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手矯健地攀上樹梢,遠遠觀望那顆血紅色的果實,差點就被那果實外包著的嬰兒臉上邪魅的笑容給迷惑心智。


    “不能看。”方牧冷汗直流,剛才他差點就準備直接施展法術飛到那血靈漿果旁邊。


    若是他真敢飛行,那麽身上氣息便會暴露,嗅覺靈敏的妖獸自然會發現他的蹤跡。


    他不知道暗處,存在著什麽樣的危險。


    幸好自己身上還有蒼藍地獸的味道,再加上自己天生空靈體,隻要自己不搞出極大的聲響,就不會驚擾到暗處的妖獸,那麽血靈漿果便是自己囊中之物了。那黎長老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以為掌控全局,但他千算萬算也一定算不到自己天賦空靈體,又具備乾坤挪移符,並且剛好認識一位丹道宗師。在方牧看來,楚南風既然作為紫運宗太上長老,起碼也有煉丹宗師的水平吧。


    方牧越想越興奮,他的身形距離血靈漿果僅有五丈之遠,血靈漿果就在眼前,他唾手可得。


    血靈漿果,還魂草,天山雪蓮並列天元大陸三大傳說至尊靈藥。


    其中血靈漿果對於煉體士更是鍛體之聖物。


    據聞,即便不對血靈漿果進行任何加工,隻是生吃它,也能夠肉體成聖,身具萬頃之力。


    方牧雙眼露出精芒,雙手雙腳趴在樹枝之上,盡量讓樹梢受力均勻。而他越靠近血靈漿果,樹枝就越來越細,加上微風吹拂,樹枝在搖曳,他的身體也一晃一晃的。


    就差半丈,方牧試著伸手,看能不能夠到血靈漿果,當他伸手的一刹那,自己全身忽然散發出幽熒的綠光,在黑夜之中十分顯眼。


    “這是怎麽迴事?”方牧暗道不妙,自己身上的幽熒綠光是從蒼藍地獸的糞便之上發出的。


    沒有哪隻妖獸的糞便都能夠發光,方牧明白了,自己還是被黎長老給算計的明明白白。


    他試圖將青衫之上的粘稠的糞便給弄掉,突然有一隻人臉倒著出現在他麵前,那人臉沒有瞳孔,不,準確地來說,瞳孔極大,以至於眼睛裏邊沒有……眼白。


    瘮人的眼睛加上它醜陋的麵孔將方牧給嚇得後退,離得稍遠些,方牧才看清楚那不是一張人臉,而是一隻極為醜陋的猴子臉。


    那猴子露出獠牙,直接往方牧身上撲去,方牧躲閃不及,直接被那猴子給撲到了屍山之上,方牧的脊背挨著那高度腐爛屍體化作的膿水,黃色膿水浸透了方牧的青衫,與他的脊背親密地親吻在了一起,他感到脊背發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是眼下最危險的還是趴在自己身上的猴子,這猴子雙手伸得極長,如同繩子一般將自己全身五花大綁,然後用它那薰黃而又腥臭的獠牙撕咬自己的臉龐,半息時間,就將自己咬的麵目全非。


    方牧隱隱約約聽到一道道冤魂淒慘的哭叫之聲,從自己臉龐上發出。


    那猴子因此愣神,不足片刻,它用鋒利的爪子撕開方牧青衫,用力撓著方牧胸口,準備將方牧的心肝脾肺給掏出吃掉。


    就在利爪刺穿方牧胸口那一刻,那猴子立即撒開了方牧的身體,一下跳到銀杏樹上。


    隻見銀杏樹上又有一人全身散發綠色熒光,準備摘取血靈漿果,那人同樣下場,也被猴子給直接撲倒,發出慘叫。


    方牧聽著那聲慘叫,心有餘悸。


    他將目光轉向血靈漿果的位置,發現血靈漿果已經不見,遠處傳來了黎長老的大笑聲,黎長老還是拿到了血靈漿果


    。


    那猴子見血靈漿果被奪走,大怒,瞬間化成了一尊五丈金剛,一股滔天氣勢撲麵而來,元嬰!


    這是元嬰老怪才能散發出的修為。


    那五丈金剛輕輕一捏,禿頂修士便如同軟柿子一般,化成了一灘血水。別看五丈金剛體型臃腫,行動倒是極其敏捷,一下子躍到天空之上,掏出巨手,欲把大笑的黎長老揣在手中。


    方牧清晰地看到黎長老被五丈金剛搙在手中的一瞬,身體竟然消失不見。


    於此同時,銀杏樹的四周散發出五道通天光束。


    方牧大致明白了,黎長老前幾日夜裏是在銀杏樹旁布陣了,而且布得還是那種能夠挪移身形的大陣,現在黎長老等於說已經逃出了……妖獸海!


    現在銀杏樹旁,就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類,那麽自己必定會被發怒的五丈金剛給當作泄憤的對象,若是五丈金剛打死了自己,那麽自己的死便和黎長老無關,黎長老,好狠的算計。


    不得不說,自己在老謀深算的黎長老麵前,簡直純潔地如同一張白紙。


    方牧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祭出龜甲靈舟,然後踏上靈舟,趕緊逃離。


    這番動境自然也是引起了那五丈金剛的注意,它怒目著龜甲靈舟之上的方牧,吼道;“可……殺……!”


