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心不禁跳漏了一拍,底氣稍顯不足下意識看向林牧,林牧給他對口型,跟著說:「承認什麽?」


    「昨天的梨湯,我加了不止一點糖。」


    開著擴音。


    季夏:「……」


    林牧:「……」


    女殭屍:「?」


    「但是絕對沒有很甜,我嚐過。」黎行又是發誓又是保證,決口不提分手,「可能你還是會覺得甜,作為補償,晚上我給你做番茄醬好不好?」


    黎行做的番茄醬一絕,比超市裏賣的要稍甜一點,中和了部分酸性,很好吃。


    這對季夏來說是個無法拒絕的誘惑,換做平時,絕對想也不想應下。


    如今知道他是天師,再加上他昨晚那些要把殭屍趕盡殺絕的話,季夏不太敢拿自己試錯。他憋著一口氣道:「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我。」


    「為什麽?我哪裏做得不好麽?你說出來,我改。」


    又要理由。


    季夏撥著番茄醬蓋子,頭都炸了,「理由我寫在便利貼上。」


    「身份證號碼……」另一頭的黎行在被氣死的邊緣反覆橫跳,「夏夏,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麽?」


    信啊,怎麽不信。


    或許按照常人的思維方式,確實有那麽點離譜,那還有什麽方法?


    季夏又將目光投向林牧,想起他之前提的建議,握緊手機大聲說:「你活兒不好!」


    林牧直接一口咖啡噴出。


    電話另一頭,黎行逐漸石化,「夏——」


    啪嗒!


    季夏反手把電話掛了。


    這才問,「什麽叫活兒不好?」


    林牧一口氣喝光咖啡,巧妙地避開這個問題,「你直接說不愛了不就行了?還是說……你說不出口。」


    哪怕用別的理由也不願承認感情淡了。


    「季夏,你真的想跟他分開麽?」


    「真的啊。」


    季夏避開他的視線摳手指。


    這是他說謊的一個習慣,心虛地不會去直視對方。


    「……看來這三個月過得挺好的。」林牧沒有戳穿他,洗完咖啡杯後道:「我去聯繫醫生,太陽出來了,你們先睡吧。」


    太陽對殭屍是致命的。


    林牧走後,季夏火速給女殭屍安排一間客房,一套自己沒穿過的衣服,「你將就將就,等晚上我領你去買新的。」


    安頓好女殭屍,季夏迴到自己房間,睡覺之前上網搜了一下「活兒不好」的意思,跳出來五花八門的說法,都跟黎行的情況對應不上。


    季夏又到論壇問了一圈,收到99+嘲笑。


    費勁扒拉出幾頁,終於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手機一扔鑽進被子,露在外麵的耳尖紅紅的。


    他想,得重新找個理由了。


    *


    太陽漸漸升至高空,黎行此後連打數十個電話都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焦慮地揪著頭髮陷入自我懷疑。


    他活兒不好?


    上次不是挺滿意的麽。


    難道是為了不讓他自信心受挫裝的?想到以後,為了性.福還是無法接受,這才分手?


    黎行越想越離譜,甚至動了去看男科的心。


    都已經打算線上預約,鍾時琴這時一個電話甩了過來。


    「師兄,徐師兄的手術非常順利,沒有傷到腦子。」


    「幹老子屁事!」


    劈頭蓋臉一頓罵,鍾時琴疑惑地拿開手機,確認是打給師兄再貼迴耳邊,「師兄你怎麽了,吃火藥了?」


    「你嫂子要跟我分手!」


    「這麽突然,發生什麽事了?」鍾時琴八卦因子沸騰,趕在黎行掛斷電話前,拐著彎兒道:「師兄你跟我說說,沒準兒我能給你出出主意追迴嫂子。」


    不得不說,最後一句成功誘到了黎行。但這事關尊嚴問題,因為活兒不好被甩,打死他都說不出口。


    「……要是知道原因就好了。」


    不知道理由?不可能吧。


    鍾時琴絞盡腦汁地猜,「會不會嫂子發現師兄你天師身份了啊。」


    「不可能。」黎行自信地一口否決,「要是這個理由,直說不就好了。」


    「也是,那還有什麽?」


    除了這,鍾時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嫂子外麵有人了。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當著師兄的麵說,說了保準兒要被錘。畢竟在師兄心裏,嫂子就如同那懸在天空的驕陽,垂落人間的月光,毫無瑕疵。


    現在好了,再完美無瑕也跟他分手了。


    鍾時琴承認他有點幸災樂禍,誰叫師兄每次出任務都要在自己耳邊叨,就是可惜沒能見上一見這位傳說中的「前嫂子」。


    「我不是讓你找原因,是辦法,複合的辦法。」黎行在電話裏催。


    催地兇,鍾時琴反而擺起了譜,「不知道原因怎麽對症下藥,該不會嫂子他真的……」


    「他說,我倆身份證號碼不一樣。」黎行及時截停。


    手機另一頭沉默了足有三分鍾。


    鍾時琴也很想去相信師兄的鬼話,但他真的做、不、到,估計是什麽難以啟齒的理由譬如出軌,師兄抹不開麵兒擱這蒙他。


    既然不肯說原因,他隨口開個玩笑,「身份證號碼不一樣,你做個一樣的唄。」


    「我知道了。」


    鍾時琴:「?」


    他知道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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