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明白她的老意,是怕自己受不了丈夫不在身邊的日子,再和衛勁安吵架,到頭來弄得兩個人從恩恩愛愛的夫妻變成一對怨偶。


    「大娘,叔在嗎,我們有些事情想問問叔。」寒暄的差不多了,周婷說出正事。


    大娘有些驚訝又為難:「老頭子得了一個叫什麽阿紫莫的病,記不清事情,也認不得人了,連我都不記得,一天之中能有半小時清醒就算很好了。」


    周婷和衛勁安對視一眼,後者道:「我們能去看看嗎?」


    大娘爽快點頭。


    這沒什麽不能看的,時常有朋友過來探望老局長,醫生說了,這樣經常和他說話,說以前的事情,對他有好處。


    「時候不早了,我去做午飯,你們中午留下來吃飯,別走了。」大娘說道。


    周婷忙道:「不用麻煩了大娘,我們還有事。」


    大娘有些可惜,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倆年輕人,要倆人以後常來玩,她這才離開。


    送走大娘,周婷和衛勁安這才看向床上的老人。


    他被照顧的很好,麵色紅潤,應該是嚴格控製了飲食,不胖不瘦,體型正好。


    此時屋裏開著暖氣,他睡得唿唿的,眉宇之間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


    周婷和衛勁安改變了主意,不想把老人叫醒了。


    等他們告辭離開的時候,大娘很是捨不得,拉著周婷的手說了好久的話。


    「這樣唯一的線索就斷了。」迴家的時候,衛勁安和周婷說。


    周婷:「沒事,總會有辦法的。」


    接下來的幾天,衛勁安在局裏老人的幫助下,又問了好幾個那些年在局裏工作過的老同事。


    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他們已經記不清了。


    周婷在空閑時間,也會去打聽趙慶國老口子的事情。


    當然,她是私下悄悄的,沒有被人發現。


    鄰居們也沒有說,當年老趙孩子走丟,是所有人的痛。


    「那個孩子長得可漂亮啦,乖乖巧巧的,很聰明,可惜啊……」


    周婷越清楚事情的始末,心裏就越為師父老兩口感到難受。


    她做過母親,知道孩子對於自己的重要性。


    師父他們當時得多痛啊。


    她下定決定,一定要找到當年的那個小女孩。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


    事情毫無進展。


    就在周婷越發著急的時候,老局長的老伴上了門。


    第124章


    周婷熱情的將人迎進門。


    在詢問對方沒有吃過飯之後,她去後廚給大娘下了一碗麵。


    大娘受寵若驚的接過,吃了一口,立刻朝周婷豎起大拇指。


    「不錯不錯,真好吃,怪不得你這兒的生意這麽好呢。」


    周婷一怔:「大娘你早就來了?為什麽不進來找我啊,這麽冷的天你在外麵一直站著?」


    看到周婷臉上的擔心和不贊同,大娘心裏暖暖的:「沒有沒有,我是聽說你開店了之後,前幾天好奇從這邊路過的。」


    「那你今天過來找我是?」周婷不解。


    大娘從隨身帶著的布包裏拿出一個厚厚的本子:「昨晚老頭子不小心把水撒在了床上,我收拾的時候,從床底找到的,我看了一眼,這上麵寫著的,都是老頭子之前處理過的那些案子。」


    她擦了擦眼淚,「醫生說,得了這個病記憶裏就會慢慢衰退,老頭子從得病之後就開始著手寫這個了,我當時還問過他,他說等自己忘記以前事情的時候,還能拿出來翻看一下,可現在,別說翻看這個本子了,他連我都忘記是誰了。」


    周婷嘆了一口氣。


    阿爾茲海默症就是這樣。


    她上輩子年紀大了,就總是擔心這個,和衛晏聊過多次,衛晏也不嫌煩,每次都說如果她真的忘記了所有,那他就重新講給自己聽。


    可惜啊,她還沒等驗證兒子是不是這麽孝順,就被蘇盈盈給氣死了。


    「瞧我,光顧著說了,麵都坨了。」


    大娘強顏歡笑,拿起筷子。


    周婷壓住心底紛雜情緒,笑道:「大娘你慢慢吃,我再給你炒兩個菜。」


    「哎呀不用這麽麻煩了!」


    大娘忙道,但周婷態度堅決,她隻好同意。


    臨走的時候,除了一大包的醬肉小菜之外,還有兩個大大的飯盒,裏麵是周婷放進去的一大份骨湯西紅柿麵條,和一大桶米飯菜品。


    大娘十分不好意思,她隻是來送個日記本而已,周婷卻給她裝了那麽多好吃的。


    她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店裏的菜價,都不便宜呢。


    「大娘,這是我店裏的電話,你和叔不想做飯了,就給店裏打,有空的時候我給你們送去,沒空就讓別人送過去,你和叔要吃好喝好,尤其是你,照顧叔操持家務那麽辛苦。」


    「哎哎,知道了!」


    大娘重重點頭,握著周婷的手拍了拍。


    迴到家之後,她先把米飯和菜品拿出來放到陽台上,這時候天氣冷,飯菜不容易壞,但麵條就得吃了,要不然味道就不好了。


    大娘撈出一碗,端到房間餵給老伴。


    老伴吃的可開心啦。


    送走大娘之後,周婷翻開日記本。


    正如大娘所說,上麵都是記錄的一些案件。


    年份從老局長辦的第一個案子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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