    話雖說不清楚,又怎麽明了


    但是方牧完全不用糾結五丈金剛想表達的意思,他敢肯定,自己若是被五丈金剛給逮到,一定會如同禿頂修士一般,被捏個粉碎。


    於是乎他駕駛龜甲靈舟瞬速逃離這是非之地。


    五丈金剛豈容方牧如此在它眼前逃走,直接就撲到龜甲靈舟之上,想要通過自己龐大身軀將龜甲靈舟給壓個粉碎,可惜它速度慢了一籌,方牧駕駛著龜甲靈舟有驚無險地從它這道攻擊逃過。


    片刻,方牧便駕駛靈舟駛出了銀杏樹冠覆蓋的範圍。而那五丈金剛停在銀杏樹冠之下,沒有逾越銀杏樹冠覆蓋的範圍,它用巨石般的拳頭捶著胸口,發泄著自己的怒氣。


    看來,它由於某種原因,被束縛在了銀杏樹下無法離開。


    不過它現在如同刺蝟一般,身上的毛發豎起,如同利劍向龜甲靈舟刺去。


    方牧駕駛靈舟左閃右閃,最終靈舟扛不住那如同利劍般的毛發攻擊而壞掉,方牧的脊背處也中了一劍,鮮血直流,不過所幸沒有要掉方牧性命。


    靈舟如同斷線風箏向地麵急速墜去,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因為急速墜落的原因,舟身摩擦出紅黃的火星,如同流星墜落一般。


    方牧在龜甲靈舟墜落之前,跳出了龜甲靈舟,漂浮在空中。


    緊接著,龜甲靈舟墜地,產生了巨大的衝擊波浪,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響。


    方牧心中擦把冷汗,幸好自己及時跳出靈舟,要不然必定殞命。


    現在他並不輕鬆,不僅身受重傷,而且地麵以及天空之上還有不少妖獸對方牧虎視眈眈。


    自己脊背上流出的鮮血吸引來了這些妖獸。


    這些妖獸吼叫著,開始追殺方牧,都渴望著能夠吞下這美味可口的食物。


    方牧隻好借助碎星步法全力逃跑,可是光逃是不行的,他身後的妖獸越聚越多,甚至於出現了結丹妖獸。


    那隻結丹妖獸有著鷹的翅膀,牛的身軀,而人的麵孔讓這結丹妖獸顯得猙獰恐怖。


    它撲動著兩隻翅膀,速度何其之快,眼看就


    要獵殺到方牧。


    方牧瞬間引動夢轉前生,增加修為,速度大增,進而消失在一眾妖獸視線之中,算是……逃離了危險。


    而銀杏樹下,五丈金剛化作半人高的猴子,跪在了地麵之上,埋頭痛哭。


    它費勁心思好不容易培養出了一顆血靈漿果,竟然淪為了他人的嫁妝,它想起那位存在對它說的話語。


    “血靈漿果成熟之前,你不可踏出銀杏樹半步。待到血靈漿果成熟之際,你來見我,我點你化作人形。”


    眼看血靈漿果成熟在望,至多再有半月,半月,血靈漿果便會成成熟,可惜被它人搶走,它不甘心,發出怒吼,但是在旁人聽來,也隻不過是吱吱呀呀罷了。


    它有著人的神態,人的動作,可是它隻是一隻猴子。


    它癱倒在地,狠狠地用爪子撓著自己的身體和臉龐,它對於自己的這副皮囊十分不滿意。


    “……主……臣……愧……”


    一連串不清楚的話語從猴子口中吐出,它怕那位存在懲罰於它,但是它不知道的是,它也許再也見不到那位存在,也許已經和那位存在打過照麵。


    卻說妖獸海之外,一處洞府之中,黎長老的身影從洞府之中出現。


    他興奮至極地望著雙手捧著的那顆血紅色不瞞嬰兒臉龐的果實,把整張臉趴在果皮之上,狠狠地聞了一下這血紅漿果的味道。


    “美妙,太美妙了。”


    他情不自禁地開口說道,然後將血靈漿果塞進儲物袋中,眼神飄忽不定,若是有人出現在他麵前,他必定會覺得此人是在窺探他身上的血靈漿果而出手將其擊殺。


    忽然間,他朝著洞府之中的黑暗處怒道:”何人窺探老夫?”


    “是我。”


    黑暗之中,出現了一位身著綠色長袍的老者。


    “你,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那綠袍老者冷笑道:“當年你夥同其他毒宗之人算計我可謂完美,為父差點就丟了性命。孩子,為父教過你,一定要狠,為什麽當時就不檢查一下為父到底死透了沒有,為什麽沒有對為父補刀,為什麽要給為父留一個全屍。你不夠狠,你注定走不長遠,看在你是我子的份上,交出血靈漿果,我放你一條生路。”


    “黎萬野,你老糊塗了,簡直是癡心妄想。”


    黎長老率先出手,他看得出來對方也隻不過是結丹巔峰罷了。


    可是他發現,自己的拳頭軟綿綿的,自己根本施展不出半點靈力。


    對方猖狂笑道:“我乃是守株待兔之人。”


    然後黎長老的腦袋直接爆開,成為了一具無頭屍體倒在地麵之上。


    緊接著,綠袍老者將黎長老的儲物袋取出,拿出了那枚血靈漿果,然後心念一動,洞府四壁之上亮起火焰,如同白晝。


    隻見洞府地麵之上,有一個五丈方圓的血潭,綠袍老者將黎長老的無頭屍體扔進血潭之中,血潭冒出氣泡,如同滾燙的水一般,轉眼間黎長老的無頭屍體便消失不見,不知是沉了底,還是蒸發了。


    而綠袍老者笑道:“老夫要用血靈漿果,煉製出曠世血丹,以血丹代替體內雜丹,成就血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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