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聽著他幹巴巴的描述,試圖腦補,卻什麽也腦補不出來,隻能痛苦地搓了把臉。


    他也顧不上顏控了,瞪著荊白,說:「朋友,你一定是理科生吧?」


    荊白:「?」


    jason已經搖著頭,嘟嘟囔囔地走開了,荊白聽力敏銳,聽見他說:「算了算了,刻板印象還是有道理的,就不能指望你們理科生有我們藝術生這種浪漫的情懷……」


    他沖荊白揮了揮手,垂頭喪氣地走遠了。


    荊白雖然不明白這個人到底在沮喪什麽,但自覺能說的都說了,也不算虧欠他。


    身形高挑的青年注視了一眼那個仿佛籠罩了一層烏雲的背影,轉頭迴了自己的房間。


    馬上就要進下個副本了,還有最後兩天,也不知今夜能不能睡個好覺。


    「怎麽還在睡呀,快醒醒!今天有正經事兒要辦呢!」


    遠遠的,有個聲音傳了過來。荊白迷迷糊糊地醒了。


    他的頭有點痛,神智也有些昏沉,但那個人似乎不叫醒他不罷休,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在他耳邊響起。


    「起床啦,懶蟲!」


    懶蟲?這是在說他?


    荊白雖然頭痛,但還能聽得出這語氣裏的親昵。


    他睜開眼,麵前是一張極英俊的臉。鼻樑高挺,薄唇含笑,眼睛的位置雖然蒙了一層黑布,卻能通過峻拔的眉骨和英挺的眉毛,猜到底下應該生著一雙寒星似的雙目。


    這張臉……總覺得很熟悉。


    但問題甚至還不在這裏。荊白撐起身體,茫然地四下張望,試圖辨認出自己身處何處。


    這裏看上去條件很一般,他躺在一張床上,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隻照出床上青年滿臉的迷惘。


    他動了動膝蓋,腰部以下還蓋著一床喜氣洋洋的大紅被子。床是木頭的,不是很寬,可他左邊還有一個枕頭,被子卻隻得一床,喜氣洋洋的大紅色,上麵還有鴛鴦戲水的圖案。


    天花板很矮,床也很硬,荊白的目光落到地麵——灰土鋪的,但已經被踩得很實了,看著還算幹淨。


    再低頭看了看自己,說是睡覺,可是衣著很整齊,穿的也不是睡衣。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這個人是誰?


    狹窄的空間,陌生的環境,還有語氣很親昵,卻根本不記得是誰的人。


    巨大的違和感讓荊白心裏發毛。


    他在腦海裏努力搜索著信息,可是什麽也想不起來,除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搜刮個遍,也找不出能應對當下環境的東西,這讓他的額頭開始冒汗。


    但在眼前這個蒙著眼睛的青年再次撞入他視線的時候,像忽然被提醒了什麽似的,荊白意識到:這個人是他的丈夫。


    他結婚了。


    「今天是我們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呀!」他的丈夫坐在房間裏唯一的一張凳子上,他的眼睛蒙著黑布,卻好像知道荊白坐在哪裏,麵朝著他說話,語氣很輕快。


    見荊白隻是呆坐在床上,不迴應他的話,他的丈夫語氣變得納悶起來:「我都說不迴來不迴來,你非拖著我迴村裏,說咱們結婚一周年了,是紙婚。紙婚不牢固,你要迴村子裏辦個紙婚儀式,要一路和我過到金婚、鑽石婚呢。」


    他說著說著,好像真生了氣,語氣也變沉了,嘴角掀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是吧,路玄,你真睡糊塗了?你把這事兒全忘了?結婚剛一年,你就對我這麽不上心了!


    他氣哼哼地把臉轉了迴去:「還說和我過一輩子呢,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路玄?我怎麽會叫路玄?


    荊白愣住了。他盯著這個男人挺拔的背影瞧,心裏還在迴味對方方才的表情。看著好像是在笑,但荊白辨認得出,他這是不高興了。


    也不是完全陌生,荊白覺得自己可能認識對方,但是有一點他也非常確定,那就是這個人不可能是他的丈夫。


    因為他現在唯一迴憶得起來的,就是自己的名字。他很確信他的真名是荊白。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他的丈夫,怎麽會管他叫「路玄」?


    現在的情況一定有大問題。荊白冷靜地想。


    但既然已經置身在這裏了,他隻能從眼前這個人處套取更多信息。起碼目前來看,這個人隻是以為他不上心,還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荊白於是下了床,穿了鞋,幾步走到他「丈夫」身邊,在對方平直的肩線上按了按,溫和地說:「我今天有點頭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別生氣了。」


    手下的肩膀微微一抖,蒙著眼睛的青年立刻轉了過來,摸索著握住他的手。


    這人好像真是瞎的。


    荊白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對方握了他的手,又伸手來碰他的額頭。這個動作對荊白來說很突兀,但他沒有閃避。溫熱的手碰上額頭的觸感也不像想像的一樣討厭。


    蒙著眼睛的青年喃喃道:「奇怪,也沒發燒啊……難道是太久沒迴來,水土不服了嗎?」


    第257章 陰緣線


    放在荊白額頭試溫度的那隻手,穩定、幹燥,好像是溫熱的,但多停留一會兒,荊白又感覺到一點涼意。


    這是一般人的體溫嗎?


    「丈夫」把手撤走的時候,荊白心中悄悄浮出了一個疑問。


    這個青年即使蒙著眼睛,也能看出來長相極英俊。兩人現在離得近,荊白仔細地觀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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