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我電話了?」寧江澤蹙眉道。


    「啊,」蔣邵行喝了口茶,理所當然道,「我剛不跟你說了麽。」


    寧江澤想掐死他得了:「你說屁了你說。你跟他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蔣邵行聳聳肩,陳述道:「他問你,我說你在洗澡,沒了。」


    「就這個?」寧江澤不信,「他沒說找我聊聊?」


    「聊啥?」


    「……」


    聊啥?這還真不好解釋。他敷衍了事:「算了,你一邊玩去吧。」


    寧江澤揣上手機往外走,到了電梯口,手機乍然響鈴。


    說曹操曹操到。


    寧江澤腳步一頓,抬頭看了眼電梯恰好抵達所在的樓層,隨後轉步走向樓梯間。


    捏捏脖子清清嗓,寧江澤高冷開口:「有事?」


    「有事。」


    語調毫無起伏,溫景宴的嗓音似乎有些虛弱。寧江澤忍著想問「怎麽了」的心,繼續高冷:「有事說事,沒事掛了。」


    「嗯。」溫景宴淡淡道,「掛吧,電話裏說不清楚,你下樓,我在俱樂部車庫。你的車把我車撞了,下來談賠償事宜。」


    車禍非同小可,寧江澤登時兩步做一步,腳步匆匆:「你人沒事兒吧?」


    「沒事。」溫景宴說完就掛了。


    寧江澤剛消下去一些的火氣瞬間又以星星之火之勢燃起來。


    就你有脾氣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非常完美的倒車入庫,車在車庫停得好好的,怎麽就把溫景宴車撞了!!


    說話潦草,溫景宴也不知道打個草稿。大概清楚車禍並不嚴重,且有可能是溫景宴故意的,寧江澤放慢腳步,對對方的小把戲不屑一顧。


    「叮」一聲微信提示音,寧江澤點開置頂的感情騙子。一張浸滿了血,手心也潮濕的照片赫然出現在眼前。


    「感情騙子:你身上有紙嗎?血止不住,紙巾用完了。」


    作者有話說:


    抱歉寶寶們,入職新工作還不太適應,這兩天又特別忙。周六兩更補一下,抱歉抱歉,我是一個壞主播(跪下)(淚流滿麵)


    第37章 怎麽證明?


    溫景宴皮膚白,紅色刺眼,本來不是什麽大的傷口,流出點血看上去就特別能唬人。


    視線往電梯方輕掠,溫景宴將手中濕紅的紙巾遞到老胡麵前:「再倒點水。」


    浸過兩次水,紙都快爛了。老胡覷了眼溫景宴的額頭,說:「……我看沒流血了,換張幹淨的擦一下吧?」


    「沒事,不用換。」溫景宴說。


    隱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眼果然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溫景宴不急不慢地將手中濕得厲害的紙巾捂住額角。


    霎時,「血」貼著臉頰淌下來。


    寧江澤當時的注意力全在那張滿是血紅的紙上,沒注意到溫景宴臉上那兩行血跟特麽水一樣。


    等他察覺到的時候,溫景宴已經在醫院做完處理包紮好了。


    「看什麽?」溫景宴一出診室就看見寧江澤抱臂靠在走廊外直勾勾地盯著他額頭看。


    寧江澤端詳幾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的血怎麽那麽淡?」


    溫景宴一本正經地說:「體質問題。」


    「走吧。」他轉開話鋒,「你的車已經讓人送去維修了,費用我出。」


    你應該的。寧江澤心想,沒事玩特麽什麽碰碰車。


    「我那裏還有一輛備用車,剛讓老宅的司機開過來,在你的車送迴來之前你先拿去用。」


    兩人一起出了醫院,寧江澤點點頭,順嘴問了句:「那你呢?」


    他最近沒什麽事,用車不多,溫景宴不同,每天上下班通勤都需要。


    猶記之前溫景宴和他吐槽早上擠地鐵,麵包在車廂外沒上車,因為遲到還寫了檢查的事。


    下意識轉頭,發現溫景宴也正看著他。寧江澤心尖一震,不由自主地想低頭錯開視線,然而自尊心作祟,硬是看著等人說話。


    沒堅持過三秒,寧江澤飛快道:「算了,不想知道。」


    華燈初上,七點正值晚高峰。言淮近幾天升溫好幾度,街上行人大多穿著單衣,手彎搭著輕薄外套,提著公文包步履匆匆。


    溫景宴情緒似乎一直不高,算不上低落,心事重重的。寧江澤同溫景宴一起迴他住的小區取車,與對方同坐在車廂後座,兩人各占一邊的窗。


    隔窗聽風,寧江澤跟著裝文藝。


    他和溫景宴的微信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那句「等你心情好了我們再聊聊」上,寧江澤好幾次編輯了信息都沒發出去。


    一是覺得生氣,冷靜下來後,意識到自己等到天荒地老可能都不會再等來一條消息,一抹名為委屈的情緒紮紮實實地擠滿了身體每一個角落。


    左手食指上的倒刺生根發芽似的,扯不幹淨,寧江澤閑不住,發呆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去摳、去扯。


    溫景宴小幅度地調整坐姿,順勢轉頭看了眼寧江澤的手。


    到小區門口下車,老宅司機把車鑰匙放在物管那兒,溫景宴取迴,問寧江澤道:「上去談談?」


    不去。


    目光從眼尾掃過去,寧江澤端著架子,木著一張臉道:「我還以為你被誰毒啞了。」


    溫景宴唇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明晃晃的牽強,說:「沒有,有點頭疼。」


    左側的頭髮齊齊撩在耳後,額角的紗布無遮無擋,很難讓人忽略。寧江澤看了眼,不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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