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藍藍沒胃口地放下筷子,朝著不遠處瞥過,店裏的服務員縮減,從門口進來一個撐在小板凳上的女孩,脊背彎曲,麵上時不時抽搐幾下,看起來十分讓人害怕。


    她在每一桌麵前,都舉起一個碗:“求求你們,給點錢吧,給點錢吧。”


    她身上髒兮兮的,幾乎所有人在她靠近之後都在趕她。


    女孩雙腿不能動,手掌撐在兩個小木凳上一步一步向前走,在明森麵前停了下來:“叔叔,阿姨,給我點錢吧,我已經好久沒吃飯了,求求你們了。”


    明奶奶看見後,徑直用手扇著鼻子:“服務員,服務員,你們店裏怎麽還能來乞丐呢,快點趕出去,影響我的胃口。”


    女孩臉上有些落寞,知道今天要不下錢,開始朝著外邊走去。


    宋容佩看她可憐,夾了一個雞腿給她放在碗裏。


    明森也沒說什麽,拿了十塊錢給了女孩:“媽,你不要那麽刻薄,她已經很可憐了。”


    “可憐,從我們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哪個不可憐?我告訴你當時像這種樣子的女孩要麽身上帶病,要麽早就被老光棍帶迴家當媳婦,你們可憐她,萬一她有傳染病呢。”


    明景更是避之不及,指著對麵:“你,你去對麵,看到外邊那個了,你去讓她給你看看病,不要在這邊了,那邊生意那麽紅火,你看不到嗎?”


    女孩點點頭:“謝謝。”


    服務員也不好意思趕,隻是女孩走一步他們也走一步,直到把女孩送走。


    明景白了一眼:“真是晦氣,吃飯都不能讓人安生,這年頭這種智商隻能要飯,該死,還是個殘疾。”


    明冉也縮了縮身子,不想理這個殘疾女孩。


    他們眼睜睜看著小女孩去了葉絕身邊,葉絕眉頭擰起,蹲在地上摸著小女孩幾乎撐不起來的雙腿,“小楚,進去拿點水,再拿一條熱毛巾。”


    楚昂“哦”了一聲。


    立即迴去幫忙。


    周圍所有人都圍著她。


    有人露出同情的表情,有人露出嫌棄的表情,還有人不打算排隊了,直接就走了。


    葉絕戴了一個塑料手套,她表情冷漠,渾身上下總有一股不願意管閑事的氣質,可是看到這樣的殘疾小孩,忍不住出手判斷。


    在幾次簡單的判斷之後,葉絕搖了搖頭。


    周圍人問:“葉醫生,怎麽樣?”


    葉絕:“先天性的,已經沒知覺了。”


    楚昂用熱毛巾幫小女孩擦了擦臉,小女孩感激地說:“謝謝,謝謝。”


    “你父母呢?”葉絕問。


    小女孩搖搖頭:“給我點錢吧,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盛嬌嬌看她好可憐,出手就是一百塊錢塞進女孩口袋裏。


    孟茵讓去拿了一些水果和小零食。


    小女孩感激地點點頭。


    她剛想離開,身後,明落掀唇:“二姐,我們報警吧。”


    孟茵疑惑:”報什麽警?”


    不就是一個小乞丐過來要點錢,報警真不值得,到時候還要去警察局備案,得不償失。


    明落看過書籍裏相關案例,一個經營者可以保持善良,但是不能讓別人拿捏你的善良。


    茵萊自助餐廳既然是開門做生意的,幫助了一個那成千上萬渾水摸魚的人都會偽裝乞丐過來,到時候店還開不開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報警,讓大家知道每一個來這裏的乞丐隻要接受了茵萊的幫助,就會被警察調查底細,如果需要更多的幫助他們可以提供,如果渾水摸魚道德綁架那他們自己也會忌憚。


    葉絕已經抓起手機,選擇報警了。


    明落小聲給孟茵解釋,孟茵連連點頭。


    這個小女孩顯然不太想去派出所,她今天要到了一百多塊錢,迴家就不用挨打了,如果報警的話,爸媽知道就會再打她。


    不可以!


    她撐著小板凳,逃似地往外跑。


    結果被葉絕抓住,“別動,再動我就給你打針。”


    小女孩看起來營養不良,也就初中生模樣,葉絕等到警察來了陪同一起做了筆錄,了解了小女孩情況,等到了下午才迴來。


    餐廳晚上九點關門。


    孟茵迴去之後,隨口問了問:“今天那個女孩什麽情況?”


    葉絕說:“也就和落落差不多大,但是營養不良,加上先天性娘胎裏落下的病根,應該是出生時就活不了了,結果還活了過來,真是奇跡。”


    “她家什麽情況啊,看起來好可憐,有父母嗎?”


    “父母是最近搬進城裏讀書的農民,有一個弟弟,今年應該是考上好初中了,所以讓她出來要點錢。”


    “這樣啊。”孟茵一邊洗漱,一邊說:“今天喬宏還誇你,說你看著那麽不近人情,心地還挺善良。”


    葉絕一臉冷淡,正在將那些蛇油封存。


    孟茵又說:“今天還得感謝落落,落落看起來比我們更會做生意。”


    葉絕隨口一答:“可能是天賦。”


    提到天賦,孟茵忽然想起老爺子說的話:“老五,京城有一個顧家你知道嗎?”


    葉絕:“哪個顧家?京市有很多姓顧的。”


    孟茵:“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有一個精神病什麽的。”她忽然想起那架鋼琴,“那架鋼琴就是一個姓顧的顧三爺捐贈的,說是落落演奏被他聽到了,覺得不能埋沒人才才捐的,我都沒問落落在哪裏演奏了,欸,等會得問問,青春期這個階段最容易走歪路了。”


    葉絕在京市讀書,偶爾跟著導師接觸一些上流社會的人物,無非就是救命,她搜索腦海裏所有姓顧的人家,很難想到哪個顧家。


    畢竟京市很多人都是幾代資本積累,很少會出麵,更不用說顯山露水。


    不過,這個被稱為“顧三爺”的人,她好像有點印象。


    曾經有見過一麵,為人狡猾,長相斯文,手上不太幹淨。


    落落什麽場合下才能見到這樣的人物?


    畢竟顧三爺出席的場合大部分是夜總會。


    明落從外邊迴來,看到五姐眼神詭異地看著她:“五姐,怎麽了?我沒洗幹淨臉嗎?”


    葉絕:“咱們市的夜總會有哪些?”


    明落搖搖頭:“我不知道啊。”


    葉絕:“那酒吧呢?”


    “好像有個魅裏裏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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