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點虧不吃,想踩著我往上走,還和我討價還價……」楊璉無奈地搖搖頭:「算了,拿你沒辦法。」


    「我送你?」楊璉低頭一看,已經到了簡汀返程的時間。


    「不用了,明揚已經到橋下了。」


    簡汀並不會為了楊璉停留,他幹脆地向橋下走去,背對著楊璉瀟灑地揮了揮手,西裝再一次上身,比起剛來a市無法抹除的青澀,如今他身上添了幾分遇事的冷厲,這是楊璉教會他的。


    不管之後如何,此時此刻他會感謝這個人,「謝謝,下次見。」


    *


    「哥,橋上風冷,先喝一口熱水暖暖胃。」明揚把他兌好的保溫杯遞給簡汀。


    簡汀接過來,他有話對明揚說,示意司機先停在路邊。


    「明揚,你留在a市吧。」他突然道。


    在楊家的時候,簡汀就已經有這樣的想法了,而且之後楊璉也同樣不加保留地把一些目前楊氏觸碰不到的地方,一一告訴了他。


    他在楊璉那邊過了明路,這些事情明揚去做,楊璉不會阻止。


    上次和顧語安在服裝店的時候,受顧語安的啟發,簡汀就想過了,既然目前在本市打不出來市場,不如先在a市做試點,a市的情況沒有本市複雜,人員也密集,一旦做成,往本市再擴也會容易很多。


    「哥……你,你不要我了嗎?」明揚手一抖,熱水半數灑在了他的手上,和他的眼眶一般瞬間紅了一片,「我哪裏做錯了嗎?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我會改的……」


    「隻是暫時的。」


    簡汀這麽多年很少去認真觀察明揚,如今一看,哪怕現在個子長的比他高,也有為了他找其他人打架的膽子,可到底還是他一揚手就會認錯的性子。


    「你忘了我曾經說過什麽?」


    「證明不了自己價值的話,就會被我丟下的。」簡汀再一次重複。


    「……如果我留下了,還有機會迴到哥的身邊嗎?」明揚沒什麽大誌氣,他是死過一次的人,既然被簡汀救了迴來,命就是簡汀的,眼裏心裏也就隻剩下這一個人。


    沒愛好,把執行簡汀的話當作唯一愛好,沒目標,把留在簡汀身邊照顧他當作人生目標。


    「當然,證明自己,迴家找我。」


    簡汀知道明揚不會失敗,他永遠按照自己給他的軌跡走到現在,這是他所認定的自己的人生價值。


    「家」這一個字,是明揚與簡汀之間唯一的維繫,隻有簡汀不否認,明揚才會是個有家可迴的人。


    如果沒有這個家,明揚寧願自己迴到當初,爛死在小巷裏。


    「哥,我會的……我會做到的……」明揚把腦袋埋進簡汀的手心,不停喚著簡汀。


    簡汀沒有著急,任由他情緒恢復過來,明揚這才拿出紙巾一點點擦拭著簡汀手上糊著的他的淚水。


    「對了,你打了顧語安一拳?」簡汀收迴已經幹淨的手,問道。


    「啊?啊……」明揚不會對簡汀說謊,他支支吾吾地說:「其實我打不過他,是他自己站在原地讓我打了一拳。」


    簡汀點了點他,「你倒是給了別人向我賣可憐的機會。」


    顧語安的懺悔是真的,他的心機也同樣是真的,如果那天簡汀真的不管他,他也會硬生生在陽台挺到第二天。


    「……他真不是個東西。」明揚怒目圓睜,忿忿道。


    簡汀帶上了表:「每天我開完晨會後,記得通過視頻通話向我匯報進程。」


    「哥……我必須要走了嗎?」明揚得到了簡汀的點頭,下了車站在原地,目視著車輛的離去。


    簡汀沒有迴頭看,他看別人說孩子第一次離家獨自上學都是這樣的,明天打了視頻通話自己就會好,過了一段時間,說不準明揚連每日的匯報都不會再找他視頻,會採用發消息的形式。


    到時候他就能清閑了。


    簡汀一邊想一邊閉上眼睛,司機在前麵開著車,不斷向本市的方向開去。


    *


    「簡總,你再不迴來,茉莉姐就要拆了我的小破工位了!」張秘從司機手中接過簡汀的行李箱,一邊小跑跟著簡汀,一邊告狀。


    「茉莉姐生怕你在外麵喝醉酒,她不捨得說你,被她知道慘的是我。」張秘觀察著簡汀的臉色,簡汀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不會吧……」


    「……不小心的。」簡汀避開了張秘的控訴,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最近沒發生什麽事吧。」簡汀給公司所有人請了奶茶和小蛋糕,大到員工,小到清潔人員。


    「沒有,沒有。」張秘搖了搖頭,「不過最近顧氏動靜比較大,不過應該燒不到我們。」


    「說說。」簡汀坐在座位上。


    「前段時間顧家給顧語安安排了一個聯姻對象,聽說是到相看那天,顧語安不在場,哪裏都找不到人,直到昨天才迴來。」張秘拿來兩盤五香瓜子,擺到簡汀麵前,洗了手一個一個給簡汀剝著。


    「……還帶來了一個大消息,雖然被封鎖住了,但茉莉姐參加晚會的時候聽說了。」


    「什麽消息?」簡汀吃了個瓜子仁。


    「顧語安在酒吧和小男友大庭廣眾之下熱吻!」張秘把一張高糊圖擺到簡汀眼前,聲音提高:「原來他是養了同性小情人,私奔去了!」


    簡汀一口瓜子仁差點卡嗓子裏,他看向圖片,酒吧裏光線不好,隱約能看見顧語安的背影,正麵攬著一個穿衛衣兜帽的小巧男人,似乎是在俯身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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