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所有人集合。


    訓練場中已經有運載機在等他們了。


    學員們提著行李進入了運載機中。


    龔毅要帶他們去京都。


    飛機在下午三點到達京都。


    龔毅為他們一人發了一套站崗軍服。


    待所有人換上後,便帶著他們一路到達天安門。


    龔毅讓所有人原地待命。


    他去與天安門前站崗的負責人交涉。


    天安門前遊客很多。


    由於今天是周五,這還不算遊客高峰期。


    過一個月到十月份,這裏的遊客能站滿各個角落。


    就算周末,這裏遊客也不少。


    一行六十多名士兵很快引來人群的圍觀。


    不少人悄悄掏出手機對他們拍照。


    所有人大氣不敢喘,眼神就那麽直直盯著前方,生怕自己會丟部隊的臉。


    很快龔毅交涉完畢。


    他依次帶著學員去與站崗士兵交接。


    徹底替換掉這裏的士兵,為他們站崗。


    餘知命被安排在一處國旗護欄外的一角。


    安排好後,龔毅帶著剩下的人便離開了。


    他們還要去往西側。


    在這裏站崗的不止一支小隊,還有地區武警。


    這一側用不了六十多人。


    剩下的人去接其他武警的崗。


    餘知命就靜靜站立在原地,眼神不動,但耳朵卻下意識收集四麵八方的信息。


    在這裏的基本都是沒什麽營養的信息。


    逃不開吃穿。


    小孩兒煩惱學習,母親煩惱生活,父親煩惱工作。


    所有人平靜而簡單著。


    餘知命曾經到過很多地方。


    無論是混亂的國度,還是那些號稱發達的國家。


    那裏住的人民,他們沒有這樣平靜的美好的煩惱。


    在那些國度,到處都是流浪漢,每個人走在街上,都會將自己的衣兜緊緊捂住。


    不說那些名表名包,就連一部幾百綠幣的手機都不敢光明正大拿在手裏行走。


    更不用說現在這樣肆意拿出來拍照了。


    突然餘知命感覺有一道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


    餘知命皺眉立即鎖定了那一道視線。


    隨即一愣。


    那是名六歲的小男孩。


    他正怯生生的看著自己。


    而在他身後是他的母親,滿眼鼓勵的看著他。


    小男孩頻頻往自己母親的方向看去。


    然而他母親卻對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餘知命有些疑惑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便見小男孩猶豫的來到餘知命麵前。


    見餘知命看向自己,眼神有些銳利。


    小男孩瑟縮了一下。


    但還是鼓起勇氣,站直身體朝餘知命敬了個禮。


    餘知命一愣,隨即站正迴禮。


    小男孩瞬間興奮的往迴跑,一路跑到他母親懷裏,整個人激動的顫抖。


    他母親慈愛的揉了揉小男孩的頭,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表達對他的鼓勵。


    餘知命重新站直身體。


    心裏說不上來的感受。


    就是突然感覺堅硬的心,被小小手給戳了一下。


    有些疼,也有些軟。


    餘知命在國旗下站了許久,他發現原來那個小男孩並不是個例。


    在這裏的人,他們對軍人有著很高的敬重感。


    他們會對軍人鄭重敬禮,會鼓勵自己的孩子靠近他們。


    告訴孩子,這些都是保衛人民的子弟兵,有他們在國家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用怕。


    他們為這些還在懵懂中的孩子心中埋下了一顆愛國的心。


    讓這些孩子對軍隊有了向往。


    國旗在太陽落山時便會降下。


    這時來這裏的遊客,神情便會專注而神聖的看著緩緩降落的國旗。


    在國外,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教派。


    他們信仰著各自的神明。


    祈求那些虛無縹緲的神,將他們拯救出水深火熱的國度。


    他們對自己的國家有著很深的怨念,他們甚至並不信任自己的國家。


    可在這裏餘知命看見了抱怨自己學業繁重的,抱怨世道不公的,也有抱怨家庭瑣事惹人惱的。


    卻唯獨沒有人抱怨自己的國家不好的。


    他們向國旗敬禮莊重而肅穆。


    餘知命想或許龔毅要他們看的就是這些吧?


