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眼前的這個女人開口說出當年所發生的一些事情,自己才能夠有著更多的依據去判斷兇手真正害死張伯的原因是什麽。


    張警官每次想到張伯被人從後腦勺擊打致死的慘象,心中都有著難以言說的痛楚。


    現在外麵的人都是認為殺害張伯和張晨的人是同一個兇手所為,而張警官卻認為要想推倒外麵人的理論,就必須要找到有關於任何有可能作案兇手的蛛絲馬跡。


    “我想你先別著急,你看看這外麵的夕陽這麽的美麗。我想你住在這裏也肯定很多年了,你看到過日落黃昏的樣子嗎?張警官坐在她的身旁有點挑釁地說道。


    這個女人仿佛看起來仍然在抑製著自己的情緒,這當然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張警官對她來說是陌生人,而且兩個人素未相識過,這個女人又怎麽肯說這麽多呢?


    後來張警官看著她的情緒比較強烈,之後又說了一句話:“當年還是軍人的張伯在這裏與你相識,你們兩個發生了關係之後,你便有了他的孩子,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想你對當年的一些場景還是很清晰的吧!”


    這時張警官就想把最後一道洪閘給打開一樣,那個女人終於繃不住了,她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這是張警官見著她流著痛苦的眼淚,她的眼淚沒有任何的聲音,隻見淚水卻順著兩邊狹紅的臉頰之後到了下巴,再之後又到了頸部。


    在夕陽的映襯下,這個女人雖然喪失了年輕時的姿色。但是張警官仍然能夠猜想起來,也許在很多年前的這樣一個下午,她紮著馬尾辮子,坐在河畔上,望著夕陽滋潤的粉頰,就像那盛開的桃花一樣,那麽的誘人。突然這是那個女人開口說話了:


    “我們兩個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現在向我來詢問他做什麽。再說他現在應該已經有著自己的家庭了吧。而我在這裏卻始終永遠背著一個蕩婦的名稱。我生下了自己的孩子之後,他便從來沒有再來看過我了。這麽多年了,我早也找過他了,可是後來他就不見我了。再後來就沒有了他的蹤跡。”


    張警官看到眼前的這個婦人終於承認了當年的一些事情,剛才心中還在想著自己這次會不會白來,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多餘了。


    張警官之後說道:


    “也許當年正是那個他負了你,但是我想你們之間還是有孩子存在的。但是為了孩子,你難道是真的放不下當年的恩怨嗎?”


    “放下又談何容易呢,我又何曾經不想放下呢。可是你不懂,在這樣一個封閉的大山村裏麵,未婚女性如果懷了孕生孩子,是會處在一個什麽樣的社會境遇中。你永遠也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女人的秘密。”女人的淚水流的比剛才更多了。


    張警官沉沒了良久,他看著夕陽逐漸的一點一點的降了下去。


    “我想也許這時候你最恰當的選擇就是和我說出當年的一些事情。人就如這夕陽一樣,再說人一輩子又如有幾個夕陽呢?”


    那個婦人很顯然都知道張警官在說什麽,但是她好像放不住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兒,曾經被那個男人拋棄過後,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無法彌補的。


    後來張警官就又說道:


    “那個孩子,你和你們倆當年生的那個孩子。你這樣想想,他畢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現如今他已經死了,而我們卻需要查著殺害他的兇手。盡管他拋棄了你們母子倆,但是他給予了那個孩子的生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還是讓那個孩子出來見見他的父親,盡管他的父親已經離世了。”


    這時張警官又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另外一張照。


    這張照片上是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孩子在海棠花下拍的照片。


    對的,那張照片就是張警官從張伯曾經的戰友那裏拿過來的,而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就是現如今坐在自己麵前的這個老婦人。


    看著兩者麵貌的巨大相差,張警官看到了她臉上的褶皺,飽經歲月的飽經摧殘,其所承受的苦難這個女人一個人都熬過去了。


    女人起初有點猶豫,並不怎麽情願看著張警官遞過來的照片。


    可是當張警官又說著:“人都已經離去了,有些恩怨可以適當地放下來了。還是看看吧,就當是為了你們兩個人的曾經,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為了你們兩個的孩子。”


    女人接過張伯的照片,她看著照片上那張人的臉,雖然沒有了年輕時的瀟灑與英俊。但是仿佛年輕時的他就站在自己的麵前一樣,眼睛裏仍然是那麽的炯炯有神。


    而兩個人當年也是在那樣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發生了關係,女人至今還記得當時的張伯對他說的話:你看起來真的很美很美。


    女人仿佛迴到了幾十年前的那樣一個夜晚,當時年輕的張伯用手劃過她平滑的肌膚,親吻著她身上的每一個部分,兩個人曾經也是那樣的激情纏綿過。


    而那就是猶如仿佛昨日的花兒一樣,終究會有凋零的今天。


    張警官看著在女人褶皺上所留下淚水的痕跡。


    他不免得掏出了自己手中的紙巾去為她擦著眼淚:“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讓孩子見見自己的親生父親吧。這麽多年了,也是時候該給你的孩子一個交代了。你既然選擇這麽多年沒結婚,那麽就說明你的心中還是有著這個男人的。隻不過是你嘴上不願意承認罷了。”


    老婦人這時又低著頭,看著手上那張泛黃的照片,她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景象,也許事情過了這麽多年,而自己的心中卻始終沒有對他放下情感。


    自己心裏這麽多年的恨,她甚至巴不得這個男人能夠早一點死。


    可是真正當她看到這個男人的結局的時候,她的心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這麽多年了,她在想著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情還是沒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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