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汀臉上的燈光忽明忽暗,顯得他冷淡無波的神色更為迷人。


    他微微向後仰頭,領口的碎鑽點綴在他的天鵝頸上,避過對方伸過來的杯口,根本不需要他開口,馬上就有下一位心猿意馬的上來獻殷勤。


    「你居然不知道他是誰?那你別攔著我上去送酒。」


    「你懂什麽,現在見他一麵是真不容易。」


    簡汀並不在意這些目光,隻是抿著手中的溫水,無視那些人盯著他的火熱眼神。


    「抱歉,簡先生,接待員是新來的,不知道您是茉莉姐的朋友。」經理擦著汗小跑著過來,讓保安趕緊把圍在旁邊的傢夥們拉開。


    簡汀聞言微微挑眉,視線終於開闊了些,他把方才喝過的溫水杯放在吧檯邊緣,杯口還有一點口紅印。


    他沒有一絲急躁和不安,反而在從容平靜地與麵前的每個人對視後,才斂下眼瞼,從保安為他通出的道路內離開。


    本就燥熱的氣氛在他消失在樓梯口後達到頂峰,酒保熟練地把簡汀留下的杯子收好,不通情麵地拒絕每一個來打探他消息,甚至是索要杯子的男人。


    *


    「哎呦,寶貝你真是受苦了,快讓姐安慰安慰。」他拉下把手還沒等見到人,門內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簡汀眼底泛起一點笑意,任由對方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又開始給他投餵名為安慰的甜點。


    「茉莉姐,其實下次約去尋常酒吧也可以的。」


    茉莉投餵他的手沒停,隻是搖搖頭,撅了撅嘴道:「寶貝,你別多想,姐是在這砸了不少錢,不來白不來。」


    他知道是因為自己這點不為人知的愛好,去尋常酒吧,難免不會發生從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你也吃點。」簡汀見桌上帶來的都快盡數到他肚子裏了,開口製止。


    「吃吧,知道你喜歡,都是給你帶的。」


    往常茉莉交了新男朋友都會帶來給他看兩眼,雖然可能沒兩天就會換人,但一定會帶。


    可這次……


    簡汀環顧四周,確實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茉莉輕笑出聲:「這次沒帶來,找你有其他事不方便。」


    「阿姨又讓你去相親?」


    「對,這次看來是推不了了。」茉莉往後一仰靠在皮質沙發上,點起一支煙想起了什麽又馬上摁掉:「可你知道,我現在又不是空窗期,我還是有道德的,這個弟弟還約了我那天跳傘呢。」


    簡汀注意到她的動作,安慰道:「抽吧,現在談合作談多了,我沒以前那麽容易難受了。」


    「不抽了,寶貝,你不用委屈自己。」茉莉不贊同道:「我早就說你不創業,姐也能養你,現在你還得去受那些人的氣。」


    簡汀沒迴這話,他隱約能猜到茉莉的意思,轉移話題道:「那你這迴相親……」


    茉莉對著他眨了眨眼,又從上到下仔仔細細誇讚了簡汀今天的打扮和妝容,又談到今天目睹那些人的瘋狂。


    「寶貝,我覺得除了你,不管誰去了都是在抹黑我的美麗形象。」


    說實話茉莉一直覺得簡汀素顏女裝也很漂亮,但是簡汀為了防止暴露自己在外的身份,一直都是化濃妝,而且多半是在夜晚出來玩。


    「我沒相過親。」簡汀覺得不可行。


    別說相親,簡汀到現在雖然也算追求者眾多,戀愛也是沒有談過的。


    「不不,不用你做什麽,你就當蹭頓飯就行,迴頭我就和我媽說沒看對眼。」茉莉徑直把剩下的最後一份甜品盒推過去,用玩笑的語氣道:「寶貝,可是吃人嘴短啊……」


    簡汀對著燈光看了甜品盒上麵的標籤,好吧,還真是難以拒絕。


    「隻此一次?」


    「隻此一次。」


    *


    臨走前他站在全身鏡前仔細衡量,最終還是選了一件和茉莉平時風格相近的衣服——水墨畫色的吊帶連衣裙。


    如今他穿梭在街道上,街道兩旁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自是成了一道水墨景色,留得許多人的視線不斷停留。


    在他不遠處的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內,一道視線始終追隨著他的背影。


    「顧總,老爺子打了好幾個電話了,要你一會一定得迴去吃飯。」


    「……顧總?顧總!」沈秘書見顧語安倚在窗戶旁,跟失了魂一樣,連忙提高了聲調。


    「你看。」顧語安指了指簡汀的方向。


    沈秘書順著看過去,一時間也有點驚艷:「好漂亮啊……顧總,要不要我去查查她的家庭背景,畢竟聯姻的話,老爺子的要求可真不低啊。」


    「……你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聯姻?」顧語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那分明是個男人。」


    「什……」


    顧語安沒理會他,直接開火後急踩油門,奔著簡汀即將消失的方向就開過去,沈秘書還沒來得及疑問的話都被突如其來的速度吞了迴去。


    簡汀此時此刻正站在一棟高樓下麵,對比了一下旁邊的標識。


    「應該是這裏沒錯。」他點點頭,往樓內走去。


    「顧總,查過了,這棟樓今天隻有四樓東廳包了場,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先生是往那裏去了。」沈秘書跟著顧語安奔跑的速度,一邊撥打電話一邊拚命追。


    「給經理打電話,隨便拖延一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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