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聽到安普爾說話的語氣,都好像整個教令院都變成了棉花糖做的一樣。整個世界都變得輕飄飄的,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反重力裝置來幫助須彌城真正飛到天上去,最好還是附帶甜味的那種。


    聽說楓丹科學院那幾年發生了一起意外。


    「……米圓塔確實不錯,要是能再配上點酒喝就更好呢。」卡維不是時候地搭話道。


    他從剛剛的尷尬中迴過神來,然後就開始觀察起了這對新人。


    是的,新人。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還是他正在撮合的一對新人。


    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想突然感覺良心更加痛了。


    老實人卡維捂住了胸口。


    「不過,我不太擅長喝酒呢。」安普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


    「沒關係的。隻要我和他喝就好了。」


    卡維為表友誼地伸手挽住了銀髮學者的肩膀,過於靠近的動作被艾爾海森直接白了一眼。


    「有空一起喝個酒也不錯?」卡維如此建議道,「你說是吧,啊?艾爾海森學弟。」


    金髮青年轉過頭又對小蘋果露出了爽朗可愛的笑容。


    有點太勾人了。


    這個傢夥,在對別人的太太做什麽失禮的事情。


    果然,還是事情太少了,再給他找點事。


    艾爾海森麵無表情地想到。


    「……如果,安普爾你有時間的話。」他淡淡地迴道。


    本來想拒絕的銀髮學者,想了想最好還是別讓他們兩個一起去喝酒,萬一這傢夥喝多了安普爾想找人把他抬迴去都是個問題。


    喂喂,我是那樣的人嗎?


    卡維撇撇嘴,用眼神示意艾爾海森。


    灰綠色短髮的青年於是麵無表情地踩了他一腳,然後就從嗷嗷跳起來的金髮青年手裏自然地拿過了稻米。


    「要我送你迴去嗎?」他語氣平靜地說道。


    對比起張揚奪目的金髮青年,他似乎一直都是更為沉穩、不怎麽吸引人注意力的存在。


    「哎,這樣會不會麻煩你……當然,如果你說不麻煩的話,那就再好不過啦。」安普爾想了一會後,語氣輕快地迴道。


    但是比起卡維剛剛的好意,安普爾似乎更自然地就接受了艾爾海森的示好。


    「現在就走嗎?我家離這不遠的。」太太笑吟吟地說道。


    雖然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安普爾家的位置,但現在也算是過個明路吧。


    艾爾海森的思緒一瞬而逝。


    第16章


    安普爾在連續熬了幾個大夜後,整個人感覺走路都是飄著的,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她終於把最近堆積起來的作業又解決了。


    果然,想要成為一個能夠熟練利用夜晚時間做事的大人還真是困難啊。


    她摸摸腦袋這麽想著。


    空氣裏似乎隱約傳來了不贊同的聲音,但小蘋果嘀嘀咕咕地轉身假裝沒聽見。


    嘀嘟——


    不過下一秒,她佩戴的虛空裝置上就推送了一份這樣的論文——《為什麽熬夜對你的免疫有害——有關於熬夜和脫髮的奧秘》。


    紅髮學者的神色僵了一下,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長髮,確保紅色的羽毛還是那樣蓬鬆後,忍不住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好啦,我知道啦。下次肯定不會這麽晚了。」安普爾雙手合十,小聲地保證道。


    總之事情做完就是最好的。


    這樣想來,就連喝酒也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


    酒館的氣氛熱鬧。


    這裏屬於安普爾會喜歡待著的那種地方,哪怕沒什麽人來跟她搭話,紅髮學者也很喜歡坐在這裏發呆……又或者小口小口地吃東西,在填飽肚子的閑暇時光中,她抬起頭來好奇地觀察酒館裏各式各樣的人們。


    太太自然具有學者必備的好奇心。


    她喜歡嚐試自己從沒點過的餐點,也會選擇主動地跟陌生人搭話,同樣會遐想好奇那遙遠異國的風景……艾爾海森時常自覺虧欠,他知道自己很難完全體貼太太的生活,所以等兩人都有空閑的時候,他就會帶安普爾去外麵旅行。


    他們已經去過了蒙德的風花節,在那裏交換戀人寫下的詩句,安普爾在街道上抱著風之花迴頭對他笑;他們也去過了華燈初上的璃月港,那裏萬商雲來、千船繼至,她靠在欄杆上頗為驚奇地看著這片風景;稻妻的祭典上,一眼就能被看穿的狸貓妖怪扒拉在太太的裙角邊,艾爾海森皺著眉頭想把對方趕走……天空上綻放的煙花並無特殊之處,明明隻是迸裂綻放的火星,卻會使得紅髮少女心潮湧動。


    很多時候,她都會輕易被那種社交場的氛圍所欺騙,那些人類的口舌言談有時比真正的深淵更加難以對付。


    不過無論如何,安普爾總會在人群中找到他的身影。


    「艾爾海森,晚上好呀。」紅髮少女這次也是第一個發現了他,她伸出手來打招唿道。


    不知為何提前到場的卡維看起來已經跟她聊了有一會,看他笑得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又得意洋洋地哄騙了太太什麽東西。


    安普爾很好騙。


    再加上卡維又愛麵子,他們湊一塊總會嘰嘰喳喳、笑笑鬧鬧的,像是整個世界都沒有什麽真正的憂愁存在一樣。


    「……」


    不過,他應邀而來是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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