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漫不經心清清嗓,表示還行罷。


    太後笑了笑,又試探道:“也伺候你一段時日了,該給個名分,她是世家女,又是女史,不好屈就了,你看立什麽位份好?昭容如何?”


    皇帝麵上一陣不耐煩,好一會兒才道:“慕容槐送來的人,授予內官已是十分的抬舉了,後宮三千粉黛,朕難道要個個給冊立不成。”


    心中很是苦惱,哪裏是他不想大婚,是小丫頭不肯,說什麽前世忙著生兒育女,對師傅諸多虧欠,重活一迴要趁著精力充沛學習修書撰文,誠然他一再矢言前朝後宮他一力承擔,她隻做個富貴閑人,高興了便管一管,不暢快了訓斥訓斥宮人,但她深知做了皇後規矩繁多,便沒有那麽多自在時刻,一心要親自為妙雲師太立傳,把妙真觀藏書閣搬來皇宮。


    ……太後打量了一陣,隻見皇帝眼角眉梢皆是慍色。


    心道,許是自己多疑了?


    正好趁熱打鐵商榷冊立新後的事,太後已有了心儀的人選,集賢閣大學士陶漢的次女,賢良淑德,儀貌端莊,堪為良佐。不想皇帝直截了當:“曹氏走了沒幾日,朕想清淨清淨,後宮無人,內務自有六尚管理,一樣井然有序,作甚非得來個人把朕拘著,自漢代以來外戚幹政的禍事難道不是前車之鑑,朝堂如何防備,也難免他們在外頭鑽營勢力。始皇帝成就六合霸業,四海之內哪個婦者堪為比肩?為甚後來者有君必有後!朕身負社稷,祇承寶祚,勢必奉事廟堂!孜孜不倦!所望而終生也!”


    太後目怔了一瞬,呆呆望著他,本想說上以事宗廟,子嗣與大業譬如鼎呂,一樣的舉足輕重,這話含在口中,聽到他後麵那句,頓覺自慚弗如,久久說不出話來。


    皇帝接著忽悠:“母後少時遊歷山川湖海,自廣闊天地中長大,心係蒼生萬物,為何到了宮中,您的心便如這四方城一般,狹小了呢。”


    太後深深嘆息:“你竟是這麽想的,是哀家偏狹了,將你拘在後宮。”


    皇帝走出康寧殿深吸一口氣,迴頭看去,湘竹簾緩緩放下,他唇角一個不易被察覺的笑。


    隻有我娘子有了身孕,萬事可期。


    夜裏,昌明殿,定柔已換到了尚儀局做司籍,交了值過來,步入內殿,皇帝仰在羅漢榻上枕著手臂,蹙著眉頭,神情鬱鬱,故意嘆氣的很大聲。


    定柔半坐榻邊,枕著一隻臂彎,笑問:“怎地了?又鬧脾氣?”


    皇帝翻了個白眼不作聲。


    定柔心中明白,忙一陣安慰哄。


    這傢夥雖然殼子是年富力強的,可內裏裝卻是那個白髮鬚眉的老小孩,三歲,就是三歲的心性,動不動就鬧脾性磋磨人,記得那時在悠然居,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深切領教了的,他是越老越難伺候,小時候是個老成的,現在卻顛倒了,三日有兩日在與她抬槓,她有時說了不中聽的,他便鬧絕食,不,那不叫絕食,頂多叫不吃飯而已,橫在榻上裝死,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最後還得她去哄去叫,好言說一籮筐,然後這傢夥便矯情兮兮地要吃湯麵,每次都尋個花樣,顯示自己的非凡重要,她費勁巴拉又是殺魚烹蝦,做好了一大海碗,端到嘴邊,他一氣吃光了直發汗,便陰轉晴朗了。


    “……去民間打聽打聽,誰家的娘子整日忙著外頭,也不管自家漢子,合巹酒都喝了,不跟我成親……”男人氣唿唿翻身向裏。


    女子忙著安撫:“我人都給你了,婚禮差那一時半刻無妨的。”


    男人閉目哼了幾聲。


    定柔忽覺咽中一陣幹嘔。


    ——完——


    寶子們,《汝之蜜糖》存稿中,敬請期待少年版,好多六宮沒寫出來的劇情會在那裏,他倆的故事繼續沖沖沖!


    【作者有話說】


    謝謝寶子們一路陪伴,這個寫了半年,太對不起大家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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