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劉半天也沒有聽到,喬浩宇的聲音,他也不敢將頭抬起來。


    他就怕一抬頭就麵對,兩個重重的耳光。


    一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後腦勺。


    熟悉的聲音響起,“光頭劉,你準備抱著腦袋藏到什麽時候?”


    陳河無奈的看著,慫的一塌糊塗的光頭劉。


    光頭劉猛的抬起頭來,眼淚哭了滿臉。


    他伸手抱住陳河的大腿,“陳哥,剛剛你都不知道,我被嚇壞了。


    你到哪裏去了?為什麽沒有來替我出氣?”


    陳河嫌棄的看著光頭劉,“一個大男人哭成這個樣子像話嗎?


    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光頭劉想要站起來,發現腿麻了。


    “陳哥,我腿麻。”


    陳河一把將光頭劉拽起來,“你知道我以前的老大,是怎麽消失的嗎?”


    光頭劉猛地瞪大小眼睛,嚇得都忘記了哭泣。


    他伸手用力的抱住了,陳河的胳膊。


    “陳……哥,你不要嚇我,你知道我膽子小。”


    陳河甩開他的胳膊,挑著眼睛看著他。


    “光頭,你看我的模樣,是在嚇你嗎?”


    光頭劉一屁股又坐在地上,小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陳哥……你的意思是說,那兩人……”


    陳河想到安悅的厲害,眼中閃過一絲害怕。


    “嗯。”


    光頭劉嚇得臉色慘白,手止不住的顫抖。


    “陳……陳哥……”


    陳河搖了搖頭,“你今天走運,人家隻是出手教訓一下你。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仗勢欺人。


    你怎麽總是不長記性,這次提到鐵板了吧。”


    光頭劉深唿吸,眼睛四處轉了一圈。


    沒有看到喬浩宇和安悅,他的心才安穩一點點。


    “陳哥,你還不知道我嗎?我不是壞人。


    我就是……就是……懶得排隊……


    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人了,我再也不插隊了。


    我這次真的得到教訓了,我的大牙都鬆動了。”


    陳河再次扶起他,“誰都不容易,為什麽欺負別人?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人啊!


    還是腳踏實地,才不會半夜嚇醒。”


    光頭劉不住的點頭,心還在顫抖。


    心中十分後悔,如果他不是想讓陳哥幫忙找迴場子。


    他的臉也不會腫成饅頭,歸根究底,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


    喬浩宇陪著安悅,走在京市繁華大街道上。


    人們來去匆匆,有騎著自行車道人,笑得燦爛。


    有人開著小汽車,在街道上前行。


    有人拎著大大行李箱,急匆匆向前跑。


    就怕慢一秒,趕不上啟動的火車。


    “悅悅,你想去哪裏?我陪著你。”


    喬浩宇望著安悅,他們很少有時間,悠閑的逛街。


    安悅的長發被風吹起,紅色的圍巾很暖。


    “我們去商場中轉一轉。”


    “好。”


    喬浩宇寵溺的看著安悅,無論她去哪裏?都陪在她身邊。


    陽光很暖,照在兩人身上,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有時影子挨在一起,有時影子拉開一些距離。


    若即若離,透著一點點小幸福。


    一道詫異的聲音響起。


    “安悅。”


    安悅抬起眼,看著眼前燙著波浪卷的人。


    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來人是誰?


    “你是?”


    柳翩翩眼神複雜,沒想到安悅不記得她。


    “我是柳翩翩。”


    “柳翩翩?”


    安悅仔細打量著柳翩翩,終於想起來柳翩翩是誰?


    “是你。”


    柳翩翩點點頭,她眼中閃過一絲糾結。


    她握了握拳鼓足勇氣,試探的問。


    “安悅,何……何書過得怎麽樣?”


    這麽多年了,提到這個名字,她的心還是會控製不住的疼。


    那陽光下笑得燦爛的人,是她親手推開弄丟的。


    安悅狐疑的看著柳翩翩,“你還沒有放下何書嗎?”


    柳翩翩搖了搖頭,“安悅,你不要誤會,我隻是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放下?


    她似乎已經放下了,卻又似乎沒有放下。


    心中的小小角落,始終有他的影子。


    他的笑,他的眼神,模糊又清晰……


    “柳翩翩,何書他過得很好,他和念念很幸福。”


    安悅看著柳翩翩,留下這一句話。


    越過柳翩翩,她和喬浩宇繼續向前走。


    柳翩翩在原地站了許久,好半天風吹幹她眼角的一滴淚。


    何書。


    我想要你過得幸福。


    卻又怕你過得幸福。


    因為你的幸福中沒有我,你的幸福與我無關。


    她知道那段情不複存在,她卻在把人弄丟了以後。


    陷入那段迴憶,走不出來。


    忘不掉,抹不去,困在過去畫地為牢。


    午夜夢迴,都是何書失望的看著她,取迴那串手串的片段。


    曾經最不喜歡的東西,卻再也沒有觸碰的機會。


    無數次後悔,沒有戴上那串手串,變成化不開的遺憾。


    柳翩翩現在沒有結婚,沒有和她的竹馬在一起。


    她怨竹馬不懂得朋友的分寸,更怨自己不懂得避嫌……


    喬浩宇十分不理解,好奇的問。


    “悅悅,你說柳翩翩,難道還沒有忘記何書嗎?


    不能啊!


    這麽多年過去了,明明當時是她先不要何書的。”


    安悅看著天邊飄動的雲彩。


    她聲音中藏著笑,“浩宇,柳翩翩忘記或者沒有忘記何書,都不重要。


    何書和念念生活的很幸福。


    有一種人,得到的時候從不珍惜。


    失去以後,卻又追悔莫及。


    比如柳翩翩,比如你爸爸,皆是如此。”


    喬浩宇搖了搖頭,“悅悅,你說得對。


    我理解不了我爸爸,我媽死後十多年,才發現他喜歡我媽媽。


    多麽諷刺的笑話,人活著的時候見一麵都煩。


    人死了十多年,整天對著照片思念。”


    安悅揚起一抹淺笑,“浩宇,你不需要懂他們,人的感情很複雜。


    說不定什麽時候他們都釋然了。


    其實。


    念或是不念?


    放下或是放不下?


    都是一瞬間的選擇。


    這一秒也許忘不掉,下一秒也許再也記不起。


    看人如何選擇?


    就像我們此時站在十字路口。


    向前或是向後?


    隻需要邁出第一步,就會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悅悅,我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喬浩宇望著安悅的眼睛,他用眼神詢問,我們是向前還是向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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