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很有野心也很有能力的人,隻不過我們彼此對職業生涯的道路,有些分歧,她希望自己能獲得更多的流量和資源,所以......」斐之遠停頓幾秒,「選擇了些非常規的手段。不過她也跟我坦白了,我不能接受,所以我們分開了。」


    「哦,這就是你不找圈內人談戀愛的理由。」


    斐之遠笑著搖了搖頭,「哪有這個圈那個圈的,都是人的地方而已。」


    他把東西收好,拍掉葉陶還要抓葡萄的手,拎起那一串葡萄洗了,一粒粒用水果盤裝好,推到葉陶麵前。


    斐之遠低頭一看,發現葉陶單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於是順口就說:「怎麽?瞬間覺得我形象高大了更喜歡我了?」


    「當年.....幫家裏還清債務後,有想過再去當編導嗎?」葉陶問他。


    斐之遠沉默了片刻,「想過,但.....我得承認,我並不是那麽一個能夠豁得出去的人。這一行掙錢很容易,比當編導要容易得多了,我想不能再讓我家裏再落入欠債的境地,所以還是繼續拍戲了。


    「後來過了兩三年,我迴頭一打聽,發現有個師兄......畢業後在西京當了編劇,幹了四年,一個月工資也就一萬出頭。相比之下,我已經很幸運了,要是真幹了編導,可能我家這輩子都還不清債務。」


    他抬頭,望著葉陶過分明亮的眼睛,笑了,「這也是我為什麽喜歡你的理由,你身上有我缺乏的東西。」


    葉陶看向他的眼神柔和了些,繼續問:「既然拍戲來錢那麽快,怎麽半年前不趁著自己因為耽改劇火了,再多接一點容易火的劇本?」


    「我已經把自己的夢想搞砸了,不想把本職工作也搞砸。」


    「那你還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者。」葉陶笑道。


    斐之遠反問:「難道你不是嗎?你有想過自己不做紀錄片的話,還會做什麽?」


    葉陶一怔,搖了搖頭,「還真沒想過,感覺是沒什麽能做了。」


    斐之遠給她剝了顆葡萄,餵進她嘴裏,「短視頻、gg導演、製片,哪一個你不能幹?你隻是沒有想過不做紀錄片這個選項。」


    葉陶就著他的手,一口吞了那葡萄,舌尖不經意地在他手指上劃過。


    嘶——


    斐之遠看到那點鮮紅色在自己指腹一掠而過,全身的血液頓時沿著下腹去了。他順勢掐住葉陶的下巴,兩人隔著流理台吻了起來。


    葡萄的清甜和酸在兩人交纏的唇舌間蔓延,斐之遠絞著葉陶的舌尖,嚐夠了甜後,才稍稍分開些:「男朋友前任找上門來,我怎麽沒覺得你醋?」


    葉陶挑眉,「你想看的話,我可以表演一下,不過演技沒你那麽好就是了。」


    斐之遠沒說話,捏了捏她的臉,「有點瘦了,這幾天待在家,我給你做飯。」


    「好啊。」葉陶往前一趴,懶洋洋地說,「不過我過兩天可能要外出一趟。」


    「去哪?」


    「《城中村髮廊》裏麵的被拍攝對象小麗,記得嗎?」


    斐之遠點點頭。


    「他們村裏最近豐收節,想邀請我過去。正好我也想拍點迴訪的素材,所以打算過去。」葉陶眼見著斐之遠的臉就要垮,忍俊不禁道,「也就兩三天,不知道斐大明星有沒有這個時間跟我一起去感受下鄉村地區的風土人情?」


    斐之遠想了下,認真問:「條件......總不會比藏北艱苦吧?」


    到底還是給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葉陶看他這副糾結的樣子,笑得開心,「老早通水通電通路了。」


    「那我去,正好也躲一躲這些煩人的記者。」


    於是這趟臨時的出行就這樣被敲下來。


    第二天,關於傅田的另外一個熱搜#美艷女星疑似跟小奶狗談戀愛#爆了,一時間,昨天的熱搜和今天的熱搜疊在一起,竟分不清楚哪個真,哪個假。


    不過這都跟斐之遠和葉陶沒什麽關係——哦,跟葉陶有點關係。


    畢竟還是葉陶在斐之遠不知道的情況下,跟傅田交涉,給他擋了一下娛記胡亂編造的小報。


    兩人出發那天,西京國際紀錄片節的征片公告終於發了出來。


    葉陶臨時迴了一趟工作室,跟團隊商量了下投紀錄片節展的事情,然後沈清開車送斐之遠來工作室下麵接葉陶,再送兩個人一起去機場。


    路上,斐之遠看到葉陶有些無精打采,問:「怎麽了?」


    「西京國際紀錄片節的征片開始了。」葉陶的手摸索著,最終摸到了斐之遠的褲兜,「組委會建議我們投《深山》這部片,入圍和獲獎的概率都很大,但我想投《童工》,這部片子內容敏感,需要有國內的節展背書,這樣國內的藝文場所比較敢接這部片子的放映。」


    斐之遠抓住了她的爪子,挪開。


    都是做編導出身的,斐之遠即使不再幹這一行了,也對「審核」線這兩個字頗有微詞。


    線以上,什麽婆媳矛盾,青春疼痛,諸如此類的狗血片子挑戰人生理和心理底線的奇葩電視劇、奇葩電影給觀眾餵巧克力的屎,而那些歌頌同性者的愛情,審視底層人的苦難的內容,卻被壓得嚴嚴實實,不見天日。


    這也是他沒有勇氣再做編導的理由之一:因為成為一個編導要學的第一件事,就是學會接受那條線。


    葉陶的手再度有意無意地搭上斐之遠的的大腿,撓了撓,「是啊,感覺就是在打一場不可能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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