱的鮮血,知更鳥才明白這不是什麽惡劣玩笑。


    自己的哥哥在自己的床前做出了近乎自殺的行為。


    可是。。。夢中明明都不會流血啊?


    但自己手上,哥哥身體裏湧出的,是什麽?


    星期日顫抖著睜開眼,緩緩撫摸著知更鳥的臉頰。


    然後,手臂垂下,大劍化作了一副黑色的棺材,將星期日包裹並纏上了幾圈鎖鏈。


    悲傷且迷茫的眼淚逆流成河。


    知更鳥拂過剛才星期日撫摸的臉頰,那裏被鮮血沾上了什麽東西。


    是一張被攥的全是褶皺的,沾滿血跡的紙條。


    【致星期日,請前往左側走廊,走進第四扇門,殺死房間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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