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山與東來一山之隔,僅僅所掠星辰,橘紅的太陽來臨之前,胡家莊便近在咫尺。


    猛然間,心思縝密的方牧發覺自己在一件事上出現了差池——自己現在是楚暮,不是方牧,按理來說是不知道胡家莊的位置的。


    他表示自己曾經曆練時,途徑過胡家莊,這並非憑空捏造。


    旁邊少女眨著大眼睛,深信無疑。


    “真是胸大無腦,還好是遇到了我,不然自己被人家賣了還要幫別人數錢。”方牧暗道。


    天未明亮,貿然敲響主人家中的門是不禮貌的,因此,二人原地休息,等到破曉之時,再進胡家莊。


    黎明前的黑暗極其難熬,這段時間最為寒冷,可少女仍舊睡得安詳舒適,似乎外界發生什麽都與她無關。


    而方牧仍舊抓住這段時間修練,現在他身上有五萬靈石,好長一段時間,他都不必為靈石發愁了。


    他拿出一塊靈石,吸納其中的靈石蘊含的精粹的靈力,隨後施展破天拳,宣泄靈力。


    這種修練方法顯然是枯燥無味的,方牧也是非常厭倦這種苦修,可是師命牢記在心不可違。


    終於,橘紅太陽升起,曙光照耀在青衫之上,溫暖怡人。


    少女恰掐時掐點,揉著惺忪的雙眼,與方牧一同下舟,叩響胡家大門。


    胡家老太爺看到女兒,欣喜異常,眼光掃過方牧,如臨大敵。


    足足絮叨三天時間,將近離別之際,胡家老太爺將方牧單獨拉到一邊,道清自己閨女喜好,語重心長又意味深長。方牧嘖嘖稱奇,又尷尬一笑。


    長虹掠過天際,微涼秋風拂過方牧臉龐,他循著大雁的軌跡,尋找家中方向。


    七燁問道去哪,方牧答複歸家,少女腮紅一片。


    碧空如洗,青翠山峰如同翡翠般嵌在七彩畫布之上。大青山巍峨壯觀,四季長青綠,故作大青山。


    方牧壓製心中激動心情,將靈舟早早收進納戒之中,他要懷著一顆無比虔誠的心,重新走這熟悉的一段山路。


    少女心情忐忑,不時調整姿容。


    聒——聒聒


    是公雞在叫


    此時已是日暮,公雞不是提醒人們早起,而是提醒辛苦一天的人,該迴家了。


    方牧走到兩棵參天楊樹跟前,院落中的公雞停止鳴叫。


    透過半人高的院牆,方牧看到屋中景象,亭亭玉立的少女紮著雙馬尾,正在和麵前溫和慈祥的婦人學習紡織。


    忽然,一雙孔武有力的手臂搭在方牧右肩,想要將方牧製服,可是手臂遭遇了巨大的阻力,滯了一下。


    “修道之人?”


    方牧認得這熟悉沉厚的嗓音,他扭過頭來,看著麵前的方宏,差點就要叫出父親,可是欲言又止。


    少年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方宏目光爍爍,一臉凝重,顯然他把眼前青年當作敵人。


    他不再客氣,手臂發力,想要貫穿方牧肩頭。


    痛——


    方牧在方牧的臂力之下竟然感覺到了危險,他猛然擺脫,看著方宏,卻無言以對。


    他確信自己的父親是一位貨真價實的修士。


    他試著傳音:“父親停手,我是方牧。”


    方宏目露疑惑,突然院落中傳出一道清脆女聲:“父親迴來了?”


    然後門被打開,少女便看到一位模樣清秀的年青人與自己的父親對視。


    “這位是?”


    少女看著方牧問道。


    “小妹!”方牧情不自禁叫了出來。


    “方芸,這位是客人,趕緊進去做上豐盛飯菜,招唿客人。”方宏說道。


    “那這位姐姐呢?”


    方芸看著七燁問道。


    七燁有氣無力,終於走到了大楊村。


    “我的朋友。”方牧迴答道。


    “那便是客人,方芸,你把這位小姐扶到房間休息一下。”


    “父親不進屋?”


    “我與這位哥哥說會話。”


    方芸把七燁扶進屋子,然後開始生火做飯。


    而方宏帶著方牧,來到兩棵大楊樹跟前,席地而坐,相視無言。


    方宏一直打量著方牧,久久才沉聲道:“差點沒認出來你。”


    “父親,孩兒不孝,五年沒有迴家一次。”


    方牧真情流露,做不了假。


    “你還知道自己不孝啊,你突然消失不見,你母親悲痛欲絕。五年來你查無音訊,你小妹鬱鬱寡歡,她童年可是過得並不快樂。”


    方宏生氣道,不過他又拍打方牧的肩頭道:“不過你能活著迴來就好,這次迴來,就別走了,好好娶個媳婦,在家裏過日子。我這些年靠著木工賺了不少錢,夠給你娶一個黃花大閨女了。”


    方牧為難道:“父親,恐怕我不能順你心意。”


    方宏勃然大怒,直接站起身來:“你貪戀上修行了?”


