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帶著小王到老婆單位附近。我沒敢去老婆單位討論這種事情,還是選了昨天那個茶樓。在靠窗的桌子,四個固定位置,我和小王對麵而坐。一刻鍾後,老婆來了。我連忙站起身,想把老婆讓到我這邊坐下。老婆皺了皺眉頭, 她並不想跟我坐一起。但顯然,她也不能跟小王坐在一邊。我隻好讓出我的位置說:“老婆,你坐這吧!”可我也不敢坐到小王的邊上去,那不是向老婆示威嗎? 我就跟電線杆子一樣傻立在那!


    老婆說:“你居高臨下站在那做什麽?”


    “我,我……”我無言以對!我幹脆招了下手,找來服務員,又弄來把椅子放在桌子的側麵坐下。座位的問題搞定了,可以開始談了。


    老婆說:“你們兩個想說什麽?”


    我說:“老婆是你誤會了,你誤會我沒什麽,你怎麽能誤會小王?!”


    老婆哼了一聲:“我覺得我的心理已經夠強大了,想不到你們比我還強大!你們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地跟我討論這個問題,我倒要聽聽你們怎麽說!”


    小王,這個平時看上去很柔弱的姑娘,猛地從位置站了起來:“你,你說得完全不對!我跟你老公什麽關係也沒有!”


    “你要說的就這麽一句話?連個證據也沒有啊!”老婆倒很鎮定,不緊不慢地說道。


    小王的臉因委屈和氣憤憋得通紅:“當然有!”


    “有?那我倒要看看!”


    “因為,因為,因為……”她聲音很小,囁嚅了半天,“我還是處女!”


    處女真是非常奇妙啊,不但可以證明女孩的清白,還能證明男人的清白!男人們是不是又有了一個找處女的理由?而且我萬分慶幸那天晚上,不,實際是兩晚上:一次是在別墅聚會時,另一次就是前幾天在小王宿舍裏,我和她什麽也沒發生。我真是淡定啊,真是坐懷不亂啊。看來做好男人連上天也會犒勞你。我要好好獎勵一下自己。


    小王說完這句話,眼裏噙著淚,拽過桌上的挎包,飛快地逃掉了。我和老婆都呆住了。


    我說:“悲劇了吧,你看你做的好事!”


    老婆嘴還硬:“也就嘴上說說!現在的社會,你說你是處女,有人相信嗎?”


    我想追上去,跟小王說聲對不起,但老婆在,沒敢。和老婆分手後,趕迴公司,但王文娟不在。打她電話,已經關機了。


    晚上老婆繼續跟我冷戰。


    第二天,沒看見小王,問她部門,說請病假了。中午的時候,我收到一個特快專遞,打開一看,我頓時呆住了:居然是醫院的一份證明,處女膜完好的證明!當然,這是開給王文娟的。我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此時的心情,五味雜陳吧!我認為任何把女人是不是守貞拿到桌麵上來談論的行為不但是不道德的,甚至是不文明的、是野蠻和粗俗的。


    我電話響了,老婆的電話,她已經準備好離婚協議等我簽字,還是去她單位附近的那個茶館。


    我到了以後,熊嫂和她的親戚律師也在。這不奇怪,老婆要當著熊嫂的麵證明自己活得很自尊。老婆把兩頁紙推到我麵前,我知道那是她起草的離婚協議。我沒有看,我把那張薄薄的證明遞到了老婆麵前:“你先看看這個!”老婆掃了一眼,麵露驚愕,然後,又仔細看了一遍:“看來我錯怪你了!”


    熊嫂好奇,嚷嚷道:“啥呀,我也看看!”


    她搶過了那紙證明:“啊,你沒幹啊!還是,你沒幹成?”


    我老婆白了一眼熊嫂說:“老張壯著呢!”


    老婆又搶迴證明,然後說:“對不起老公,我錯了!我錯怪你了!我向你道歉!咱們不離了!”


