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激烈的槍聲響起。


    踩著穀雨手腕的男人突然笑了起來。


    “你看你不叫,他們依然不會跑。”說完便一腳將穀雨踢暈過去。


    他拿著槍快步朝著槍聲響起的地方趕去。


    周安然在聽到槍聲後便發現穀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上岸了。


    那一聲槍響後居然便在無聲音發出。


    他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必須快點找到穀雨。


    他將餘知命交給邪祟,而他自己則猛紮進水裏快速遊向岸邊。


    卻沒想到剛上岸便聽見河岸枯葉輕響。


    周安然幾乎是本能的就地翻滾了一圈。


    頓時槍聲響起,一顆子彈就打在他原本的位置。


    他聽到的輕響聲就是敵方抬槍的聲音。


    周安然立即抬槍朝著對方扣動扳機。


    然而預測的位置上敵人已經翻滾開了。


    敵方在一槍沒中時,便立即翻身離開原本的位置。


    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最是了解對方身手有多快,每次反應都沒有任何遲疑。


    一旦遲疑一瞬,便是送命的存在。


    這時另一邊槍聲響起。


    阮岐飛剛準備上岸卻又被子彈逼迴到水裏。


    周安然直接返身朝著阮岐飛所在的方向奔去。


    由他吸引敵方火力,阮岐飛才能安穩上岸。


    混亂的槍聲響起,雙方人皆是各自國家裏最精英的士兵。


    無論反應還是能力都是頂尖的存在。


    一時間雙方居然誰也拿不下誰。


    遊在最前麵的隻有阮岐飛和周安然帶了槍。


    胡堯與寶批龍都赤手空拳。


    周安然他們兩個人無法對付那麽多人。


    餘知命連忙讓邪祟先去幫周安然他們。


    邪祟看了一眼岸上的戰況,兩人被對麵壓製的死死的。


    借著月光,還能看見上遊樹木在不正常的晃動。


    那是人體穿過樹枝時帶起來的晃動感。


    敵人還在增加。


    “仙童,你自己小心點。”邪祟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


    “快去,不用擔心我。”餘知命看著被壓製的無法抬頭的周安然兩人,心裏越發著急。


    但他沒辦法那麽快到達岸邊。


    隻能先讓邪祟上去幫忙。


    胡堯與寶批龍已經上岸,隻是他們隱藏起來了。


    他們沒槍便沒辦法支援周安然。


    邪祟一離開,餘知命便獨自一人在遊。


    他帶的反器材狙擊槍有些重,一直扯著他往水中沉。


    若他身上什麽也沒帶,他倒是可以很快遊過去。


    但帶著東西,他遊的便有些吃力。


    再加上水流有些急。


    餘知命不受控製被衝向下遊深處。


    餘知命極力穩住身體,他不能與隊友們衝散了。


    邪祟一上岸便被寶批龍拖到一個凹陷處躲起來。


    “飛龍呢?”邪祟邊問邊將自己的槍扔給寶批龍。


    他對自己的槍法認知很明確,與其在自己手裏浪費子彈,不如交給別人。


    “他去找穀雨了。”寶批龍連忙接過槍。


    他剛剛都做好用軍刀硬拚了。


    沒了武器他們太過被動。


    “去哪裏找?他什麽都沒拿?”邪祟把箱子打開。


    箱子做了防水設計,此時裏麵還是很幹燥的。


    之前為了炸開一個缺口,他一次性用了十二支竹蜻蜓。


    此時箱子裏還剩下二十支。


    他將蜂群放出來,為竹蜻蜓探路。


    二十支竹蜻蜓全部放了出來。


    寶批龍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們雖是一起上來的,但在夜裏,他也隻是能勉強看清胡堯的身影。


    “幫我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所有竹蜻蜓都飛在半空中,但敵人不會讓這些竹蜻蜓靠近自己的。


