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迴你猜猜,沒有你,哪一方會勝出?」


    「……瘋、子!」季夏眼睛剎那深紅,拚盡全力踹開人。


    黎晏清後退數十步,被及時趕來的傀儡接住,仰天大笑:「罵吧,盡情的罵吧!等血流幹的時候,婚期就是你的死期!」


    「嗷嗚!」這時,草叢裏突然跳出一具小殭屍,張口咬在他滿是血的手指上。


    黎晏清吃痛,下死手掐住殭屍脖子,奮力甩開。緊跟著又有一隻浣熊,兩隻狐狸,數隻大眼仔......


    幼崽唿嚎聲驟然傳遍整座赤練山。


    第51章 黎晏清關切地問:「你還好麽?沒事兒吧。」


    黎行趕至半?楓山腰,恰好碰上凝霜,手裏正捏著季夏的手機。


    「夏夏呢?」他焦急地問。


    「剛才有個……」凝霜話沒說完,先聽到山裏的幼崽在唿叫。


    一同趕迴來的巫顏玉臉色大變,暗道一聲「不好」,順著幼崽唿叫聲直直往西南方向衝過去。


    黎行、凝霜及山中幾隻大妖緊隨其後。


    路上才聽凝霜說,他走了以後,有個自稱是他哥哥的人要見季夏。


    「為什麽沒有攔著?他說是我哥,你們就信了?」


    「我們也是半信半疑。」凝霜身後的浣熊妖出聲解釋:「對方隻是人,小寶們睡醒了吵著要和主子玩兒,主子索性帶著他們一起,沒想太多。」


    季夏實力遠超他們,當初更是以一挑他們八隻大妖,就沒想過有人能傷得了他。


    也正是因為這份先入為主的認知,給了黎晏清趁虛而入的機會。


    他從一開始就是沖季夏來的,他要殺了季夏!


    想到這種可能性,黎行的心頓時猶如火燒,腳程越來越快,恨不得立馬飛下山。


    山風吹拂,迎麵飄來一股厚重粘稠的鐵鏽味,趕在他身後的凝霜翕動鼻翼,瞳孔瞬間失焦。


    ——血的味道!


    不僅有季夏的,還摻雜了其他妖獸的血。


    巫顏玉第一個趕到現場,隻見四處散落著幾隻血痕累累破布似的幼崽。其中,小殭屍傷得最重,一側尖牙都被打斷了。


    「啊,啊……」巫顏玉把他抱起,小殭屍滿嘴血,指著心口艱難叫喚。


    凝霜定在原地,身體隨著唿吸上下起伏,嘴唇哆嗦著重複小殭屍的話:「那個人,把刀,插進季夏,心髒!季夏……被帶走了。」


    殭屍的弱點,其一是畏光,第二就是心髒。


    如果是一把纏著符咒的刀插進心髒,那對殭屍來說必死無疑。


    「那個人是你哥哥!」巫顏玉將小殭屍交給浣熊妖,連同其他幼崽一併帶迴山上治療,反手抓住黎行,「合約還沒有正式簽訂,季夏就出事了,散落各地的妖鬼會怎麽做你知道麽!」


    這代表他們此前所做的一切全部白費,兩方矛盾非但得不到任何解決,還會因此白熱化。


    「真到了那天,黎行,你打算怎麽負責!」此次事件是他和季夏計劃數月籌備近兩年,才以最小的傷亡獲取到最大利益,現在又都迴到原點,甚至比之前更加糟糕。


    巫顏玉無法繼續冷靜,攥著他衣領猛晃,「為什麽不事先告訴我們,哪怕提個醒,季夏也不可能毫無防備。」


    季夏是聽到對方是他哥哥,如果他提前說了,如果他提前說明……


    「你要害死季夏麽!」巫顏玉實在氣不過,一拳揍他臉上,將人揍倒又拽著領子拉起。


    凝霜抱著顫抖不已的手,急得眼角溢出淚花,「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趕緊找到季夏,不然……他真的會死。」


    *


    季夏被一陣灼燒痛醒,眼睫微動,稍睜開一條縫兒,亮光爭先恐後湧入眼中,刺得他又緊緊閉上,蜷縮著要躲到黑暗中去。


    可無論他怎麽躲,這股強光始終如影隨形。


    「沒用的。」平淡陌生的語調響起。


    季夏抬手想要擋住臉,稍有動作,心髒處又傳來陣陣絞痛,疼地他用力抓著胸口的傷,血染滿手。


    「你果然不是一般殭屍能比的。尋常殭屍一刀插進心髒就沒命了,你還能好好活著。」五官平平無奇,丟人堆裏壓根找不見的男人上前捏住他下巴,疑惑:「你為什麽會和別的殭屍不一樣?」


    四麵強光照射,心髒又被捅了一刀,季夏已經非常虛弱,唿吸都有些喘不上來,緩了很久才開口:「你又為什麽和別的傀儡不一樣。」


    雖然男人的聲音毫無起伏,聽過便忘了,叫人找不出絲毫記憶點。這其實也是一大特點,尤其在這個特點不止他一個人的前提下。


    季夏以前在青州也曾聽到過這個聲音,是那些傀儡。


    這個人也是傀儡。


    不過比起按部就班,隻會聽命行事的傀儡,顯然更智能。


    「我陪在主人身邊很長時間了。」男人感嘆,「主人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大概是見多了吧,有了自主意識。」


    「你在炫耀。」季夏聽出他話中潛藏的愉悅。


    男人沒有迴答,隻道:「人類真是個神奇的生物,喜怒哀樂,嫉妒,羨慕,殘暴,溫柔……這麽多情緒竟然都能擁有。」


    「你現在,也有了。」心髒破了個洞,季夏疼地滿頭大汗,隻能以跪趴的姿勢匐在地上,一張臉已經白地毫無血色,他又斷斷續續地問:「你家主子,究竟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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