    這就是我老婆!雖然我現在無語,但我好佩服她!佩服她這樣能屈能伸!剛才還是狂風暴雨,現在馬上雨過天晴了!總之,今天老婆得到了最滿意的結局。即便我今天不拿什麽證明來,老婆能當著熊嫂的麵做出跟我離婚的姿態,也已經表明了她活得多麽自尊。意外的是我拿來了這麽個證明,證明了我沒有出軌。婚不用離了,更重要的是保全了老婆的麵子。可以說,老婆完勝熊嫂。


    晚上迴到家,女兒休息後,我想跟老婆親熱,老婆一把將我推開。我不解,我說:“難道你還不肯原諒我?”


    老婆冷笑道:“你以為我這麽好騙嗎?”


    我急了:“你怎麽還不相信我?”


    老婆說:“處女膜證明那有用嗎?現在什麽假造不了。”


    我無奈地說:“醫院的證明你不相信,你可以去問檢查的醫生。如果你再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老婆說:“暫且不論那個證明的真假。我且問你,你跟這個王文娟同處一室,這個事實你是無法抵賴的吧!”


    “是的!”我點點頭,這的確已經無法否認。但同時我又說:“你現在也知道了,那是個套房,有內外房間之分,裏麵的房間是可以上鎖的。”


    “是的,我知道,你已經充分說明了這一點。但是,那是周五晚上,那麽周六晚上你不是又和小王在一起了嗎?那次難道也是分開住的?”


    我頭有點懵。盡管我知道老婆要打出這張牌,但是我還是有點懵。


    “可是,無論如何,她是處女。隻要她是處女,就證明我什麽也沒幹!”盡管我覺得自己強詞奪理,但也似乎隻能抓住這個說事。


    老婆冷笑道:“抱過吧?親過吧?脫光了衣服撫摸過吧?”


    “這個沒有,這個真沒有!”我叫道。


    “那你和她獨處一室在做什麽?你不會告訴我你們在坐而論道吧?”老婆嗤笑道。


    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馬上叫道:“對,對,我們就是在坐而論道。說實話,我當時確實有一點點想法,也一直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就是怕對不起你和女兒啊!”說這話的同時,我頭上大汗淋漓。


    “別說什麽對得起對不起的,如果怕對不起我們,你就不應該去找她。”老婆冷笑道,“那你最後怎麽又沒做?別不是你那裏不行了吧?!”


    我苦笑一下說:“老婆,你了解我,我還是怕麻煩!不想變化!”


    老婆點點頭,說:“你這話我還有點信!你考慮半天還是覺得跟著我劃算。離婚分家什麽的,事情一堆,又麻煩又吃虧!”


    我不置可否,說:“那是一方麵….”


    “那你不否認你已經精神出軌了吧?”


    我默然。


    老婆又說:“或者說精神出軌過了吧?”


    我點點頭,我似乎也隻能這樣,或者這是我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老婆說:“你自己說,你怎麽辦?”


    我說:“對不起,我錯了!你說我該怎麽做?”


    老婆說:“有人說精神出軌比肉體出軌還可怕!”


    “老婆,假如我說我沒精神出軌你信嗎?你肯定不信!可是,如果我說了,說了實話,你聽了又難受!人是不是都愛聽謊言,早知如此,我繼續騙你好了!”這話我說得情真意切。


    “精神出軌是錯在其一,如果再騙人就是錯上加錯!我隻是想知道,是我不好?還是女兒不好?還是我們這個家不好?你都這麽大年紀了,你肯舍去這一切?”


    “不,不,我舍不得!可是……”


    “可是什麽?”


    “我不知道,身不由己吧!你說糊塗了也行吧!人總有犯迷糊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勾引你?”


    “我可沒這麽說。”我連忙否認。但我的否認反倒加強了效果。


    老婆若有所思地說:“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也納悶,你這麽老實巴交的男人怎麽會出軌?那一定是女人壞啊!”


    “老婆你別瞎說吧,小王是好姑娘,是我不好!”我有苦難言,連忙辯解。


    老婆怒道:“你這個時候還要替她辯解?”


    “你誤會了,你弄錯了,她沒有勾引我!”


    “還說沒勾引你,你看你整個為了她神魂顛倒,一個勁地維護她。你怎麽不想著維護我?你是吃了迷魂藥了?”