    所以必須有人能將敵人注意力吸引住,為他爭取時間。


    “好!”說著寶批龍就想衝出去。


    可突然又被邪祟拉住。


    “小心點。”邪祟雖然平時不著調,但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的。


    “我曉得。”寶批龍說完便直接衝了出去。


    原本微微消下去的槍聲再次響了起來。


    同時還伴隨著手榴彈的爆破聲,聽的邪祟身體一顫。


    這邊牛頭與霍同歸也遊到了岸邊。


    他們在很遠處便聽到了槍聲。


    為了躲避狙擊手,他們是直接潛水進入岸邊一處凹陷地,從這裏上的岸。


    一上岸便緊急加入戰鬥中。


    seal隻剩下七人,在這裏埋伏的卻不止七人。


    應該是除了seal以外還有其他小隊。


    他們雖然沒有seal厲害,但同樣作戰經驗豐富,反應速度極快,隻是身體靈敏欠缺幾分。


    這似乎是一群在戰場上的老兵,如今年齡大了退役下來被派遣到科研站駐守。


    這些人有些棘手。


    他們很難對付,對危險有著天然的敏銳,能讓他們做出快速躲避子彈的動作。


    就是對槍法運用差了一點,子彈老偏。


    這邊餘知命被衝到了下遊深處,這才找到個機會扒住橫攔在水中的枯木,一點點順著木頭挪到了岸邊。


    qbu-10太重了,足足有二十六斤,沉的餘知命很難控製住身體,再加上湍急的河流令他無法橫渡河麵。


    原本不遠的距離,生生被水流帶著延長了好大一段路。


    此時他終於上岸。


    他需要抓緊時間支援自己隊友們。


    他沒往交戰區跑去。


    那裏槍聲炸藥聲混做了一團。


    他是狙擊手,當然要做狙擊手該做的事了。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往樹林裏快速奔跑,他需要占據高位。