    國旗降下後,龔毅便帶著他們排隊離開了天安門。


    餘知命迴頭去看時。


    廣場上的人仍然很多。


    沒有人因為軍隊不在,而去翻越護欄,進入到升旗台上。


    他們都井然有序的遵守著默認的規矩。


    餘知命將頭轉了迴來。


    迎著晚霞的熱風前進著。


    以前餘知命隻在自己隊友中聽到信仰、國家,這些字眼。


    這些對他來說太過片麵。


    他能堅定的走到這裏,大部分都是靠隊友們的情誼在支撐。


    他的愛國,他的信仰,大部分也來自於想要保護隊友們。


    完成隊友們對自己的囑托。


    他從未親眼看過這個國家。


    從未親身感受過信仰到底是何種東西。


    龔毅將他們帶到京都的駐軍區,他們將會在這裏臨時歇腳。


    所有人第二日一早便會在去天安門廣場站崗。


    周末的天安門前人很多。


    天還沒亮時,龔毅便帶著所有人到達了國旗下。


    然而比他們更早的是那些國人。


    他們早早的便在廣場上等著了。


    甚至有些人為了近距離觀看國旗。


    他們直接在地下鋪了個坐墊,裹著外套,在這裏睡了一晚。


    餘知命不懂究竟是怎樣的熱愛,讓他們做到如此程度。


    今日天陰無日。


    濃厚的雲層籠罩著大地。


    就像頭頂的天都要塌下來一般。


    可現場所有人熱情不減,沒有一個人退卻。


    他們都仰望著那光禿禿的旗杆。


    期待那麵鮮豔的紅旗飄揚在空中。


    仿佛有那麵紅旗在,就算天塌下來他們也不怕。


    眼中的神情是那樣瘋狂而熱烈。


    就像被施了詛咒般。


    可餘知命明白,天若真的塌下來。


    華國是真的會為自己的人民頂起一片天,開辟一片淨土出來。


    國歌響起。


    所有人行注目禮。


    國旗在旗杆上冉冉升起。


    在下方的遊客跟著唱起國歌。


    這是每個人從小就會的歌。


    是刻在骨子裏也不敢忘卻的歌曲。


    是在海外遇難,能帶他們迴家的曲子。


    升旗儀式結束後,餘知命迴到了昨天所站立的崗位。


    “轟隆!”


    天空中悶雷炸響。


    閃電劃破上空。


    天似乎要下雨了。


    廣場上的人開始各自尋找自己的傘。


    餘知命以為這些人會為了躲雨離開這裏。


    然而他卻沒想到,這些人不僅沒有離開,反而還專門去買了把傘。


    餘知命很疑惑,難道就為了下雨在廣場上晃蕩,所以專門去買了傘?