    “沒有!”


    “也奇怪,看你那個小王也不漂亮,怎麽能把你弄成這個樣?沒準就是老人們說的狐狸精,有蠱惑男人的妖術?”


    “別瞎說了。”


    “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說了!”


    “你原諒我了?”


    “我就當你是一個病人,一個精神病人,你的大腦已經不受自己支配了!”老婆如是說。


    我無語。


    晚上繼續獨睡,不知道明天會怎樣。


    轉過天上班,在qq上,我將這兩天的情況簡略給陌上花開說了。當然為了避免她發現我的身份,我簡化成這樣一個故事:我跟女同事一起出差,期間早迴來一天去會情人,同時讓女同事打打馬虎眼。但最後老婆發現了我早迴來一天在外過夜的事實,並且認定我是跟女同事一起在外過夜的。女同事為了證明我的清白,居然去醫院開了一張處女證明。


    陌上花開發出一陣輕笑,她說:“這事情很有趣的。關鍵是你那女同事還是處女,如果不是,你如何洗脫呢?你這女同事多大呢?”


    “我說有二十五了吧!”


    “難得,這個年紀還能守著處子之身。那你怎麽報答她呢?”


    我說:“我還不知道!其實平時我挺照顧她的,比如她父親生病我借錢給她!她也挺感激我!”


    “那不一樣哦!”


    “怎麽不一樣?”


    “對一個女孩兒而言,容忍別人討論自己是否守貞,和自己是否守貞是同樣嚴重的問題。”


    “你這句話真拗口!”


    “我的意思是對一個女生來說,旁人議論自己的處女膜問題,比沒有處女膜更讓人感到羞恥!特別是今天,有沒有那薄薄的膜,似乎大家也都不太在乎!但是,對女孩來說她可以沒有,她有沒有是她自己的事情,和別人無關!但這個問題是不能讓別人來議論的,但她竟然聽憑你們討論了,而且還主動去醫院開了證明!”


    “我還是不懂!”


    “嘿嘿,我以為這女生對你有意思!或者用你的話說,想感激你!”


    我不得不承認女人的嗅覺就是靈敏。我向她承認了小王在宿舍裏曾經想委身於我的事情。


    “笑納了吧,不要辜負了人家小女孩的一片深情!”她又偷笑道。


    “說實話,我還真不想再找個情人。你說為了性吧,我這個年紀性需求也不旺盛,現在足夠了。你說好奇吧,追求刺激吧,有過一個情人了,新鮮感早沒了,再換一個也沒什麽本質區別。”


    “你要知道,那些立誌做三的女人想找老男人,你還是個不錯的選擇。”陌上花開卻這麽說道。


    “怎麽講?”


    “首先,你這個年紀事業有成,有養三的實力啊!其次,你有養三的經驗啊!”


    “經驗?你認為我有經驗?”


    “是的,要周旋於老婆和情人之間,把兩個女人都照顧得很周到,那是需要有實踐經驗的。有些男人會弄得三個人都很疲憊!”


    “你說得也許有道理,但我現在不是你說得這樣遊刃有餘。我老婆很厲害,我想瞞著她很辛苦!所以,我不再想找什麽三啊,四啊!而且我老婆認識我這女同事,更要命的是我老婆現在認為我和她已經有問題了,而且是她勾引了我。”


    “既然既成事實,那你就順水推舟吧!”陌上花開笑道。


    “不行,暗鬥會變成明鬥,會雞犬不寧的!”


    “那你如何處理你這個女同事的關係?”


    “我正發愁了!”


    “總之,人家為了你去驗了迴處女膜,這個情誼可不淺啊!現在又被你老婆冤枉上了,你可怎麽辦?”


    “是呀,那我該如何是好?現在她覺得受了委屈,請假不來上班了。”


    “我隻知道女生受了委屈最好的辦法是去疼她、關心她、嗬護她!”


    “這個時候我再去關心她,被老婆發現了那樣豈不是誤會越來越大?”


    陌上花開沒有給我更好的建議,這也難怪,她也是三,她隻能站在三的角度考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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