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的外觀除了有實有虛外,還有大有小,小的隻有正常人身高的一半,仿佛縮小版的成年人,大的卻有兩三個成人疊起來那麽高。這麽一比較,翼骨隱香族作為神族後裔,外形上反而更接近於人族。


    卿羽塵也算是開了眼界了,沒上天之前根本想像不到神族是這個樣子。


    他和圍觀他的神族互相看了一陣,直到一隊身穿銀色鎧甲的天兵邁著整齊的步子,小跑進場。


    看熱鬧的神族立馬自覺讓開,士兵繞著卿羽塵站了一圈,卿羽塵聽到這些天兵齊聲高唿:「恭迎司刑部十大神官!」


    十位高大的神族腳不沾地,懸空平移了過來,他們穿著各種顏色的袍子,表情嚴肅。


    十大神官在卿羽塵麵前一字排開,c位是一名身著金色長袍的神,他第一個開口:「驗明正身!」


    金袍神官左側的銀袍神官憑空變出一麵比人腦袋還大的鏡子,對著卿羽塵照了照,然後向c位金袍匯報:「經驗明命格,此人乃下界鬼王夜宇皓!」


    銀袍匯報完就收起了鏡子,並且對著卿羽塵一頓斥責:「夜宇皓,你別以為,改換了麵貌,天界就認不出你了!在天界的識命鏡麵前,讓你原形畢露!」


    卿羽塵一聽,還行,對方沒有質疑他的鬼王身份,換命術果然對神族有效。


    金袍神官威嚴地開口:「夜宇皓,你可知罪?」


    卿羽塵不卑不亢地迴答:「我無罪。」


    金袍神官喝道:「大膽!你殺死了神尊派下界的神獸,藐視神界權威,無法無天。怎麽無罪?」


    卿羽塵卻笑:「敢問天規第四條和第十四條,是什麽?」


    金袍神:「笑話,是我們審你,你怎麽反倒問起我來?」


    「神官大人不會不知道吧?」卿羽塵開始複述他背過的天條,「天規第四條,秉神修善、不入妄途。天規第十四條,諸神受命管理一方,當愛護子民,妄興禍事於民者,處以針決之刑。」


    神官沒想到一個來自地界的犯人竟然熟知天條,心中暗暗吃驚,一時無語。


    卿羽塵繼續說:「按照天規所說,玄武、白虎作為神族,本應修善,守護他們管轄內的居民,然而他們卻殘害自己領域內的無辜民眾,依律當處以針決。」


    所謂針決,是一種肉刑,這裏的「針」指的是用「雷針」,說白了就是遭雷劈。


    「那也該天界處理他們,哪裏輪得到你這鬼出手?」金袍神旁邊的銀袍神忍不住開口。


    卿羽塵反問:「那為何天界遲遲不出手,讓玄武和白虎在妖界為禍八年,天界是不是嚴重失職?」


    他這麽一反問,金、銀袍神官都傻了眼,卿羽塵趁勝追擊:「正因為你們遲遲不管,我才替天行道。」


    一名紫袍神官開口:「那你最多用雷劈一劈,犯得著弄死他們麽?」


    卿羽塵馬上說:「多謝這位神官提醒,剛才我所提的天規第十四條有點量刑過輕,玄武和白虎不僅僅擾亂了妖界,還造成了大量生靈死亡,根據天規第二十二條,諸神不得往民間行禍,殘殺無辜生靈者,當處死。」


    紫袍神啞口無言。


    十大神官中其他幾種顏色袍子的神官紛紛下場開撕,卿羽塵一一迴懟,覺得自己把一輩子的口才都發揮在了今天,辯得十大神官接不上話。


    「哼,巧舌如簧。」一個聲音傳來,卿羽塵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仿佛被靜電掠過,然後他看到一個渾身籠罩在金光裏的身影出現在處刑台邊緣,那些圍觀神族和神官紛紛讓開,並且給這道身影行禮,嘴上恭敬無比地喊道:「恭迎神尊駕到!」


    這就是神尊?卿羽塵很想看清神尊究竟長什麽樣,無奈對方亮度逼人,實在無法直視。


    神尊發光體駁斥卿羽塵:「你不過在強詞奪理。」


    卿羽塵問他:「敢問玄武、白虎是神尊派下界的麽?」


    對方:「是本尊又怎樣?」


    卿羽塵迴答:「天規第三十四條,放邪神娌鬼克害其境土方隅之民,徒八年。神尊大人,你審判我之前,應該罰自己做苦力八年,這樣才公平。正所謂,神尊犯法,與庶民同罪。」


    發光體顯然比他手底下的神官更擅長辯論:「好,你殺死玄武、白虎,本尊可以看成是為民除害,不予追究。那兩個被你殺死的天兵呢?他們隻是小兵,沒有為禍下界,罪不至死。」


    卿羽塵一愣,猛地想起他和阿甲坐飛船上天的時候,曾經遭遇了兩名天兵,小徒弟用鬼瞳吸收了他們。看樣子,神尊是知道了這件事。


    「是他們先攻擊我!」卿羽塵還記得當時的場麵,是天兵先動手攻擊阿甲,「有一個還是從背後襲擊,我屬於正當防衛!」


    神尊反擊:「憑你鬼尊的實力,完全可以隻擊傷他們,而不傷及他們的性命。你卻殘忍地剝奪了他們的生命,該當何罪?」


    神尊知道鬼王夜宇皓能言善辯,若是他辯駁玄武白虎該死,他是為民除害,自己將無法光明正大殺他,所以當初自己才故意派了兩個小兵前去挑釁,以防萬一,如今一看,那兩個小兵果然能成為處置對方的口實。


    卿羽塵之前在九天最後一層見到的幻象和夢境裏,都隻看到影像,而聽不到聲音。


    殺小兵這個罪名不是神官提前擬好的,而是神尊臨時加的,所以係統並沒有探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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