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家人到了紅星醫院,跟護士說明了情況之後,打聽到了閆解娣的病房,並且見到了給閆解娣看病的醫生。


    詢問過後確定閆解娣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吃了一些安眠藥才一直昏睡不醒,開了點調理的藥,等閆解娣醒了之後給她吃了就行。


    因為問題不大,檢查費用和藥費加起來也就一塊錢。


    閆埠貴交了錢,尋思著之後要讓人販子給自己把這個錢賠迴來,然後一家人就抱著還在睡覺的閆解娣迴家去了。


    保衛處那邊,幾個人販子被帶到這裏之後,啥都沒詢問,直接被劉能親自上手那一通好打啊,其他的保衛員也輪番上陣,直接給人販子來了個保衛處豪華套餐,把所有人販子都打得苦不堪言。


    犯人這種生物,其實也是有鄙視鏈的。


    要是殺人越貨的,那是個狠人,在監獄裏說不定能混個牢頭當當。


    要是小偷小摸的,在犯人之間就屬於不入流的行當,說不定得被其他人販嘲笑一頓。


    而處於犯人鄙視鏈最底層的犯人有兩種,一種是拐賣人口的,一種是強迫婦女的。


    這兩種在監獄裏都是最不受人待見,人人欺,人人踩的那種,保衛處當然更瞧不起這種人渣敗類,反正來都來了,先打一頓再走吧。


    等到紅星派出所那邊來交接案件和犯人的時候,幾個人販子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人均最少都斷了一根骨頭,見了公安都跟見了親人似的,因為終於可以脫離保衛處這個地獄了。


    而白萬柳跟白萬裏交接了現有的證據和證詞之後,露出一個冷笑。


    想走出保衛處就不挨打了,哪有這麽容易?


    案子和人販子轉移到派出所手裏,派出所審訊的時候照樣一頓打,哪怕上手段也要這群人販子交代所有的犯罪問題。


    這個時代因為教育較為落後,加上公安係統裏也有很多部隊轉業的軍人的原因,公安裏麵也是武德充沛,審訊的時候直接上手打的情況真的不少,隻要案子能辦好,別鬧出直接把犯人打死的大事,上麵都不會管。


    畢竟這類事太多了,上頭不可能把國內一大半的公安全抓起來。


    現在對人販子這種沒人權的畜生,公安那邊就更不客氣了。


    人販子再想咬牙硬挺,但生理上總有個承受極限,加上公安也在這些人販子中間搞內部分化,挑中一個意誌最為薄弱的,不斷告訴他隻要主動交代問題就可以減刑,交代其他人的犯罪問題可以減更多的刑,還不用再挨打了。


    人性在困難和安逸中總會偏向安逸的一方,在生理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壓力的雙重壓迫之下,很快精神最脆弱的那個人販子就扛不住了,跟公安交代了更多的問題,包括他們過去拐賣孩子的次數,數量,更多的下線。


    本來如果四個人販子全都咬牙堅持的話,說不定還能扛得下去,但有人堅持不住之後,其他人的意誌也跟著崩潰,爭先恐後地開始爆料起來,生怕自己成了最後交代的那個,要承擔最多的罪行。


    隨著幾人相互撕咬,牽扯出來的犯罪問題越來越多,已經爆出的他們多年來拐賣的兒童數量已經超過了百人。


    如果想核對所有兒童的身份,以及把這些孩子帶迴他們原本的家庭,這些工作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派出所的能力範圍。


    白萬柳跟所長商量之後,很快把這件案子上報給了四九城東城區的公安局。


    公安局聽說了這種拐賣人數超過百人的大案也極為重視,專門成了一個特別行動小組來全權負責偵查這次案件,並且要求各地的公安配合行動。


    因為被拐的孩子大多被賣去了偏遠的山區,這些地方買不同性別的孩子也有不同的目的。


    買男孩的多半是上了年紀的絕戶,就跟易中海一樣,自己沒兒子,就尋思著從外麵買個男娃過來給自己當兒子,之後給自己養老摔盆。


    買女孩的則多半是有兒子,但兒子有什麽天生的缺陷,比如是個傻子,或者嚴重的殘疾,一般情況下找不到對象,就打算買個女娃過來養著,等兒子大了直接抱進房間,說白了就是童養媳。


    上麵顯然也知道如今的農村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武德充沛就不說了,不少地方還處於相當蒙昧的階段,有些地方,公安上門執法要帶走孩子,整個村子都敢衝出來對抗法律,不上點家夥隻怕是鎮不住局麵。


    但這些事情跟白萬裏都關係不大了,反正他一個保衛處處長,隻要守好軋鋼廠周圍這一片地方就行了,公安跨省辦案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做什麽。


    期間閆埠貴還跟楊瑞華一起帶著閆解娣過來跟白萬裏道謝過,說是以後一定會報答他的,但白萬裏的態度很冷淡,隻是隨便應付了兩句。


    報答?


    連撫養子女,贍養父母這種問題都要簽協議的家庭,能指望他們報答什麽?


    簡單又平靜的日子過了差不多一個多月,天氣越來越冷了,這天星期天休息,白萬裏跟祝卿安一起待在燒了爐子的屋子裏剝橘子吃,突然接到了白萬柳的電話。


    “萬裏,你準備準備,咱們要上報紙了!”聽得出來這小子挺興奮的,畢竟他年紀輕,能多上幾次報紙,多立幾次功,也方便日後的晉升啊。


    白萬裏卻一臉迷惑。


    “你這家夥說話沒頭沒尾的,啥就要上報紙了啊?”


    “嘿,你這麽快就忘了啊,拐賣人口那案子啊。”


    “哦,這個啊,你們公安那邊有結果了?”


    “算是有階段性的結果吧,根據調查的結果,這幫畜生這些年賣掉的孩子有137個,根據他們提供的買家的線索,我們已經找到了115個,現在各地的公安同誌都在安排送他們迴家,還有22個還沒找到,但接下來的尋找難度會非常大,而且時間跨度會很長。”


    “局長決定先把目前的案情向社會公布,告誡民眾打擊人口販賣,警惕人販子的重要性,你跟我都是主要參與這件案子調查的,到時候肯定是要上報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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