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時棲這才將那件酒紅夾克一披,推門往外走。


    【臥槽!老婆怎麽出來了!】


    【居然還換了身衣服,不過這身好帥啊,感覺很適合時棲。】


    【是的,讓我想起那天開船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印象中他就是該穿這樣的衣服一樣。】


    【所以大晚上出來是要去幹嘛,殺人嗎?】


    晚上20:30。


    時棲邁步上樓,而前來尋找時棲的關越因為找不到人,想起後花園撞破二人的黎煬,腳步一轉,突然又往後退了兩步。


    狹窄的門縫裏露出時棲的半張側臉,如同陷入美夢般躺在黎煬的床上,穿著在大少爺看來不像是美感而更像是勾引的紗裙,而黎煬隻留下一個背影,隻是看他的姿態,似乎正舉著畫筆向他的美神阿芙洛狄忒致意。


    【臥槽臥槽臥槽!這個角度看起來,真的好像是真人啊。】


    【小狗畫技這麽好嗎,要不是看到上麵的油墨,差點懷疑是節目組3d列印的老婆的照片。】


    【我終於明白時棲為什麽要刻意八點半讓關越過來了!這個不在場證明簡直是太絕了!誰會想到躺在床上的是幅畫啊,關少肯定以為是時棲。】


    【可是他不就站在門口,都沒有驗證一下嗎?】


    不久前還在和自己在後花園勾勾搭搭的人,轉眼間就能這樣躺在別人的床上,關越怒火中燒,手指剛要碰到門框。


    「大少爺,」許喬忽然喚他,「二爺有事找你。」


    原本伸出的手指隻好又收了迴來。


    關越一轉身,看到正朝著這裏望過來的顧庭柯。


    *


    「所以你真的隻是在畫畫?」


    時棲笑了:「當然。」


    「可是畫呢?我們搜了三少的房間,並沒有見到那幅畫。」


    「你們既然搜了房間,」時棲道,「難道就沒有發現,房間裏其實是著火了嗎?」


    時棲抬手將從關越房間中搜出的被火燒過的畫紙拿出來:「畫不是在這裏嗎?」


    隻是已經看不清原來的樣子。


    「燒了?你們不是在畫畫,怎麽會突然著火?」


    直到這時,時棲才終於偏頭望了黎煬一眼。


    黎煬像隻被主人叫到的小狗一樣,唰的一下便揚起了頭。


    可時棲隻是微微一勾唇,又偏頭望向了偵探:「不知道。」


    「我當時還在被綁著手呢。」


    「如果想知道的話,您可以問他啊。」


    黎煬通紅的眼睛眨了一下。


    沒人看到的角落,他那隻手輕輕按了下腹部的傷口。


    *


    晚上20:35。


    時棲似乎是已經做完了事情,邁步從三樓下來,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匕首上的血,隨後將其收到了口袋裏。


    確認樓梯空無一人,才朝著二樓走去。


    他原本就被黎煬綁著,又有了關越這個不在場證明。


    時棲故意跟關越說是八點半——一個黎煬的畫作絕對完成不了的時間。


    這樣就算黎煬說自己中途小睡了一會兒,他也依然有第二個目擊證人。


    軍閥張已經死在了樓上,時棲捏緊了手中的匕首……他要做的,隻剩下銷毀證據。


    比如手裏的匕首。


    和那幅可能會讓關越聯想到自己的畫。


    時棲手指搭在這個門框上,開始復盤接下來的劇情——


    將黎煬那幅與自己酷似的畫和石膏燒掉,然後再用當初的布條將自己反縛在床頭。


    一切都和黎煬睡著之前一模一樣。


    接著裝作一臉驚慌的模樣叫醒黎煬——沒有一個人會將自己綁起來玩自焚,他又沒有自殺的理由。


    再說了,三少的人設那麽單純,他一定隻會以為是自己睡著了不小心著的火。


    而就算黎煬因為喝多了安眠藥沒有醒,那不是還有剛剛過來的關越嗎?


    就算關越因為他爬別人的床生氣,起碼不會見死不救。


    如果他來,時棲就順理成章地將這把沾了血的刀還到他的手中。


    因為遺產沒有分給自己而弒父,聽起來合情合理。


    而時棲自己,當天晚上隻是被畫了幅畫,意外著了次火,驚慌失措而已。


    【臥槽臥槽!時棲的這個人設也太牛逼了!】


    【用了沈的迷藥小狗的畫關越的刀,結果還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關鍵還是打算把畫給燒了臥槽,這怎麽可能破得了案啊。】


    【既然是劇本殺,不可能沒有解密的出口,肯定還會有其他的證據吧。】


    【對哦,今天顧總怎麽一直沒出來?】


    「別動。」


    時棲正要邁步,一把槍突然抵在了他的後腰。


    槍身沿著他的後腰打轉,那人的手掌拂過他的脖頸,嘴唇貼在時棲的耳邊:「手裏拿的什麽?」


    【!!!!是不是顧總!】


    【啊啊啊啊啊這個放在老婆脖子上的手這個色差啊啊啊!顧總你每次的出場方式都這麽澀嗎?】


    【沒人發現顧總的戲份迴迴比其他人尺度大嗎,要不是有贊助商我真懷疑他花錢給自己加戲。】


    時棲冷笑一聲,身子卻不躲不避地向後貼了下,隔著薄薄的布料感覺到滾燙的槍口:「這麽熱……剛從三樓下來?」


    【臥槽!顧總也是從三樓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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