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茸啊,確實是好東西,補血益氣的,不過這東西也不能亂吃,迴頭得請大伯母姚玲幫忙找個水平好的中醫,給祝卿安把把脈,開幾副補身體的方子。


    這一天白萬裏都沒有做任何工作,光是應付各種來祝賀的親戚同事就已經花了他一整天的功夫了。


    下班的時候,祝卿安看到來接她的白萬裏一臉虛弱的樣子還問呢。


    “你怎麽了,今天有大任務嗎,看著這麽累啊?”


    “我還寧願有個任務呢,今天在辦公室裏接了一天的電話,我臉都快笑僵了。”


    祝卿安明白怎麽迴事了,她知道白萬裏不喜歡應酬,但她懷了孩子,各位長輩們肯定都來關心,這也是沒法避免的。


    “晚上我給你按按臉,放鬆放鬆,快迴去吧,別耽誤了讓大伯和嬸子等著。”


    今天姚玲是要和白四海來看他們的,白萬裏也沒耽擱,騎上摩托車帶著祝卿安迴家了。


    消息傳播需要時間,祝卿安懷孕的消息一開始隻是保衛處和軋鋼廠的領導知道,不過經過一整天的發酵,下班的時候,整個軋鋼廠都已經知道消息了。


    白萬裏和祝卿安迴家之後不久,下班的工人迴到四合院,也把消息帶了迴來。


    院子裏一下就熱鬧了。


    跟大人物有關的一切事情都是大事,尤其是有兒有女這樣的人生大事,一群人聚在院子裏,針對這事兒就議論開了。


    劉海中一家還是在研究能不能趁這次機會巴結一下白萬裏,一般的住戶則沒考慮那麽多,畢竟是一大喜事,跟白萬裏說聲恭喜,留和好印象就成,還有些則在盤算白萬裏會不會一高興,在院子裏送點喜蛋什麽的。


    總之是亂糟糟的吵成一團,四合院裏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白萬裏和祝卿安在院子裏雖然無法聽清詳細的內容,但那亂糟糟的動靜也還是清楚的,祝卿安削著蘋果皮,隨口問道:


    “院子裏吵什麽呢?”


    “你還猜不著嗎?肯定是知道了你懷孕的消息,想著怎麽跟咱們道喜,或者巴結呢。”


    “你要聽事兒就聽事兒,別削著手了,我來吧。”白萬裏伸手從祝卿安手裏接過蘋果和小刀。


    “我的手可穩當著呢。”祝卿安解釋了一句,但也沒拒絕白萬裏的細心,手托著下巴看著白萬裏削蘋果,“你不去看看啊?”


    “有什麽好看的,方強不是在院子裏嘛,這點小事他處理了就行了,不然我要他住在這裏幹什麽?”


    方強的最大作用,就是幫白萬裏處理一些白萬裏不方便,或者幹脆懶得出麵處理的事情。


    方強也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麽,聽到院子裏亂糟糟的就走了出來,問道:


    “都下班了,你們不在家裏好好休息,在院子裏吵什麽呢?”


    方強一出來,院子裏瞬間安靜下來,雖然這會兒下班了,但抓人執法的保衛處的威懾力還是很高的。


    劉海中挺著個肚子走了出來,這段時間日子辛苦,他已經瘦了有十斤,不過本身的基數擺在那裏,二百斤的胖子瘦了十斤還是個二百斤的胖子。


    “方科長,這不是聽說祝主任有喜了嗎?大家想湊點份子,表一下心意。”


    “哼!”


    方強冷哼一聲,道:“什麽表心意,劉海中,你兒子是因為什麽被開除的忘記了,還想行賄是吧,要不要再去保衛處的拘留室坐坐?”


    方強才不信劉海中的鬼話,剛才他在屋子裏也聽到一部分內容,大部分鄰居根本沒提什麽表心意的事情,就是這個劉海中最起勁。


    方強當然知道這胖子還沒絕了行賄換個前途的心思,但白萬裏都明確表態討厭的人,方強哪裏還會讓這個劉海中去煩擾白萬裏,白萬裏最近要照顧祝卿安,可忙著呢,他要是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讓處長不高興了,不是顯得自己無用嗎?


    而且劉海中算個什麽玩意兒?保衛處內部要跟處長表個心意,都得三個科長商量著來,方強這個副科長都沒摻和的餘地,那就更輪不到劉海中了。


    劉海中嚇得一激靈,趕緊否認道:“沒有,我絕對沒有想行賄啊,真的隻是……”劉光齊就是因為行賄的罪名被直接開除的,劉海中聽到這個詞都有點ptsd了,可是他除了一手鍛工的技術之外又沒有其他的本事,想要巴結領導,除了送禮之外他也真想不出別的辦法,也是可笑。


    “別說廢話,既然沒想行賄,下班了就在家裏好好休息,一天天的別沒事瞎折騰,身上還有勁的話就跟廠裏申請主動加班,給國家做貢獻去!”


    方強說話一點都不客氣,直接把劉海中噴得體無完膚。


    這些話他說出來就是比白萬裏方便,這也是白萬裏要用他的原因。


    劉海中臉色漲紅,但麵對已經是副科長的方強,劉海中根本不敢反駁。


    方強也懶得理會這草包,轉身對院子裏其他鄰居說:“大家沒事的話就迴家好好休息吧,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難過,有點什麽先顧好家裏就行了,處長是為人民著想的好領導,大家能過上好日子就是對處長最大的心意了。”


    方強說話的功夫也長進不少,一番話徹底否了劉海中提的表心意的事兒,也捧了白萬裏一番。


    院子裏的鄰居本來也沒提什麽‘表心意’的事情,就是劉海中這胖子瞎起勁,方強提讓眾人散了,眾人也正好各自迴家休息去,現在根本沒人還拿劉海中當迴事了。


    院子裏聽不清楚情況,大概隻知道方強說了幾句,然後院子裏就安靜了。


    白萬裏得了安寧,也懶得出去再說什麽,把削完皮的蘋果遞給祝卿安。


    “先吃點蘋果墊墊肚子吧。”


    因為姚玲要來做飯,白萬裏和祝卿安就沒忙活什麽,夫妻倆一邊吃著難得的新鮮水果,一邊聽著收音機裏的相聲,下五子棋消磨時間,日子過得輕鬆又悠閑。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的功夫,院子外麵傳來喇叭的嘟嘟聲。


    白萬裏放下棋子,說:


    “大伯他們來了,你先坐著,我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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