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對著他複述了一遍,不過隱去了一些其它的事情。


    浮仁沉默,他原來是沒有飛升機會的嗎?


    就像苗仯說的,這是一本小說,而他隻是別人筆下的一個人物,沒有自己的思想,隻能跟隨劇情走向命定的結局。


    所以他不能飛升。


    而如今他有希望了,是因為苗仯的到來,補足了那一點他缺失的機緣。


    「太上長老——!」


    「太上!」


    「長老!」


    在他們遲疑的時候,陣法發動,太上長老身上的壽命迅速消散,本來鶴髮童顏的臉頰也浮現了深深的褶皺,整個人的氣息愈來愈虛弱,那股本該處於頂端的氣息也在逐漸消散。


    【他要死了。】


    係統嗓音淡漠。


    苗仯:【他死了,誰給我們解密?誰告訴我們當年的真相?誰還能記得過去發生的一切?】


    係統也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麽一般,淡淡道:【你可以保留他的意識,但也頂多讓他多活三個月。】


    【怎麽做?】


    【這樣,你就不可以飛升了。】


    【我本來的目的也不是飛升。】


    係統沉默半響:【你過去把他推出陣法,由你來承受陣法的轉換力,這樣他可以保留下最後三個月的性命,而你,再也無法飛升。】


    【我隻想迴家。】


    苗仯衝出浮仁體內,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把推開了太上長老,下一刻陣法宛如兇猛的野獸死死纏住苗仯。


    「苗仯——!」


    浮仁想要抓住苗仯,卻手握空,他人往前踉蹌了幾步,卻無法追上苗仯的步伐,人也被攔在了陣法外,被陣法彈飛了出去。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苗仯的身影逐漸虛無,就好像迴到了一開始。


    那時候的苗仯也是這樣,無法被觸碰,也無法觸碰東西。


    浮仁眼睛充血,嗓音沙啞:「苗仯……」


    被推出陣法外的太上長老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都做好死的準備了,卻沒想到會有人撲上來。


    那個陣法一旦啟動,基本就不會再有人可以進入……


    他抬頭望去,隻見苗仯身影若隱若現,仿若隨時都會離開的模樣。


    是那個靈根……


    他救了自己。


    隻是,為什麽?


    「苗仯……」


    浮仁眼睛死死的定在苗仯身上,而苗仯卻是一笑,身上的陣法吸收完畢,光芒逐漸散去,而苗仯的身影也是緩緩散去。


    在場所有人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隻有浮仁失魂落魄的捂著自己的丹田,那裏麵沉睡著熟悉的氣息。


    苗仯陷入沉睡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苗仯怎麽會忽然衝出去,但這事肯定跟係統脫不了幹係。


    他大腦無比的清醒,苗仯的到來就跟係統相關,如今苗仯沉睡,肯定也是因為係統說了什麽。


    【你對苗仯說了什麽?】


    係統沉默片刻,把事實告訴了他,隻是隱藏了苗仯再也無法飛升的事情。


    他隱藏了很多事情,但同樣的,也沒告訴苗仯,他跟浮仁的交流。


    【苗仯過去可以救下他一條命,但是你去,你就會失去一切,再也完不成任務,你要是廢了,這個世界也會廢掉。】


    浮仁心底發寒:【所以,是為了我?】


    係統:【是。】


    浮仁冷笑,神情癲狂:【誰需要你這麽做?你以為你這麽做是為了我,但我隻想要苗仯好好的,其它的什麽都不重要,這個世界不重要,不能飛升更不重要。】


    【你要是不飛升,他的任務就會失敗,他失敗了就會死,你想他死嗎?】


    係統嗓音依舊淡漠,但言語裏的冷漠卻更加讓浮仁厭惡和害怕。


    他怕對方說的是真的。


    這一次浮仁沉默的格外的久,久到係統都覺得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卻道:【他怎麽才能擺脫你?】


    係統:【你飛升,他就能擺脫了。】


    浮仁以為係統說的是可以擺脫係統,聞言深唿吸一口氣:【我會盡快的。】


    係統沉默良久:【嗯。】


    浮仁走到太上長老麵前,陣法結束後,已經有大把的弟子走過去扶起了對方,浮仁沒去插手,隻是目光執拗的看著對方。


    太上長老看到他,想起了剛才推開自己的人,那是這人的靈根,也就是說,是這人救了自己。


    隻是不知道對方留下了什麽後遺症。


    「你跟我來,咳咳咳。」


    太上長老神情疲憊,整個人蒼老的可怕,弟子們扶著他的手,都可以感受到手下隔著衣服的肌膚的鬆弛。


    那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


    這代表了什麽,弟子們都明白,紛紛紅了眼眶。


    第93章


    浮仁神情陰鬱, 繃緊下顎,跟在太上長老身後進了祠堂。


    這一次沒有人敢阻攔他,太上長老神情也沒了之前的冷漠, 但看著他的眼神依然帶著一點冷淡。


    「你的靈根……如何了?」


    太上長老重重的咳嗽了幾聲,身軀起伏不定, 神態也帶著沉重。


    「沉睡了。」


    浮仁並不太想跟別人提到苗仯的狀態, 苗仯也更加傾向於是他自己, 而不是他的附屬,他一直在避免提到這個。


    但不管是師尊還是其他人,他們都不會這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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