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寒國與華毛兩的和談結束,這場被各大國家關注的兩大國演習,從開始到結束,隻用了不到三天時間。


    兩大國各自撤迴自己的軍隊,並對外宣布演習結束。


    而寒國這邊強硬拒絕了m國給自己的武器。


    但怕得罪死m國,還是接收了m國的反導係統。


    這個反導係統已經是華毛兩國各自退一步的結果了。


    寒國總統樸正惠,對外表示與華毛兩國,往後將會進行友好的商務往來。


    向世界宣布他靠近兩國的信息,調和兩國因為反導係統,會對寒國進行的經濟製裁。


    這是在告訴兩國,我寒國已經得罪了m國,現在我已經綁在和你們一條船上,你們不能對寒國下手,那是在破壞盟友。


    至此,華毛兩國對寒國重新開通商貿,不再嚴令禁止。


    寒國得以有一個喘息之機。


    然而寒國還麵臨一個大麻煩。


    那就是m國。


    這個霸主了世界了百年的超級大國,它的怒火並不是一個小小寒國能承受的。


    餘知命是在樹林裏找到邪祟他們的。


    阮岐飛受了重傷。


    那顆子彈似乎打穿了他的肺葉。


    他一直在咳血,如果不趕緊做手術將子彈取出來,阮岐飛的隻怕活不到迴公司了。


    “聯係公司了嗎?”餘知命看向邪祟。


    “嗯!”邪祟應了一聲。


    邪祟竟然意外的沉默。


    餘知命看向夜叉。


    後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夜叉的腿被兩根樹枝捆著。


    他從斜坡摔下來時,為了護住半昏迷的夜煞,腿直接磕在了突出地麵的石塊上。


    導致骨頭有些錯位。


    後麵雖然霍同歸將他的骨頭矯正迴去。


    但這條腿仍然不能太過受力,還需要用樹枝綁著等骨頭重新長好。


    走路時,他需要杵著一根木棍,行動無法太快。


    餘知命兩步來到夜叉麵前蹲下。


    “上來我背你。”


    十八歲的餘知命如今已經有一米八六了。


    他已經成年,在他臉上甚至看不出一絲青澀感。


    他沉著冷靜,會利用身邊一切資源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就像一頭長大的獵豹。


    潛伏於黑暗中,隱匿於遊戲之外,卻能左右著戰局。


    他不像棋子,更像執棋人。


    可奇怪的是,他卻甘願成為棋子,為自己套下名為信仰的牢籠。


    轉念想了想。


    或許是因為這份信仰從未辜負過他。


    他才甘願將自己鎖在這一方囚籠裏。


    “老四。”李談笑他們三人此時找了迴來。


    他們剛剛迴原本安頓阮岐飛的地方。


    發現沒人後,便隨著痕跡找了過來。


    卻看見餘知命已經先他們一步找到人了。


    他們現在必須快點撤出這裏。


    不然等那些寒軍反應過來。


    再次過來找他們,便麻煩了。


    他們可以耗,但阮岐飛不能耗。


    必須快點送他去醫院。


    他們現在的位置,其實處於雷達可掃描範圍內。


    隻不過因為寒國指揮部被炸。


    雷達連接係統沒那麽快恢複迴來,所以他們才能安全撤離的。


    公司派了直升機來接他們。


    而他們需要到達公司指定的位置。


    判官已經將所有一切安排好了。


    他們一路離開了寒國軍事基地的管控範圍。


    他們到達約定好的地點時。


    直升機已經在等他們了。


    所有人一愣,都沒想到直升機會來的這麽快。


    然而兩名駕駛員卻告訴幾人,判官早安排好直升機在黑龍江等著。


    一接到命令,直升機便可以隻用兩個小時直接趕過來。


    餘知命想到判官那張斯文敗類的臉。


    果然行事還是一如既往的周全。


    正在趕往去往華國機場的判官忍不住揉了揉自己耳朵。


    他問推著輪椅的付鳴“我耳朵有些發燙,是不是有人罵我了?”


