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沒開始,卻又什麽都結束的感覺,很無助卻也無能為力。


    一個小時前周學年就已經在校門口等著了,他知道鄺況偶爾會因為手感好畫得忘了時間,沒敢催他。


    周學年斜靠著自行車,皺著的眉卻不影響他的好看。


    五官清秀帶著一抹俊俏,斯斯文文地戴著一副銀邊的眼鏡,單眼皮顯得有些輕佻,卻帶著一種捉摸不透。


    聲音還是跟臉完全不搭的低音炮,反差之大,鄺況總說他長得一張斯文敗類的臉,用現在最流行的話來說就是【純欲】。


    他單肩挎著包,單手插在口袋裏,另一隻手拿著今天上午經過水池時被施聖崎放在洗碗池旁邊的飯盒。


    周學年看著手裏的飯盒,思緒還停留在和李建勛的對話中。


    「你還給情敵做早餐,我把你供起來吧,興許還能蹭點福分。」李建勛咬了一口周學年遞給自己的三明治。


    周學年心氣不順,「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okok,我閉麥。」李建勛見他臉色沉了幾分,「要不,你也來點?」


    見周學年瞪她,李建勛又閉上了嘴。


    早上兩人剛出門沒多久,鄺況就反悔了,迴家裏重新做一份三明治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她找了家便利店買了兩塊麵包片,加了即食蟹柳和芝士,混著便利店的番茄醬做了一款三明治。


    她不想騙施聖崎,但他還是誤會了。


    周學年猜施聖崎是聽到了他和李建勛的對話,而且還是不完整的那一段。但是施聖崎不提,周學年又不好主動去解釋,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周學年糾結了一天要怎麽跟鄺況說這個事,抱著早死早超生的想法,他最終決定一見麵就直截了當地說。


    但在看到鄺況的時候,周學年卻什麽也沒來及說。


    平時總是蹦躂著跑過來的鄺況,眉眼耷拉著,一副沒什麽精神的模樣。


    「怎麽了,況子?」周學年意識到不對勁,皺著眉走過去,拉了她一下:「我跟你說話你——」


    「你哭了?!誰欺負你了!」周學年聲音難得有些無措,急切而慌張地看著她滿眼充盈的淚光,似乎下一秒就會滑落。


    鄺況嘴角微撇,眼神不悅,看起來滿臉苦相,在聽到周學年的話後,一直強忍著淚水的她一頭紮進了周學年的懷裏,眼淚湧了出來。


    嘴裏嚷著:「他把我刪了!哇~~~~」


    周學年一直覺得鄺況是個大大咧咧的女生,什麽事情看起來都不是很在乎,好像沒什麽事情能讓她去計較。


    這會兒在他懷裏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讓他陷入了莫名的失落和焦躁之中。


    「我這麽喜歡他,他居然說我在演偶像劇。」


    「老子什麽時候早起過!!!!」


    「自己都不吃早餐還給他做早餐。」


    「他拒絕我就算了!他還把我刪了!」


    「哇!!!!!」


    鄺況嚎啕大哭的一口氣劈裏啪啦說了一堆才停下,肩膀一抽一抽地離開了周學年的懷抱。


    一頓發泄後,她後知後覺地覺得尷尬,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年子,我餓了。」她的聲音還帶著哭腔,嗓子有些啞了。


    周學年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他低著頭看著鄺況的眼睛,眼底藏著陰影,這是兩人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對視了這麽久。


    誰也沒有挪開視線,仿佛想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什麽。


    半晌,周學年敗下陣來,神色斂了斂。


    接過她手裏的書包:「你的自行車放這吧,我載你迴去。」


    鄺況幽幽地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把包放好,才跟了上去。。。


    **


    一整個周末,鄺況房間的窗簾都沒有打開過,十幾年的默契讓周學年沒有打擾。


    每次鄺況心情不好,就會把自己關在家裏,她一直是一個自帶自愈屬性的人,而且是一個非常討厭被安慰以及安慰別人的人。


    直到周日晚上看到鄺況房間的窗簾拉開了,他才換了衣服過去找她。


    周學年抱著一箱網購的零食,熟練地輸入密碼【0717】。這是周學年的生日,當初給鎖設置密碼就是他幫忙弄的,帶著私心,鄺況也沒放在心上,想說也好記就沒再改過。


    開門,進屋。


    初秋晚上天涼,一推開門,冷風往家裏竄。


    鄺況半跪在地上擦地,穿著白色棉 t 恤和短褲,赤腳踩在木地板上,白色棉質 t 恤遮了個腿根,大方地露著一雙在她這個身高裏算大長腿的腿。


    被風一吹,打了一個冷顫喊道:「關門呀!」


    周學年一頓,視線從她頭頂到腳踝,???再對上她的眼神,才反應過來趕緊關上門。


    他自顧自地換了鞋,抱著一箱零食走了進來,在電視櫃下拿了把快遞的小刀,又一一整齊地放進廚房的零食櫃,熟門熟路地。


    鄺況也不管他,她把房間的行李箱拖到了客廳,開始進進出出地收拾起行李。


    她慢吞吞地把衣服疊整齊往箱子裏塞,機械得宛若一個無情緒的機器,


    碼好東西走到客廳的周學年這才注意到她在收拾行李,愣了下,偏頭看她,拉住她收拾行李的手,「你在幹嘛?被拒絕了也不至於離家出走吧?」


    手腕忽然被攥住,鄺況停下動作,抬頭看他,指了指茶幾上墊在杯子下的一張紙,又重新低下頭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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