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人出現了。


    方明宴緩緩道:「可以確定的是,在管烏死亡的時候,他的兩個同伴都在刑獄司牢中,絕對沒有離開半步。」


    讓管烏逃出來,已經是方明宴的奇恥大辱了,如果另外兩個人能在刑獄司自由來往,那他堂堂刑獄司提刑司,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但是,這兩個人在視線中,不代表沒有其他的人。


    火雨族到底有幾個人在京城中,誰又知道呢。


    「很不錯。」方明宴道:「薑仵作辦事很細心。」


    薑雲心很順暢的道:「謝謝大人誇獎。」


    有誇就有獎,你懂的。


    可惜方明宴不懂。


    管烏已經非常仔細的從裏到外的驗過了,方明宴吩咐將屍體收斂了,先運迴刑獄司去,放在停屍房。


    如果後麵沒有新的需要,也無人認領屍體,就按照慣例,將屍體送出城去,找個地方埋了。


    刑獄司裏常有無主的屍體,作奸犯科者無人認領,都是由公家掩埋的。當然也沒有什麽墓碑,沒有什麽儀式,挖個坑給你埋了,不讓你曝屍荒野,就算是仁至義盡,死者為大。


    於是薑雲心將拿出來檢查的器官一件一件地再放迴去,又拿出工具箱裏的針線,簡單的縫合了一下。再找繡坊裏隨便借了件下人的衣服蓋一下。


    薑雲心對鬼神是不是尊敬是一迴事,但是對自己手下解剖過的屍體,隻要不是窮兇極惡的,都是尊重的。


    一邊收拾,薑雲心一邊跟方明宴打聽,繡坊的事情怎麽樣了?


    「公事公辦。」方明宴正色道:「不過我和你哥都認為,管烏選擇死在這裏,一定有原因。」


    有也是有,沒有也可以有。


    薑雲心欣慰地連連點頭。


    隻覺得神清氣爽。


    每一個嘴碎的人,都應該得到報應。


    她是心大臉皮厚,這要是換一個軟糯的姑娘,比如之前的薑雲心,被人如此這麽說閑話,說不定就有什麽想不開的舉動。


    這一次,勢必要給吳子墨一點教訓。


    也好殺雞儆猴,給別的閑言碎語的人一點教訓。


    眾人分散幹活兒,薑雲心見一時方明宴身邊沒有旁人,快走幾步過去,低聲道:「大人,大人。」


    方明宴放慢腳步等她,還以為有什麽案情要報。


    「還有什麽發現?」


    薑雲心低聲道:「你昨天晚上迴去,被家裏打了嗎?」


    方明宴停下腳步,不可思議地看她。


    「你說什麽?」


    「我說,大人你昨晚迴去,沒事兒吧?」薑雲心關心道:「你爹娘有沒有難為你,都是因為我而起,要是因此和家裏鬧矛盾,我就不好意思了。」


    「那你打算怎麽個不好意思法子?」方明宴奇道:「我若是挨打,你替我挨嗎?」


    第139章 致命賀禮,負心漢跑了


    薑雲心一下子被問住了。


    啊這大可不必吧。別說咱們倆的關係像是小蔥拌豆腐那麽清白,就算真有什麽,那也不至於讓我替你挨打吧?


    「也不是。」薑雲心實事求是道:「要是大人真挨了打,那我就安慰你一下子,給你買點傷藥什麽的。其他的,確實也不好摻和你的家事。」


    虛偽。


    方明宴點了點薑雲心。


    隻會說好聽的,實事一點沒打算幹。


    薑雲心雖然虛偽但不心虛,一笑泯恩仇。


    這事情是從方明宴那裏開的頭,後來的發展雖然有些脫離控製,但也不能全算自己的錯。


    方明宴有被叫迴家挨家法的危險,老實說她也有。


    而且,方明宴家裏心疼他,打也是做做樣子。


    要是給薑建白撈到了名正言順的機會教訓她,估計要去掉半條命。


    薑雲心在已經想好了,如果薑建白叫她迴家,她就去找雲王救命。


    雖然薑雲心還是很奇怪,但方明宴沒細說,這也不是細問的地方。


    薑雲心正要改口說案子,隻看見薛東揚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大人,有情況。」


    「說。」


    薛東揚說:「我們正在前台依次詢問吳家繡坊的人,有一個叫做須芸芸的丫頭,突然昏了過去。」


    「嗯?」方明宴道:「可叫大夫看了?」


    刑獄司雖然被傳的人間地獄,但其實是很講道理的。查案歸查案,也不能嚇著人。


    「看了。」薛東揚低聲說:「大夫說,須芸芸有兩身孕,受了驚嚇所以昏厥。」


    有了身孕,但是,並未成婚。


    這在這個年代,是非常傷風敗俗的。別說這個年代,就是薑雲心那個非常開明的年代,未婚先孕,也容易被人指指點點。


    方明宴倒是沒覺得有什麽。


    不是這將事情本身沒什麽,而是吳家繡坊裏的工人是什麽作風,跟這件案子沒有關係。


    吳家繡坊裏的丫鬟,大部分都是賣身契在繡坊的,處置權在吳家。


    這個年代,僕從是主人的私有物,可以專賣,打的罵的,隻要不過分,沒人會管。


    吳家是願意成全,還是棒打鴛鴦,那就看這丫頭的命了。


    但是薛東揚說:「我見這須芸芸的裙擺上有一些荊風泥汙清洗掉的痕跡,就問別人,她昨日穿的是否這件衣服。」


    「旁人說不是。我心裏就奇怪了,今天是個晴天,陽光燦爛,繡坊裏常走的地方打理得都很幹淨,她在哪裏沾了潮濕的汙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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