    “您還信這個?”付鳴感覺有些好笑。


    “信!但我覺得,是有人想我了。”判官扶了扶沒有鏡片的金絲眼鏡。


    周圍的人看他,依舊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隻可惜坐在輪椅上是個殘疾。


    “是!”付鳴不好反駁,反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阮岐飛被送到了黑龍江的一家大型醫院。


    這家醫院離的最近,便直接送到了這裏。


    一進去阮岐飛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而夜叉的腿也去打上了石膏。


    短期得住在醫院裏。


    趙粟兩人在京都的醫院。


    他們若要去看兩人,得買飛機票過去。


    一次任務幾乎半個小隊都傷殘了。


    他們每個人都是從屍山血海中一步步爬出來的。


    身上有著一股常人看不見的血腥氣。


    這讓他們光坐在醫院的長廊中,路過的行人都會下意識去遠離他們。


    他們背影筆直眼睛看著手術室,即使身體疲累,仍然要等手術結束。


    手術成功了他們才能放心下來。


    一陣喧鬧聲響起。


    醫院裏每隔幾個月就會出現的醫鬧。


    無論是因為錢財,還是手術的失敗。


    甚至還有因為沒有白嫖到醫療資源,而無理取鬧的皆有。


    這些人不顧所處的環境,就開始撒潑。


    男的去扯醫生衣領,女的躺地上哭嚎。


    地獄小隊幾人一同側頭看過去。


    餘知命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他從未看過人性的這一麵。


    就像是他弱他就有理一般。


    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可能像陰溝裏的蛆吧?


    不少人因為走廊上的動靜而探頭去圍觀。


    那醫生見那麽多人看著,怕影響不好,便盡量安撫家屬情緒。


    讓他們去辦公室談。


    然而家屬似乎鐵了心想將事情鬧大。


    依舊不依不饒。


    這是手術室外。


    本就需要保持安靜。


    這裏的動靜會影響到那些做手術的醫生。


    餘知命皺眉,想去製止。


    他剛站起來便被邪祟按了迴去。


    “仙童你坐著,這種人是不會講什麽道理的,對付他們我有經驗。”邪祟站了起來。


    餘知命點頭,他沒遇到這種人。


    不太懂要怎麽處理。


    倒不如看看邪祟的處理方法。


    人性總是複雜,餘知命來到華國後,便一直處於保護之中。


    地獄小隊沒讓他接觸過這種事情。


    給他展示的永遠都是家裏最好的一麵。


    隻是往後無人再如此護著他了。


    他需要學會自己去解決。


    邪祟來到那一家人麵前。


    高大的身型,常年訓練身上都是肌肉。


    在他身上的煞氣其實沒其他人那麽重。


    畢竟做任務時,他大部分都是處於比較後方的位置。


    但僅僅是這樣便夠了。


    他直接伸手將揪著醫生衣領的手給扳了下來。


    那男人見有人敢挑釁自己立即將怒火轉移到邪祟身上。


    然而麵對比他高半個頭的邪祟,那男人頓時氣焰萎靡了一半。


    這些人就是如此欺軟怕硬。


    “兄弟商量個事!”


    邪祟的身上危險的氣息,令周圍原本看熱鬧的人,也下意識遠離他。


    “什……什麽?”那男人結巴了一句。


    “家裏有個剛成年的娃沒見過你這樣的,我來給他示範怎麽對付你這樣的人。”


    邪祟低頭小聲道。


    那男人順著邪祟視線看過去。


    卻見還有氣勢更強的四人正在盯著他。


    他頓時在這一刻萎靡下去。


    邪祟抓著男人的胳膊甩了出去。


    樓梯間頓時響起慘叫聲。


    邪祟眼神落在地上的上了年紀的女人身上。


    本來想哭嚎著要邪祟賠醫療費的她,頓時身體一僵。


    她怕邪祟把她也甩出去。


    女人連滾帶爬的跑出去,遠離邪祟,去看她摔出去的兒子。


    “謝謝!”那醫生鬆了口氣,朝邪祟道謝。


    邪祟揮手,下意識來了句“不謝!為人民服務。”


    說完後立即扇了自己一嘴巴子。


    這嘴太快了,沒管住。


    “你們是警察?”那醫生一聽頓時了然。


    怪不得幾人身上氣勢不一樣。


    “不是!”邪祟說完便迴到隊友身邊。


    那醫生顯然把他們當做在外執行任務的警察了。


    不過也無所謂吧!