    此時天色驟然變暗,那是風雨來臨的前兆。


    廣場上一些遊客開始離開。


    然而更多遊客卻還是駐留在此地。


    這已經不能隻用信仰來強行解釋了。


    餘知命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就感覺這些人很奇怪。


    這時大雨驟然落下。


    餘知命都已經做好了迎接暴雨的準備。


    卻在此時一把傘突然打開撐在餘知命頭頂。


    那是一個十二歲的女孩。


    她踮著腳,努力將傘舉高一點,為餘知命遮住砸下來的雨珠。


    而在她身後,一對父母,撐著一把大傘,為自己的女兒撐起獨屬於他們一家的小小空間。


    餘知命眼睛睜大看著麵前隻有他胸口高的小女孩。


    她朝著餘知命露出明媚的笑容。


    在這個暴風雨的天氣下,依然耀眼奪目。


    餘知命忍不住側頭看向其他人。


    令他意外的是,站崗的所有軍人頭頂上都有一把遮擋風雨的傘。


    沒有任何組織,沒有任何言語。


    這裏的民眾同時為他們撐起了一把傘。


    餘知命不知道為什麽眼眶有些泛紅。


    他們拚命保護的人民,其實也在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在保護他們。


    “所有學員,立正!”這時龔毅拿著喇叭走過來。


    聲音通過雨幕的遮擋變得有些悶。


    但餘知命還是聽的很清楚。


    他立即雙手貼著褲縫,站直了身體。


    “往後退一步”龔毅大聲道。


    頓時所有人同時往後一退,離開了雨傘遮擋的範圍。


    那些遊客伸著手還想為他們擋雨。


    可他們被欄杆阻擋,無法夠到。


    無奈隻能將手收迴去。


    這時雨聲變大,雨珠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劈裏啪啦砸在傘麵上。


    這樣的暴雨天,武警開始疏散人群。


    餘知命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


    目不斜視的一直盯著前方。


    以前戰鬥或許不知道為誰,甚至最開始一度很迷茫。


    就算之後為自己強行設立目標,告訴自己要保護國家。


    為華國而戰。


    但中間總是隔了一層。


    他從小不是在這裏長大的。


    就算在十五新生訓練營受到三年的愛國教育,可他總覺得很模糊。


    就是無法觸碰到的模糊。


    直到今天他終於親身實際體會到了,為什麽要愛國,為什麽要保護人民。


    因為他們值得,這個國家值得。


    中午時雨勢漸小。


    原駐守在這裏的武警過來替換他們。


    龔毅帶著學員們迴到了駐軍區。


    他們下午沒有任何訓練。


    甚至龔毅沒有說任何話。


    下午的時間突然空閑下來。


    餘知命第一次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這個世界。


    於是他去找到教官請假。


    然而到達龔毅的宿舍時,這裏擠滿了人。


    他們都是來找教官請假的。


    王適一眼便看見餘知命,他連忙拉住餘知命問道“你也來請假了?”


    餘知命沒迴答,覺得王適在問廢話。


    “我們一起,哥帶你去好好玩一玩”王適沒得到餘知命的迴答,他倒也不尷尬。


    他伸手扒著餘知命的肩,拖著他來到龔毅麵前批假。


    龔毅低著頭,一直在簽字。


    他並沒有拘著這些學員們。


    他們該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不能在軍隊蹉跎了青春,到頭卻不知道自己保護的國家究竟是怎樣的。


    餘知命兩人很快拿到的假條。


    王適帶著餘知命出了軍區駐地。


    他們一路來到街上。


    兩人都是穿著軍隊發下來的訓練服。


    事實上他們也沒有常服可以穿。


    訓練服就是他們最常穿的衣服。


    餘知命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


    以前的每一天他都是穿的這樣的衣服。


    可走在街上,頻頻打量的視線還是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


    王適倒沒什麽感覺,他還要請餘知命去喝奶茶。


    餘知命沒喝過這個東西,對奶茶是什麽味道異常的好奇。


    王適帶著餘知命走到一家奶茶店。


    他問餘知命想喝什麽?


    餘知命看了半天也沒選出來,他也不知道喝什麽。


    於是王適直接做主選他最喜歡喝的奶茶要了兩杯。


    在他要付款時,店員居然直接將付款碼藏了起來。


    要請他們喝。


    兩人頓時懵了。


    王適舉著手機找不到付款碼。


    餘知命掃了眼台前,偷偷的將付款碼摸了出來。


    王適對著餘知命豎了個大拇指。


    悄摸的將錢付了。


    兩人一人一杯奶茶在街上晃悠。


    剛下過雨的街道還是濕漉漉的。


    行人都是匆匆忙忙。


    偶爾餘知命會遇到女孩子向他要微信。


    他們的微信都是屬於機密狀態,不能添加必要以外的任何人。


    於是餘知命都以未帶手機為由婉拒了。


    這可把一邊的王適給羨慕壞了。


    那麽多姑娘,硬是沒一個看他的。


    “我有些後悔帶你出來了”王適咬著後槽牙道。


    “?”餘知命不明所以,沒搞懂為什麽。


    王適卻扭過頭不再言語。


    其實王適長得並不差。


    他土豪老爹雖然磕磣,但找的媽卻好看得不行。


    他的長相中和了兩人的特點。


    既算不上多好看,也不難看。


    收拾收拾也比普通人帥氣很多。


    隻是他站在餘知命麵前,就被比得有些黯淡了。


    就算餘知命頂著隻有發茬的腦袋。


    那些小姑娘們,依舊隻看得見餘知命這個人。


    王適唉聲歎氣,控訴老天不公。


    為什麽不能讓他生的再好看一點?


    餘知命想到了王適那頂級的運氣,有些沉默。


    老天親兒子都沒這待遇,他都還能找到抱怨的地方,也是為難他了。


    下午時天空中的烏雲散去,太陽從雲層裏鑽了出來。


    地上的水很快就會被烤幹。


    餘知命將喝完的奶茶杯扔掉。


    這奶茶不好喝,齁甜!


    餘知命再也不想喝奶茶了。


    但他腳步卻停在了小超市前。


    王適走在前麵,然而一迴頭餘知命的卻不見了。


    “臥槽!”那麽大一個活人呢?


    王適慌忙去找。


    然而餘知命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


    有間諜?


    有人綁走了餘知命?


    艸!搖人,必須迴去搖人。


    然而就在這時餘知命叼著根棒棒糖從小超市裏鑽了出來。


    一出來就與王適撞一起。


    餘知命立即後撤一步。


    徒留刹不住車的王適整個人撞電線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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