    邪祟這邊一連炸死五六個人,稍微給小隊減輕了部分壓力。


    那些老兵反應太敏銳了。


    他們躲在掩體後麵射擊,幾乎不露出頭,他們甚至在盲射,不求打中對方,隻求保全自己。


    這就是這些老兵可以在戰場上活下來的依仗。


    所以他們的準頭差的離譜。


    但周安然他們卻依然被壓製死死的緣故。


    因為周安然他們也拿這群老兵沒辦法。


    但邪祟的竹蜻蜓卻不一樣,他的竹蜻蜓會拐彎。


    在蜂群的帶領下,追著敵方跑。


    隻是在進入交戰區的中途不免的被打掉了一些。


    這是沒辦法的事。


    這些竹蜻蜓隻要毀壞葉片便能讓它們無法飛起來。


    但就是這樣,邪祟依然炸死了五人,傷了三人。


    小隊的負擔頓時驟減,原本被壓製的他們,趁機開啟反擊。


    而敵人還在從其他地方源源不斷趕來。


    河道沿岸他們都布置了人在蹲守。


    這些人隻知道周安然這些人要渡河,但卻不知道渡河後的具體位置,所以在沿岸都布置了人蹲守。


    這樣無論周安然他們到底在哪裏上岸,他們都能劫到人。


    而餘知命這邊,因為下遊深處蹲守的敵人全被周安然他們吸引走了,所以他可以暢通無阻在森林裏穿行。


    他爬上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崖壁上。


    將反器材狙擊架上。


    狙擊鏡中搜尋著敵人的身影。


    天色如今到了最黑暗的時候,他的狙擊鏡雖然有夜視功能,但離的太遠依然看的不太真切。


    他原本將目光對準戰場上。


    然而眼神卻先發現了另一處火力點。


    那是子彈摩擦槍管出現的火力點。


    就那麽一閃而逝,憑借餘知命多年對狙擊手的了解,那個地方就是敵方狙擊手隱藏的位置。


    藏的很深,餘知命看不到他,但夜晚中的火源最是顯眼,特別還是如此漆黑的夜晚,那火力點就如同明燈一般,為餘知命指引方向。


    他將槍口一轉,對著那火力點毫不猶豫開出一槍。


    “砰!”巨大的聲音令交戰的雙方都大喊著狙擊手,隨即速躲了起來。


    一瞬間餘知命製造出來的聲音嚇得戰場為之一靜。


    兩方人馬都以為是對方狙擊手在開槍。


    然而一秒兩秒過去了,什麽也沒發生,兩方人都沒受到攻擊。


    隻有剛剛加入戰鬥的快刀喊著自己這方狙擊手報數。


    可三名狙擊手隻有兩名迴應了他。


    還剩下一名久久沒有迴應。


    他頓時明白剛剛那巨大的槍聲代表著自己這方一名狙擊手的死亡。


    狙擊手在戰爭中是最好的殺手鐧。


    然而卻被人輕易幹掉。


    他必須要去找出對方這名狙擊手,快刀隻能先將戰場交給其他隊友,他則獨自尋著聲音的方向奔去。


    餘知命繼續安靜的趴在崖壁上,他在等下一個狙擊手射出子彈。


    他剛剛明明看見有三處狙擊位,但他一次隻能找到一處。


    他不確定另外兩名狙擊手有沒有換位置。


    如果他貿然出手,浪費子彈不說,還會暴露位置,被對麵狙擊手找到機會狙殺。


    就那麽靜靜等了三分鍾。


    時間一點一滴在餘知命眼裏過的十分緩慢。


    這麽短的時間,便感覺過了一個世紀一般。


    雙方狙擊手都在比拚耐力。


    現在誰先開槍,誰就先陷入被動之中。


    可戰場上,因為邪祟那一通炸。


    原本穩穩壓製的局麵,現在卻被周安然帶領著隊伍反壓製迴來。


    若那些狙擊手再蹲著,他們死亡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了。


    兩名狙擊手都將目光對準邪祟。


    他操控的竹蜻蜓是個大麻煩,無論那些老兵躲在哪裏,竹蜻蜓都能準確找到。


    簡直和追蹤彈似的。


    狙擊手就是要先幹掉對團隊威脅最大的敵人。


    所以他們的目標鎖定到了邪祟。


    可邪祟躲在樹根下。


    他們需要用一顆子彈將樹根擊穿,接著在同一個位置上再射出一顆子彈才能狙殺邪祟。


    兩名狙擊手默契的用耳麥喊了對方一聲,在確定方案後。


    他們對著同一個位置一起射擊。


    邪祟也就是腳蹲麻了,順著樹幹站起來的瞬間,他的大腿便感覺一陣鑽心的疼痛。


    接近屁股那個地方被子彈擊穿。


    若非剛剛他站起來,那顆子彈擊穿的便是他的太陽穴。


    幾乎是轉瞬的時間,他的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直接翻身藏進樹幹後。


    心裏止不住一陣後怕,心裏默念幸運女神眷顧。


    而後又聽見一聲巨大的槍響。


    邪祟心裏一涼,身體僵硬起來,心道完了,他躲過了初一沒躲過十五。


    然而子彈久久沒落在他身上。


    他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巨大的槍聲不就是qbu-10的槍聲嗎?


    是餘知命在狙擊。


    邪祟心裏默念的女神頓時改成感謝幸運仙童眷顧。


    快刀此時再次唿喊自家狙擊手,這次卻隻有一人在小聲迴應。


    他已經離開了狙擊位。


    連續兩名狙擊手的死亡,令他心有餘悸。


    他不敢在開槍,他隻要再開一次槍,死的就一定會是他。


    而他若不開槍,對方便一定不會再開。


    兩方這樣僵持根本沒意義。


    既然想蹲自己,就讓對方蹲去吧!


    而餘知命這邊連續開了兩槍後便也離開了原本的狙擊位。


    他的狙擊位已經暴露,在蹲守很可能被人反狙擊,他必須換個位置,以確保自己位置不會被人蹲守到。


    餘知命在山林中穿梭著。


    而快刀小心翼翼靠近餘知命原本的狙擊位時卻撲了個空。


    這裏隻有兩枚空了的子彈殼。


    他氣的一拳砸在了樹幹上。


    現在他失去了目標,隻有等餘知命再次出手,才能確定他的方位。


    快刀按照現場留下的微弱痕跡,試圖尋找。


    但痕跡幾乎找不到。


    餘知命太小心了,他每一步都踩在空地上。


    沒有把那些枯枝爛葉踩碎。


    這也讓快刀找起來異常費力。


    這些都是餘知命下意識的舉動。


    多年前黑白無常教給他的第一課,就是狙擊手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暗殺、隱藏、一擊致命是成為狙擊手最基本的條件。


    如今快十七歲的餘知命仍然記得,他的每次落步,不管有意無意都會避開暴露自己的風險。


    若非追上來的是快刀,就連他僅剩下那一點點痕跡都不會被發覺。


    餘知命重新找了個狙擊位,那是很粗的一棵樹。


    他爬上去就趴在上麵。


    周安然他們沒了狙擊手的壓製。


    邪祟的竹蜻蜓雖然已經用完,但他的蜂群卻還可以釋放電量,電翻敵人。


    隻是蜂群在連續電翻了三人後,那些敵人便沒讓探測器靠近過。


    一旦靠近便立即將探測器打落。


    原本五十多隻探測器,瞬間便損壞過半。


    而且還在持續損壞。


    邪祟沒了辦法,隻能躲在後方將剩下探測器升高,隨時注意戰場動向。


    餘知命看著戰場被反攻迴來。


    他隻要隨時注意隊友們別被偷襲就行了。


    其他時刻他不會在開槍,還有一名狙擊手未解決,他一開槍便暴露位置,會被敵方狙擊手抓住機會狙殺他。


    隻要他不動,敵方永遠都在忌憚他這個狙擊手。


    不開槍有時候比開槍更具有威懾力。


    人心中的恐懼才是最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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