    “不,父親,我現在體內壽元隻剩十年,若是不繼續修煉突破築基,十年之後我便身隕。”


    “怎麽會這樣,莫非你使用壽元換取了修為?”


    方牧把自己損失壽元的緣由告訴了方宏,當然,其中的很多重要細節沒有給方宏提起。


    “你損失這麽多壽元隻是為了一個女子?真是愚蠢至極,那名女子,該不會就是剛才那位穿著粉色羅裙的那位吧。”方宏說道。


    “正是。”


    方宏微微點頭,眉宇間舒緩起來,沉聲道:“那你築基之後,是否可以迴到村裏,好好過日子呢?”


    “這個……恐怕不行。”


    “真是一個逆子。修真界危險異常,你稍微不注意就會殞命,有什麽好的,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境界嗎?”


    兒子長大後和父親的思想總是存在著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父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好啊,我辛苦賺錢供你讀書,是讓你長大了和我鬧叛逆嗎?你知道修真界多危險嗎,就憑你凝氣修為隨時都有可能殞命,你有什麽資本混跡在那弱肉強食的修真界。”


    “我有一顆強者之心,這便是我的優勢,而父親你,不要拿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其他人。”


    方宏火冒三丈,他吼道:“真是翅膀硬了,來讓我粉碎你的強者之心。”


    “若是我打敗了父親呢?”


    “那我便不再管你。”


    “一言為定。”


    兩人在山中找了一片僻靜地方,赤手空拳地搏鬥在了一起。


    原先方牧還能壓製方宏,可當方宏抽出一把木劍之後,他的優勢蕩然無存。


    方宏的劍法頗為高深,而且方牧異常熟悉,正是李得勝的無上劍法的後幾式。


    僅僅一劍便破開方牧所有防禦,直逼方牧命門。


    “你敗了,修行應心平氣和,最忌諱驕傲浮躁。”方宏雙眼古井無波,絲毫沒有戰勝方牧的喜悅。


    “修士對戰,既分高下,又訣生死,你未動用全力,是瞧不起我?”


    “我怕傷了父親。”


    “你那點微博之力,也想傷我?拔出你的劍!”


    “父親怎麽知道我是練劍之人。”


    “你掌心皆是老繭,且有劍柄紋路,想來你是練劍之人。而且你力道非凡,想來是修的重劍!”


    方牧拔出黑龍重劍,“正是!”


    即便是方牧使用黑龍重劍作戰,依舊不敵方宏,自己的每一劍似乎都在方宏的預料之內,毫無疑問,自己完敗。


    方牧有些沮喪,自己終究沒能夠戰勝父親。


    “你第一招‘劍開天門’盡是破綻,且看我給你演示一番。”


    起手落式,夜幕之中,一座千丈金門乍現,掀起陣陣波濤,又翻起滾滾雷霆,金門之中,隻見其劍,未見其人,這是劍道最高境界“劍人合一”!


    每一式劍招,都可以分為“初窺門徑,略有小成,功成名就,登峰造極,超凡入聖”五個小境界,其中超凡入聖通俗來講,便是劍人合一。


    而自己的父親,竟然將“劍開天門”修煉到了極致。


    天空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這雨似乎是方宏剛才一劍招來的。


    方牧恍然失神,他沉浸在父親高深的劍意之中。這滴落在身上的水滴,便是方宏的劍意。


    “傻小子,還不趕緊過來避雨。”


    隻見方宏撐起一把油紙傘,招唿方牧。


    方牧置若罔聞,他想要領略父親的劍意。


    父親的劍意實在高深莫測,仿佛通過剛才那一劍,自己的劍道境界都要提升一個檔次。


    方宏將方牧拉進傘中,沒好氣道:“迴家吃飯。”


    “父親,天妖門山月坡坡主李得勝有位弟子叫做方驚鴻,你……認識嗎?”


    方牧早先就有所猜測,自己的父親是李得勝口中的那位天才弟子方驚鴻。


    “山月坡坡主是我的師父,他現在身體怎麽樣,好多年沒有見過了。”


    “還算硬朗,隻是他非常想念父親,孩兒想知道,你從絕道崖出來後,為什麽不迴天妖門呢?而且李伯說過,你明明未學無上劍法,為何能夠領略的如此熟練?而且,你知不知道方恨天是誰?”


    方牧正襟發問。


    方宏長出了一口氣道:“你想知道?”


    方牧鄭重點頭,他一向求知若渴。


    “那在我迴答你的問題之前,你要先迴答我的問題,你能做得到嗎?”


    “可以。”


    “你是不是那個殺死火神大人的方牧?”


    方宏盯著方牧的眼睛問道。


    (這一章好難寫,而且寫得不盡人意,奈何筆力有限,還需戒驕戒躁,多看書,提升寫作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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