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盼汣冷眼看著,他要是現在暈過去才好,轉眼就給他扔門外去。


    圍觀的人群扶了下他,有人勸著。


    “算了吧,經曆了這麽多,互不打擾才是正理啊!”


    “是啊,先前你做得太過火了,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啊!”


    杜鵬誌不樂意聽這些話,一把甩開旁人的手,一步一步朝屋外走去。


    葉盼汣甚是滿意,待他才走出葉家,屋門就在他身後緊緊閉上了。


    多一秒就是對空氣的不尊重!


    孫氏看看她,滿眼稱讚,“小妹真是厲害!不成,我得出去看熱鬧去。”


    說著她抓了一大把瓜子,就開門出去了。


    葉盼汣眼角抽了抽,這熱鬧也不算是她的,看就看去吧,也沒攔著。


    葉家村前後各有一條小河流過,近來河水才解凍,還有些冰塊在水麵上浮著。


    杜鵬誌朝著杜家村的路上走著,荊條也還在背著。


    他遠遠就看到了這河,一顆心也給凍僵了,這也太冷了吧!


    他倒一點不擔心自己會溺死,這麽多人圍著,不可能沒人救。


    他才不會像葉盼汣先前這麽傻呢,落河也不看看周圍有沒有人,沒人在還跳!傻!


    無論他再怎麽腳步磨蹭,終是到了河邊。


    人群屏住了唿吸。


    都在好奇這人會如何。


    杜鵬誌眼一閉,身子輕飄飄地就要往河裏倒下去。


    可他身邊人離得太近,眼疾手快就把他攔住了。


    “不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命最重要啊!”


    杜鵬誌聽著這話很是不屑,沒有榮華富貴,命有何用!


    他憤力掙紮著,“放開我!她要我落河我就落給她看!隻要她能再和我成親,一切都值得!”


    在人群中間,葉家村愛看熱鬧的人從孫氏手裏分了瓜子,都磕著欣賞著這戲。


    “田嬸,你說他今這究竟能不能挨到水?”


    田嬸用力吐著瓜子殼,“我瞅著難,但你別說,戲台上的戲子演得不一定有他演得真。”


    “可不是,戲子可沒他這麽多花花腸子,拉著這麽多人一塊。”


    一通旁人又拉又勸,杜鵬誌本就勢單力薄,再怎麽掙紮也掙紮不開,連衣角都沾不到水。


    好些圍著的人都等得不耐煩了,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真當他們閑啊,現在開始農忙了!


    孫氏沒走,她麵前的瓜子殼都密集地蓋著地了。


    又等了一刻鍾,杜鵬誌累了,嘴裏都喊不出話了,整個人已經凍得開始發熱了。


    旁邊人給他披的衣裳他也不抖落了,緊緊抓著。


    孫氏嗑完最後一顆瓜子,身邊也隻有鄰居田氏在了。


    兩人對望了一眼,走上前去把杜鵬誌身邊的人拉開。


    孫氏笑著,揚聲道,“快跳,沒人拉你了。你要是真跳了,我就幫你在小妹那說說情。”


    田氏也笑得燦爛,“就是就是,我也說!盼汣多好的孩子啊,可聽長輩的話了!”


    杜鵬誌牙齒打顫,一雙眼可憐巴巴地看著兩人。


    鼓起的勇氣隻能用一下,他閉眼那下就用完了。


    現在連動都動不了,渾身都凍僵了。


    孫氏送開了圍觀的好心人,一口唾沫吐他臉上,“我呸!再來葉家村,我讓人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田氏緊跟其後,也朝他臉上呸了一口。


    兩人轉身就往迴走。


    杜鵬誌哆哆嗦嗦地拿起旁人的衣裳,蹭著臉,要把臉上的口水蹭掉。


    圍觀的兩人看他這樣,越發糟心,這可是他們的衣裳啊!


    兩人歎口氣上來扶他,“迴吧,自作孽不可活啊!”


    田氏還要去地裏忙,擺擺手就走了。


    孫氏迴了自己家,進屋就看到葉桃花已經又在衡桐教導下在習武了。


    看這小姑娘,現在一心向武,才不為不值當的一直生氣。


    走進屋了,沒看到葉盼汣,隻有葉二牛在給炭盆加炭。


    “小妹呢?我給你說,那杜鵬誌真是個懦夫!假惺惺地跳河,白讓我等了這麽久。”


    葉二牛看著她,笑著指指她,“娘子喲,你也不嫌外麵冷,去看那髒玩意。小妹去縣衙了。”


    孫氏一臉可惜,“早知道就不看了,跟著小妹去縣衙看咱縣令大人才是正理。”


    楚冠長得很硬氣,又是不一樣的俊,她迷的這些俊男子裏,最吃這縣令大人的臉了。


    楚冠接連三日都看到了葉盼汣,有些震驚,“這三天是什麽好日子,能一直看到盼汣姐。”


    “怪不得我最近早起都能聽到喜鵲叫。”


    葉盼汣抬手打住他的貧嘴,“我今是來請縣令大人判個案。”


    楚冠笑了,“盼汣姐的案子都不簡單,你盡管說。”


    葉盼汣將原主和杜鵬誌成婚十四年的事說了,事實如此,也沒什麽偏袒的。


    楚冠覺得這下是真難辦了,心裏也氣,“世間竟有這等負心漢!”


    葉盼汣抬手打斷他,“別帶個人情緒,你就說按目前的大梁律例,該怎麽判?”


    楚冠衝向子平招了招手,“師爺對律例更熟,你說說吧。”


    向子平有些尷尬,不大敢說,本來就得罪了葉盼汣了,不想惹她更不喜。


    葉盼汣笑笑,“師爺但說無妨。”


    她一個母胎單身,現在卻要來處理這離婚官司了。


    要不說人生有意思呢,就是給她兩個腦子,也想不到自己會碰到這一幕。


    向子平這才開了口,“按律例,葉娘子並未生下兒子,這便是無後,犯了七出一條。表麵上,葉娘子傷了杜娥儷,這便又犯了七出一條,杜秀才休了你,並沒錯,拿了你的嫁妝,也沒錯。”


    向子平頓了下,繼續說道,“就是杜秀才賣女,這也並不觸犯律例。”


    葉盼汣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也再次堅定了她下一步所做的,給盛平和蘇閻的書信也沒錯。


    楚冠直撓頭,“豈有此理,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葉盼汣又問道,“師爺,一個秀才做了何事會被革除功名?”


    向子平不敢隱瞞,通通說了出來,“作奸犯科,觸禁犯忌,黨爭株連,違反法教這些。”


    葉盼汣眼睛一轉,想到先前李婆子到鋪子裏說的那些,“不孝和通奸淫亂也會革除功名?”


    向子平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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