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脖子咬到下巴,咬到嘴唇時霍止突然用力推開她,黑著臉起身拖她起來,她極度亢奮,任憑他拖著自己,趴在他胸口使勁踮腳試圖親吻他,霍止後退她向前,霍止前進她後退。大概是因為她吻得像野獸吃肉,霍止被她啃了一下下巴,就很不高興,使勁把她一推,她不管不顧又撲上去,「……我鬥不過你,我跟你睡,你饒了我,行不行?你別裝君子,讓我當小人,我求你,你就放過我,行不行?」


    霍止被她搡到了沙發上,她脫掉吊帶裙扔開,身上隻剩黑色內衣褲,霍止目光在她胃附近的疤上皺了皺,就像她長得很刺眼似的,沒再動手推她,隻說:「起來,別犯神經。」


    舒澄澄完全沒聽進去,握住他的手指胡亂吻了吻,牽住他的手。


    屋子裏冷透了,但她渾身都燙,霍止的指尖被她帶著從鎖骨滑到胸口,到內衣,到肋骨,到腰,碰到那道疤的時候,他突然像被燒了似的抽出手,她不在意,彎下腰吻,像有一次她喝醉了爬上沙發那樣,趴在他懷裏攀住他的脖子,霍止把她推下沙發,她鍥而不捨地又攀上去,霍止也耐性極佳地一次次推開她,最後霍止終於忍無可忍,一伸手拉住落地燈線,用力一拽,一人高的落地燈咣當砸到地板上,燈泡碎了一地,房子裏霎時間一片漆黑,舒澄澄純粹條件反射地腿一軟,蹲在沙發邊,手還拽著霍止的衣角。


    霍止也被她弄出一頭汗,他抽出衣角,整好衣領,低頭看著她,「別折騰了。」


    她折騰不動,生理性地嗓子發堵,唿吸凝滯。


    她的大大小小的秘密、偏執、虛偽,霍止什麽都知道,包括她從來沒說出口的東西,陳傲之自殺的時候是黃昏,天還沒完全暗,所以忘了給她留盞燈,她這輩子都怕黑,怕黑夜裏一見亮就看見一張沾滿血的臉。


    霍止把她所有的弱點都捏在手裏了。


    他在她麵前蹲下,「裝不下去了?這些天你挺客氣,進門時也沒氣成這樣,怎麽一提這個新工作就炸毛了?」


    舒澄澄抓著頭髮。他依然沒動她,端詳著問:「你這麽抗拒別的行當,現在知道了沒有?」


    她憋出力氣,輕輕抓住他的食指尖,嗓子帶出一分哭腔,「……有人對我真心誠意,我想過簡單點的日子賺輕鬆的錢,霍止,這惹到你了?你放過我,有什麽不行的?」


    他還是安安靜靜看著她,「那要你先放過自己。迴千秋去,做你該做的事,我沒有別的請求。」


    她跟霍止一向講不了道理。


    他不給骨灰盒就算了,她今天什麽都幹不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胡亂撿起大衣披上肩頭,又撿起裙子,匆匆往門外走,霍止叫她:「迴來,加件衣服。」


    他好心地要借她件衣服,好像剛才避開她的肢體碰觸和無數次親吻的是另一個人,虛偽至極。


    她走出門廊,這才明白霍止為什麽突然轉了性。


    門外停著台車,聞安得靠在車門上,靜靜看著她,而她站在黑漆漆的 27 號門口,手指頭還在係第三粒大衣扣,胸口開得特別低,臂彎裏掛著針織裙。


    捉姦在床。她腦海裏浮現出這四個大字。


    與此同時,身後一聲輕響,霍止按開了所有燈的開關。


    第75章 故地戰爭(2)


    燈光特別明亮,照得聞安得臉上的怒氣特別明確,他站直身體一腳踹開了雕花門,大步走進院子裏,舒澄澄想說點什麽,但還沒見過聞安得這樣,一時間嘴巴短暫地空白,聞安得走上台階,看了一眼她的衣服。


    她被聞安得看了好幾秒,才想明白眼前的狀況:她說自己迴老家,結果人在前男友家,身上穿了衣服,但比沒穿還難看,她嘴唇破了,前男友也是。


    聞安得沒搭理她,邁進東山客把霍止搡上牆,目眥盡裂。


    舒澄澄折迴去拉聞安得,聞安得緊緊抿著嘴,在她脖子上一推就把她推開,三個人各自對峙,誰也沒說話。還是她一根根掰開聞安得的手指,輕聲叫他:「聞安得,迴、迴去說。」


    聞安得緩緩鬆開手,霍止忽然反手攥住聞安得的領子,朝他微微一笑,「……你看她也看得挺嚴。她才進來幾分鍾?」


    聞安得臉一黑,一秒鍾猶豫都沒有,一拳頭揮下去。骨頭和骨頭碰撞的聲音,悶悶的一響。


    舒澄澄頭皮發麻,聞安得又一拳招唿下去,霍止偏頭避開,一手推開舒澄澄,另一手擰住聞安得手腕向後掰,接著一屈膝,磕在聞安得腿上。舒澄澄知道霍止以前練泰拳玩,要是真動起手來,聞安得恐怕要吃虧,但聞安得脾氣上來,根本不吝惜力氣,兩個人扭打到地上,聞安得一翻身滾起來騎在霍止身上又一拳砸下去,「你就非得捆住她?我們過得好好的,你就非得這麽捆住她?」


    霍止沒還手,躺在地上擦去嘴角的血,展眉解頤,「你呢?你不也一樣?」


    他臉上的笑容舒澄澄很熟悉。這條毒蛇終於吐信子了。


    霍止朝聞安得挑了挑眉,「她打算跟你去新加坡工作,然後呢,你什麽打算?幫她讀書賺錢買房子?聽起來不錯,她這人懶,要是房子定下來,就真定下來了,就再也不琢磨建築再也不咬手指頭了——你是這麽想的?」


    聞安得緊咬壓根,下頜角繃緊,徹頭徹尾被激怒了。


    「可是她呢?她沒跟你說過吧,」霍止笑得十分舒展,「她這人懶歸懶,但也有勤快的時候,她以前畫圖畫到連天亮了都不知道。你應該沒見過,你跟千秋的人熟,你去問他們,那一群人都清楚她的根在哪,這兩年她雖然不在,但他們一點都不著急,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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