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峰,去找無岩,讓他速來”柳九等一眾人將卿雲扶至榻上,柳九便急聲吩咐柳峰,柳峰一聲應下,轉身便往山下跑去,沒過一會,隻見柳峰身後駝了一名老者,老者胡須花白,身著清風道士袍,左手手持一把木雕花的浮塵,右手不急不慢的輕縷胡須,盡管有些佝僂,但仍是氣質超脫,非一般人能比。柳九等人也未客套輕車熟路的便將老者向內屋引去,在路上點明前後經過,一眾人等便浩浩蕩蕩地進了裏屋,一入屋老者便看到了床榻上的卿雲,左手將浮塵一掃晃到了右手臂彎之間,左手輕輕的撫捋著胡須感歎著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先生?姑姑這病,,您看??”柳九就是個粗人哪能聽得懂其中的玄機,但看到站在一旁看著仍在低聲啜泣的璃月,心中憐惜畢竟還是個孩子,於是進一步向前低聲詢問


    “此病為心病,已是藥石罔醫。”老者也未迴頭隻是不住的感歎,仿佛看透人生的煎熬機遇生離死別愛恨情仇,隻是不住輕撫微捋著花白的胡子,輕聲微歎道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迴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命裏無緣相伴,即使逆天改命,又如何?”


    “為無緣而煩擾,不如就此相忘,自此憐取眼前人”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晏殊


    柳九璃月自此對卿雲的過去隻字不提,仿佛沒有發生般,迴憶成了他們內心最大的忌諱,卿雲自從那日後,對過去的迴憶陷入了紊亂,他的記憶力裏夜溟這個人似乎如同消失了般,關於夜溟所有的故事,在卿雲這裏也落下了帷幕,但每次午夜夢迴卿雲總是聽到那聲滿帶憐惜的輕歎


    “黃昏雨落一池秋,晚來風向萬古愁。不厭浮生唯是夢,緣求半世但無儔。一顰一笑一傷悲,一生癡迷一世醉。一磋一歎一輪迴,一寸相思一寸灰”


    身在雲蓮穀中仿佛世間的歲月時間都靜止了般,而柳九等人的怪疾也被卿雲醫治十有八九,每日不同的似乎隻剩下愈發豔麗燦爛的海棠花,仿佛開不盡俗塵繁華。但命運指針卻時時刻刻的向前,未曾為誰停留,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萬般皆蹉跎,此乃俗世像。


    “姑姑,二哥他,,,,他讓我來傳告,說是前麵來了,,,”卿雲身著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手持鏤花木扇輕靠在六角涼亭內的紅木柱上,夏日的午後總是要一番小憩,自是瀟灑悠閑的


    “來了北戎軍!說是要放火燒山!”


    “咦,姑姑呢?”柳峰話音剛落卿雲的身形便消失於身後的花影間,微風輕拂,夏荷搖搖,四周靜謐,那裏還有卿雲的聲影,隻留下站在一旁一臉疑惑的劉峰。


    “情況如何?”突然聲音響起於柳九的耳旁,在側目便看到身著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手持鏤花木扇滿身瀟灑的卿雲。


    “屬下妄自猜測,他們可能是在搜什麽人。”柳九也隻是懷疑畢竟放火燒山實在不是上策,貿然燒山必定引起不必要的口舌之爭,且此處既無敵兵囤於山上,又不是兵家必爭之地,更無什麽稀有礦源,燒山實在是匪夷所思,而且派一支大軍來燒山更是不可理喻,,因此,除非山上有什麽重要無比的人,需要盡快搜尋到人。


    “嗯,孺子可教,比璃月那丫頭強,我若沒猜錯,他們在搜的是南梁當年送過去的質子,,”卿雲看似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上的鏤花木扇,則一語道出玄機


    “他們在找南梁質子——陳玄禦,若想要攻陷南梁,質子陳玄禦便是擾亂南梁民心的重要一步,陳玄禦找不著了,北戎不急才怪,他們大概是要押陳玄禦迴南梁赴死,南梁王早已換成嫡子陳玄琦,一個素未平生的庶弟的生死對他來說無關痛癢,但對百姓那就是冷血君王”


    “北戎,這分明是隔山打虎,直取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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