    身份沒暴露就行,要是暴露了,他們幾個都等著迴家種田吧。


    邪祟重新坐迴了隊伍裏。


    長廊又恢複了安靜的狀態。


    兩個小時後阮岐飛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


    他人還昏迷著。


    不過手術成功了。


    醫生從他肺部取出一顆子彈。


    後續花點時間慢慢養迴來就可以了。


    他們將夜煞留在這裏照顧阮岐飛和夜叉。


    剩下四人則直接去往京都。


    牛頭原本是在7月份退役。


    但肩胛骨碎裂,令他提前退役。


    而趙粟器官多處破裂。


    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跡了。


    往後身體中的器官會十分脆弱。


    他無法迴到n135部隊了,甚至無法做出劇烈運動。


    就算一場大點的病,都可能引起器官衰竭。


    餘知命幾人到達趙粟病房時,判官已經在那裏了。


    趙粟身體很虛弱,他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邪祟一把就要撲過去喊隊長。


    結果半途就被李談笑抓著後脖領給提了起來。


    兩米一的李談笑甚至比門框還高。


    輕鬆的便能將邪祟提起來。


    “別去鬧老大,他要出點問題,小心我把你下麵削平了。”李談笑在邪祟下體比劃了一下。


    邪祟被嚇得連忙捂住下麵,自己以後還要娶老婆,這個大寶貝可得留好了。


    霍同歸沉默的坐到了趙粟病房的另一邊,也不說話,就那麽安靜的陪著。


    霍同歸一直都是這樣重感情的人。


    可以為了餘知命努力了四年,將自己送到一個死亡率過半的部隊中。


    也可以為了趙粟兩人,即使明知道拚不過,仍然沒有放棄,選擇繼續追上寒國的部隊。


    如果最後餘知命沒有將黑龍特戰隊帶過來。


    或許他們都會折在這個小小的國度中。


    趙粟之前從未想過誰來接任隊長這個位置的事情。


    他其實才進入n135部隊四年。


    他才二十四歲。


    他以為這個問題離他十分遙遠。


    可他如今沒辦法繼續留在部隊中。


    必須有人接替他的位置。


    霍同歸有能力,但太重感情,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弱點。


    其他人更不行,李談笑沒那個腦子。


    邪祟太跳脫。


    最終趙粟與判官商量後,將隊長這個位置交到了餘知命手裏。


    餘知命是他們裏麵最小的。


    可他幾乎沒有弱點,他太過冷靜。


    即使這兩年他情緒越加外露。


    但這也僅限於麵對自己隊友的時候。


    麵對其他人,他很少將表情外露。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無論是行動力,還是決策,甚至越緊張的時刻,他便越清醒。


    他有足夠的資曆與判斷力。


    即使他是幾人中年齡最小的一個,可他卻比所有人更具有魄力和手段。


    隻是現在餘知命還在牛頭病房。


    判官在辦理牛頭的退役手續。


    往後他們不會再見。


    這八年的師徒情分,終究隻能走到這裏了。


    往後若餘知命能安全退役。


    他們或許還可能再見。


    隻是過半的死亡率啊!


    很多並不是在戰場上直接死亡。


    而是因為戰場上遺留的傷病,退役後,逐漸因為這些傷病沒熬兩年便死了。


    真正能活到中年的都沒幾個。


    未來的事無法預料。


    餘知命就那麽默默的陪著牛頭。


    “徒弟!”牛頭躺在床上看著餘知命喊了一句。


    “嗯?”餘知命以為牛頭是渴了,連忙為他倒了一杯水。


    牛頭卻搖搖頭道“我的真名叫鄒遠。”


    餘知命一愣。


    相處了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師父的名字。


    “你去看看隊長吧!”牛頭有些疲累。


    他的退役申請還沒批下來。


    其實現在告訴餘知命他的名字,是違反了部隊條例的事情。


    可他們今天過後或許在不能見麵。


    牛頭不想自己教導了八年的徒弟。


    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師父叫什麽。


    那才是真的遺憾吧!


    “嗯!師父。”餘知命走前喊了一句。


    牛頭側頭看過去。


    “鄒遠。”餘知命突然喊道。


    “沒大沒小。”牛頭笑了,笑的眼淚掉落下來。


    餘知命卻已經轉頭離開了。


    他站在走廊裏,眼眶中的淚不知不覺掉落下來。


    他就那麽靜靜的佇立著。


    等待眼淚逐漸風幹。


    許久後他才抬腳往前。


    曾經的地獄小隊,逐漸落在身後。


    他走過了馬麵、鍾馗、地藏。


    迎來了霍同歸三人。


    邁過了判官,卻被新來的邪祟上了一課,雖然他也沒討到好。


    最後一麵都未見到的白無常,還有頂著風雪佇立在墓碑前的黑無常。


    被小貓姐拿命愛著的閻王。


    最後是張開懷抱的牛頭。


    餘知命腳步微微緩了一瞬,接著大步的邁了過去。


    地獄小隊從此完成了更新換代。


    他在不是地獄小隊的小仙童,那個需要保護,小隊裏唯一的仙兒。


    他是地獄小隊的仙童,那個唯一的仙,那個會保護所有人的仙。


    曾經厭惡的代號,卻是上一代地獄小隊留下的唯一東西。


    此刻餘知命卻舍不得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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