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祈這才不情不願地放開手掌當中的溫軟。


    窗外的風已然有了愈演愈烈的跡象,沈頁伸手出去把窗戶拉迴來,感受到外麵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而謝應祈就一直默默看著這個人,等著他關上窗戶,等著他走過來,卻沒有迴到自己的身邊,而是直接路過,又去廚房端了一杯溫開水過來。


    杯口湊到自己嘴邊的時候,他聽見沈頁忽然說了一句:「你怎麽這麽容易喝醉啊。」


    「萬一真的有別人又給你遞房卡怎麽辦?」沈頁語氣裏麵帶著點嫌棄,一點也不憐惜這個人,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謝應祈怕他摔,端著杯子喝了兩口水之後便放到了一邊的茶幾上,伸手圈住這個人的腰,怕他摔下去。


    他知道自己喝醉了,但其實神誌也沒有那麽不清醒,沈頁問他給自己房卡就跟著他走的時候他也還能分得清自己麵前的人是沈頁,所以才可以走,但是其他人不行。


    換做是任何一個人來對他做這種事情,他都會感到十分的厭惡和討厭,唯獨沈頁不會,他像是中了什麽咒術,這個人做什麽都不會讓他有這種感覺。


    於是他搖搖頭,把頭埋在了沈頁的肩頸處,道:「我不會跟他們走。」


    沈頁想了一會兒,忽然福至心靈,謝應祈不會和別人走,但是卻跟著他迴了家。


    高中的時候那一次也是這樣的,謝應祈說趁沈頁喝醉想占占他的便宜,他記得那一天謝應祈的心情好像十分地不好,麵色上也帶著十足的倦,但是謝應祈這個人就是被一個擁抱給哄好了。


    於是道:「謝應祈,我又沒有和你說過我喝醉的時候不會忘事?」


    謝應祈抬起頭,看了他一會兒,迴答道:「我知道。」


    他也知道,沈頁看上去這麽好騙走的一個小孩,但就是怎麽喝也喝不醉,頂多借著酒意發發小脾氣。


    「那天我一開始以為你會親我。」沈頁圈在謝應祈後腦勺出的手收了一隻迴來,貼在了他的臉上,隨後輕輕巧巧低頭主動吻了他一下,「就像這樣。」


    似乎是借著外麵陰沉的夜色,沈頁的眼神也變得直白了起來。


    房子內,隻有廚房的燈虛虛打過來,兩人的眼睛裏都帶著一個小小的光點,借著這個,他們能看到自己就倒映在對方的眼波中。


    忽然,沈頁感受到謝應祈的唿吸好像變得粗重了起來,打在自己肩頸的那一片肌膚上,隨後後背泛起一層涼意,對方的手就直接從隔著一層衣物到直接觸碰著他的腰際,掌心的溫度源源不斷傳過來,惹得他忍不住往前挺了挺身。


    與此同時,謝應祈問他:「那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喝了酒之後也不會忘事?」


    話音落下,兩人就這麽無聲地對視著,沈頁眼睫微顫,他和謝應祈貼得很近很近,似乎感受到了些什麽。


    像是在清水當中滴入的一滴濃墨,存在感極強。


    不知道為什麽,沈頁忽然補充了一句:「謝應祈,我明天的課在下午……」


    沈頁感受到對方的眼神好像又深了一點,這個時候,好像什麽話都用不著說了,尤其是當他又一次主動吻上去的時候。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拍打著玻璃窗,外麵起了一層霧氣,灰蕩蕩的一片看不清楚。


    一道閃電在天空中閃過,天地之間都像是短暫地天白了一瞬,借著這個,謝應祈看清楚了沈頁臉上的表情,看見他麵上染著潮紅,額角掛著汗珠,眼神帶著不耐,頭髮已經被他撥弄開來了,露出白白淨淨的一張臉。


    原本殷紅的嘴唇被手臂擋住了,他正死咬著自己的手腕,忍著不喊出聲來。


    好看死了。謝應祈很早之前就想過,這個人是不是隻要他多欺負一下,就會直接哭出來。


    他其實是帶著惡趣味的,沈頁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想把人完完全全騙到手了再去哄。


    直到窗外的雷聲在天際炸裂開來,沈頁的手被他摘下來抓在掌心裏,整個人正好被謝應祈完完全全摟入懷中。


    謝應祈低聲說了一句什麽他沒有聽清楚,隻覺得那是一種很奇怪但又引著人不自覺跟著沉淪的感覺。


    窗外風雨交加的時候,屋內也是一片翻雲覆雨。


    ——


    事實證明,任何一個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男人都是屬狗的,在床上的時候咬起人來比誰都狠,哄人的話也比別人講的好聽。


    窗外的雨下到第二天還在淅淅瀝瀝,單從天色根本看不出現在是什麽時候。


    腰間圈著一隻手,原本穿得好好的衣服被這隻手撩了起來,堪堪卡在腰間。而另外一隻手卡在他的脖子下麵摟著,沈頁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被子下麵的身體是一副什麽樣的光景,但是他還是沒忍住掀開一點點被子往裏麵看了一眼。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他在看完之後因為場麵太過駭人而倒吸一口涼氣隻想離自己身後這個人遠一點,但是動一下便牽扯到了本就酸疼不已的腰,又疼得他倒吸了第二口涼氣。


    「別動。」謝應祈忽然出了聲。


    他的聲音還有點啞,手臂不自覺圈緊又把沈頁往自己懷裏拉得更近了一點,本來大早上的精力就比較好,他可不想讓事情變得不太好收場。


    他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手上卻還是不自主去招惹懷裏軟綿綿的人。


    沈頁被刺痛得全身一抖,原本想把他推開,但是手上又實在是沒有力氣,而且靠在謝應祈的懷裏還挺舒服的,於是抓住了那隻作惡的手放迴了自己的腰上。而且他現在已經放棄了掙紮,昨天不知道鬧到了多晚,他現在好累,隻想繼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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