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女生舉著手機在拍,「狗男人,滾開!我在拍視頻,你是哪個院的?」


    李浩民遮住自己的臉,罵了句「草」,就飛快離開了。


    何素珊脫力地跪在地上,鋪成道路的石板冰涼冰涼,沁入骨髓的冷。


    她突然開始幹嘔起來,手支在地上,沙礫都硌破了手心。


    兩個女生連忙跑過來,「同學,你沒事吧?」


    何素珊的淚就像止不住似的,她好像不會說話了,隻是一味地幹嘔和哭泣。


    女生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沒事吧?」卻也得不到迴應,因為何素珊說不出話來。


    緩了好一會兒,何素珊漸漸不嘔吐了,卻開始打哭嗝了。一個女生從包裏拿出一瓶新的礦泉水,擰開遞給了何素珊。


    何素珊接過來,漱了漱口,這才說了句,「謝謝。」


    「同學,能站起來嗎?」


    何素珊在兩位女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她拍了拍手上的土,掌心是沙土造成的細細密密的傷口,胸前冰涼,她裹緊大衣,哭嗝還是止不住。


    一女生給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另一女生說,「去校醫室吧。」


    何素珊隻喃喃說「謝謝」。


    她感覺自己這輩子沒有這麽狼狽過,但這一刻她卻想,幸好許晗看不見她這模樣,想著,淚珠又大顆大顆地滾下來。


    坐在校醫室的病床上,何素珊喝了杯熱水,哭嗝才漸漸平息下來。


    兩名女生把她送到校醫室,說:「同學,你把你室友叫過來吧?我們待會兒還有課,得走了。」


    何素珊說,「謝謝你們,咱們加個好友吧,我得感謝你們一下。」


    一女生說,「不用,girls help girls!」不過最後還是互加了好友。


    「我好想曝光這個狗男人啊。」女生說道。


    何素珊靜靜地坐著,看著校醫給她清洗傷口,也沒說話,女生自覺閉了嘴。


    隔了很久,何素珊才說,「他叫李浩民,大三車輛的。」


    女生愣了下,才明白過來,何素珊是在告訴她剛剛那個男生的信息。


    直到肖靜之趕來,兩名女生才走。


    「素珊,你怎麽了?」肖靜之進來,看見何素珊雙手包了紗布,「怎麽受傷了?」


    何素珊搖搖頭,「沒事,不嚴重。」


    「怎麽哭成這樣?」肖靜之又問,本來剛才已經止住哭泣了,現在肖靜之一來,何素珊鼻子又酸了。


    但她隻是說,「沒事。」


    校醫老師給她拿來了開好的藥,「迴去注意不要沾水,前三天來我這裏換藥。」


    何素珊看著藥,突然問,「老師,有沒有腸胃炎的藥?」


    「你什麽症狀?」


    「總是幹嘔,感到噁心。」


    「吃什麽東西了嗎?」


    「沒有什麽特別的,每次……」何素珊想,每次想到李浩民碰過她的手,她就噁心,說著又跑到垃圾桶處幹嘔。


    肖靜之過去拍她的背,緩了一會兒,何素珊對校醫如實說了。


    校醫老師說,「你這個情況,可能得去看心理醫生。」


    那一刻,何素珊不得不說自己是慌亂的,手的疼痛也好像明顯了,一直顫抖個不停。


    「心理醫生?」她喃喃問。


    何素珊不知道是怎麽迴到宿舍的,整個人像丟了魂,肖靜之攙扶著她,她也快哭出來了。


    ——怎麽就變成心理問題了?


    ——怎麽談了個戀愛,會產生這麽嚴重的問題?


    何素珊這幾日拿筆都費勁,倒不是多疼,就總是發抖。


    難受的時候,她會想許晗,想著許晗,心裏才能有那麽一點兒支撐。


    她想聯繫他的時候,又想到不能打擾他,就一遍一遍看著他照片,但想哭的時候總比開心的時候多。


    雖然是心理問題,可那天校醫還是給她開了些健脾胃的藥,這幾日何素珊已經不怎麽想吐了,但夜裏還是會做噩夢,在夢裏吐得昏天黑地。


    剛下了課,肖靜之問何素珊想吃什麽,何素珊被她努力帶動氣氛的勁兒惹笑了,「和你一樣就行。」


    「吃什麽都行?那我要吃鴨血粉絲湯,加大把香菜那種!」肖靜之知道何素珊不吃香菜,故意逗她。


    這時,何素珊的手機響了,來電聲音響得很急。


    她停下腳步,是媽媽。


    電話通了。


    「珊珊……」


    「媽,怎麽了?」何素珊問,何母一般不給她打電話,因為不知道她們大學什麽時候有課,一般是等著何素珊給她打。


    何素珊感覺等待媽媽說話的期間像在等待什麽宣判一樣。


    「你說吧,我說不出口……」聽著那邊,媽媽把手機遞給了爸爸。


    「珊珊,買票迴來吧,爺爺沒了。」電話那頭傳出何父的聲音。


    何素珊的手好像顫得更厲害了,她明顯能感覺得到的那種,她用另一隻手捂住那隻拿著手機的手,兩隻手握著,才能不那麽抖,她盡量保持語調的平穩,「好的,我知道了,爸爸。」


    她剛到 c 市一周不到,家裏就出了這種事。


    人生總有許許多多數不清的變故,無力改變,隻能受著。


    何素珊當晚趕了一趟夜車,幾乎要到淩晨了,到家是早上六點多。


    她一個人去了火車站,沒買到臥鋪,是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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