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夏蔚藍剛放學,校門口已然有趙管家開著車候在那裏。


    夏蔚藍這才想起,今日是要迴夏宅住的。


    “大小姐,直接迴去嗎?”趙管家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問。


    “去糕點鋪。”


    暮色黃昏的時候,夏蔚藍剛剛下了車,就看到了大廳裏傳來夏若琳的說話聲。


    也不知道夏若琳說了什麽,不久就有夏老爺子愉悅的談話聲。


    夏蔚藍扯了扯身上的裙擺,斜斜勾動了朱唇,邁步走了進去。


    “爺爺~瞧我給你買了什麽好吃的!”


    屋內的夏若琳立馬揚起了脖子,筆直地朝著門口女子手提著的東西看了過去。


    那是用一個透明的袋子包裹著的,裏麵是一盒盒小小的糕點。


    夏若琳眼中滑過一抹譏誚,看著夏蔚藍的時候就像在看一個蠢貨,但卻被她不動聲色地隱藏了起來,化為壓抑的平淡。


    “什麽好東西?”夏老爺子也驚喜地看過去。


    夏蔚藍走到近前,將方盒子放到了桌子上,愉悅開腔;


    “爺爺,若琳姐說你喜歡這種糕點,我就給你買了一些迴來,”隨後,夏蔚藍才隨意地看了夏若琳一眼;“若琳姐,你說是不是?”


    夏若琳毫無破綻地接腔:“爺爺是喜歡下棋的時候吃甜食,很多口味都很喜歡。”


    到時候,夏蔚藍哪怕是因為“誤買”了桂花糕,那也與她無關。


    夏蔚藍心裏冷笑了一聲。


    “爺爺,你快嚐嚐,難得妹妹親自為你買的。”夏若琳清澈的聲音不染一絲雜質。


    很快,夏蔚藍就捏起了一個糕點,隻是從麵相上卻看不出裏麵包的是什麽,夏老爺子毫不猶疑地咬了一口,軟硬適中,香甜可口。


    “不錯!”夏老爺子讚道。


    這會兒,夏若琳卻是有些打鼓,疑惑道:“好吃?爺爺不是不吃這種口味的糕點?”


    “若琳姐都沒吃過就知道我買的是哪一種口味?難道是爺爺有什麽禁忌,你覺得我買的就一定不能吃?”


    聞言,夏老爺子止住了笑,迴頭看著夏若琳:“怎麽迴事?”


    夏若琳一顆心幾乎都跳到了嗓子眼,卻強扯著笑臉道:


    “我剛剛看這糕點顏色太深,怕爺爺吃了會太甜膩了,多吃不好。”


    明顯是隨便扯出的說辭。


    夏老爺子卻毫不猶豫的信了。


    “爺爺,會太甜膩嗎?”


    夏蔚藍的表情有些不安,眨著眼睛,適時的博好感。


    “怎麽會甜膩,根本就是味道適中,合適的很。”夏老爺子話落,有些不悅地掃了夏若琳一眼。


    夏若琳隻好硬著頭皮賠禮道歉。


    沒想的夏蔚藍又開了口:


    “爺爺,我陪你下盤棋吧,我聽若琳姐說你下棋最喜歡吃桂花糕,可是我去的時候桂花糕都賣完了,我隻能買了這一種過來。”


    桂花糕?


    看著夏老爺子瞬間黑下來的臉色,夏若琳恨不得撕了夏蔚藍的嘴。


    “妹妹,是聽錯了吧……”


    “嗯,若琳姐,可能是我聽錯了!”


    “……”夏若琳。


    一時間夏老爺子看夏若琳的目光糅雜了各種顏色,直看得夏若琳如嬌花在風中顫抖。


    夏蔚藍斂了眉目,輕輕捏了一個糕點送入嘴角,不再多言。


    晚飯後,夏蔚藍向夏老爺子提議想進公司裏實習,夏若琳連忙製止說是夏蔚藍年紀太小,過兩年再進去才合適。


    夏蔚藍也不堅持,反倒是同意了。


    夏老爺子剛剛就對夏若琳有些不悅,此刻難免心裏又有了點咯噔。


    這夏若琳平時看著挺懂事的,今天怎麽好像故意針對夏蔚藍似的。


    “丫頭想進公司,隨時都可以進去。”夏老爺子一錘定音。


    夏蔚藍扯了扯唇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爺爺,我打算今年再多報一門商業管理,正正經經打好基礎後再進公司,免得進公司鬧了笑話。”


    上輩子,夏若琳和歐陽明啟合夥給爺爺下了毒,才導致了爺爺病危。


    這輩子,有她在,她絕對不會讓上輩子的過程再重演。


    而且,這一年,夏老爺子的身子也還算不錯,她正可以好好學習,然後再進公司。


    所謂精益求精,她夏蔚藍手裏的事情,從來沒有偷工減料的。


    慢工出細活,她就像一碗湯,得慢慢熬製,才能出濃稠的味道。


    這就象是學珠寶設計一樣,越是急於求成,越是容易走入誤區。


    心浮氣躁的人,實在是很難設計出什麽大氣的產品。


    比如說,林雪菲。


    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在焦頭爛額地想設計出好作品來參加珠寶設計大賽?


    她越是急躁,就越是什麽都設計不出來,到時候,看到別人好的設計稿,就越是貪心。


    夏蔚藍心想,明天她就迴一趟林家,好好給她送一份大禮。


    翌日,夏蔚藍迴到了林家。


    開門的傭人,看到門外站的是夏蔚藍,根本沒給什麽好臉色。


    夏蔚藍渾不在意地進門,直接去了自己住的那個房間。


    那個屋子,原本就是一個儲物室,比一般的房間小一些,房間裏倒是家具齊全,還有一張工作桌子上,擺滿了零零碎碎還沒有整理的草稿紙。


    夏蔚藍在草稿紙上翻了翻,終於找到了那一張特別的設計稿。


    說起來,林雪菲也算有些眼光,她偷的這個設計稿算是這些稿子裏麵最讓人眼前一亮的一張。


    看來林雪菲還沒有來偷走。


    夏蔚藍將這張稿子重新放在桌上,混入了這些稿子中。


    然後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針型攝像頭,仰頭環顧了一下四周,視線定在了牆上的一副畫上。


    幾分鍾之後,夏蔚藍提著一個行李箱從自己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樓下的大廳裏,衛紅梅正坐在那裏心不在焉地喝著茶,眼睛不時地往樓上的房間瞟去。


    聽下人說那賤丫頭迴來收拾行李了。


    衛紅梅連忙放下手上的事,急急忙忙趕了迴來。


    這會正擺著架子,等著那個賤丫頭下來呢。


    果然,不到一會兒就聽到了樓上關門的聲音。很快就有一個裝扮清麗的女子從樓梯走了下來。從頭到腳,都可見價值不菲的名牌。


    衛紅梅眯了眯眼,心裏眼的要命。


    以前這賤丫頭拖累她的時候,就算了。


    現在她發達了,嫁給了有錢的人家了,就這麽想要把她這個親媽甩掉?


    這個世界上,有這麽沒心沒肺的人嗎?


    她可是她親媽,她這樣和拋棄生母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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